第219章
作者:圣妖      更新:2019-08-20 03:38      字数:2881

王玲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打了车也没有注意马路两边,只当容恩是在医院等着的,没成想到了南夜爵嘱咐的地方,竟扑了个空。

容恩走走歇歇,原本20来分钟的路程,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走完,王玲在医院四处找着,又回到那个诊室找了医生,这才确定她已经离开了医院。

回到御景苑的时候,容恩在门口靠了会,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暖暖的阳光打下来,有种头晕眼花地感觉。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感觉是在地上拖,南夜爵是接到阿元的电话后才匆忙赶回来的,两人在书房内说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神色均是凝重,沉甸甸的像是阴暗的天空即将压下来般。

“以后,堂内的事你多照应些,我想歇歇。”南夜爵顺着楼梯走下去。

“老大,李航是警方的人,但是很奇怪,自从你出事后,他本可以升职的,却临时辞了职,我找到他家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好像知道我会去找他,他也知道您回来了,他就住在城郊,没有搬家……”

南夜爵踩着地毯一级级走下去,李航,他就和阿元一样,曾经,不止是南夜爵的手下,更是他得力的臂膀。

男人双手插在兜内,精致绝美的俊脸微微侧过去,“找个时间,约我和他见上一面。”

“是,老大。”

“你先回去吧。”

南夜爵走到客厅,想起容恩还没有回来,他高大的身影在客厅中来回走动,最后还是拿起了边上的外套,走向门口。

打开门,就看见容恩站在外面,右手僵着,像是要按门铃的样子。

南夜爵视线扫过女子的脸,望向她身后,“王玲呢?”

容恩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捂着肚子,粉色家居服的裤子上,有几滴血渍明显透出来。她面色惨白,两条腿不停颤抖,艰难地咽了口气,颈间滑动下,能看见她额上的冷汗在顺着淌落下来。

“你怎么回来的?”南夜爵难抑冲上来的火气,他眉峰冷冽,话语冰冷地问出口。

容恩右手抵在大门上,上半身微微弯下去,颊侧的头发湿透了粘在脸上。

这时候,王玲正下了的士车从门口急急忙忙跑进来,见到容恩时,心头陡然一松,“容小姐,我到医院没找到你,吓死我了。”

“我问你,怎么回来的?”男人提高音调,重新问道。

容恩紧咬住下唇没有开口,身子受不了,正在慢慢往地上蹲去,南夜爵轻叹息一声,手掌握住容恩的腰将她拉起来,目光凛冽扫向王玲,“你怎么做事的?连个人都接不到。”

王玲知道南夜爵的脾性,也不过就是发个火罢了,她垂下头去,“对不起,先生。”

“不能怪她,是我自己先回来的。”

“你精神很足,是不是?”男人将她拦腰抱起来,容恩双手按住小腹,腾空的晕眩感令她几乎就要吐出来,“你放开,我自己能走。”

南夜爵大掌紧握住她腰侧,王玲在边上将容恩的鞋子脱下来,她便像是个孩子般被他抱往二楼。

“还痛吗?”男人迈上楼梯,目不斜视问道。

容恩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窝靠在男人胸前,鼻翼轻阖,声音也很弱,“痛的。”

闷闷的,由于是虚弱,听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男人冷毅的嘴角不由勾了下,南夜爵比谁都知道,这个女人他放不了手,要她先跨出一步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他既然做不到抛之弃之,坚持到最后,还是只能丢盔卸甲。

什么摧残、虐死,都只是口头空话罢了,容恩在他手里,南夜爵是半点都不肯伤的。

他想了想,发觉自己纯粹就是找虐,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了块石头。

来到二楼主卧,他将容恩轻放到床上,再将被子给她盖上,她安静地躺在被窝里动也不动,南夜爵回到书房将电脑等东西拿过来,然后也脱掉鞋子上了床,在容恩身边开始办公。

他修长手指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偶尔会回过头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容恩翻个身,蹙起的眉头感觉到身边的热源后,缓缓收起抚平,她脑袋在枕头上轻轻蹭了下,脸就靠在南夜爵腿边,睡得十分安详。

