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智闯济北
作者:锦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88

天色正黯,夜空中依稀缀着几点星光,淡淡月色洒在洛阳的古城墙上,四周静谧无声。苏菜菜与韩希尧一行人,顶着这浓厚暮色悄然出城,策马疾奔,直朝济北城而去。

经由两日快马急鞭,终于第三日清晨抵达济北城门,暮色渐退,靛青色天幕茫无边际,济北城在缕缕青雾中隐约可现,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浓郁血腥味,彷佛经历一番屠戮似惨烈。济北城门紧闭,此刻已晨曦逐现,四周却依旧凋敝几人,城门更是毫无开门纳入的趋势,城墙上,一列兵士持戟挺立,忽见城下数人想要入城,为首的兵士