爵式才刚收回来,南夜爵自然有很多事要做,他单手支起下巴,睡在身边的容恩应该是感觉到冷,她冰凉的双手穿过男人的腿,将它当个热水袋般抱在怀里面,膝盖曲起后将南夜爵的小腿夹在双腿间,这样一来,果真暖和不少。

同她睡了这么久,南夜爵从不知容恩还有这样奇怪的习惯,她如今就像是无尾熊般挂在他腿上,睡相也不见得多老实,嘴巴微微张开,唇瓣红润润的。

南夜爵没有动弹,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抚,拇指划过容恩细嫩的脸颊,她轻声嘤咛,小脸在男人腿上摩挲几下。

这种心安,令南夜爵忘记了当初掉入黑暗中的恐惧同绝望,他以容恩对他的仇恨换得了她的重生,也许,他死过一次,这就是代价吧。

这一觉,容恩睡得很久,王玲准备了午饭,期间来敲门她都没有听见。南夜爵睡相安稳,容恩又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他便让王玲自己下去吃饭,他则留在这陪着容恩饿肚子。

醒来的时候,夕阳西下,已经接近黄昏。

御景苑的位子,不论是看日出还是日落,都是绝佳的,容恩打着哈欠睁开眼睛,黄昏时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穿进来,更加带着种慵懒散漫的气息,她抬起头,就见南夜爵正靠在床头,双手放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眉头拧着,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男人精致好看的嘴角抿成一条线,越发显得他嘴唇稀薄,鼻子很挺,脸上肌肤透出与其他男人不同的细腻,南夜爵并没有发现容恩已经醒来,她也从没有发现,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一面。

人事往往如此,太多东西被自己的双眼蒙蔽,蓦然回首,才会有那么多的感触良深。

容恩意识到自己双手的动作,她的两条腿,还夹着南夜爵的小腿不肯放,方才是睡着了,所以一切都显得自然而毫无意识,这会彻底醒了,再维持这样的动作不免有些尴尬,她又不好一下子抽回去,只得微微松开了手,想要假装翻身的时候,换个睡姿。

“醒了?”男人醇厚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来。

容恩两手依旧还抱住他的腿,她抬起头,先将自己的脚收回去,“嗯。”

南夜爵关了电脑,将文件整理好后连同电脑放到床头柜上,他顺势躺下去,容恩也便自然地松开手,男人目光同她相对,两颗脑袋几乎就要靠到一起。

她脸颊枕在手背上,视线落到南夜爵领口敞开的胸前,左边胸膛上,子弹留下的伤疤盘踞着没有退去,容恩只觉心头一刺,她伸出右手,将手掌放在南夜爵的心口。

男人没有动,只是敛下目光望着容恩白皙的手背。

“南夜爵,你是不是很恨我?”容恩能感觉到伤口的狰狞正摩挲着她的掌心。

她低垂着眼帘没有去看南夜爵的双眼,男人许久沉默,就在容恩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他却开了口,只是声音不复他常有的轻佻同兴味,有些凝重,“怎么可能不恨,我恨不能一枪蹦了你,恨不能将你的胸口撕开来看看,你那颗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容恩喉间哽住,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想要抽回去。

南夜爵先一步按住她的动作,并将她的小手从腰际穿过去,直接熨帖在自己伤口的地方,容恩越发觉得掌心滚烫不已,她将手掌握成拳,南夜爵感觉到她的退缩,嘶哑着嗓音道,“你在怕什么?”

“我怕,要是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你却不在了,我又要怎么办?”容恩抬起头,目光变得异常灼亮而悲伤,他们之间为什么总是差了一步,就在她好不容易要接受南夜爵的时候,阎越回来了,就算是现在,也像是隔着层纱般,虽然朦胧,却依旧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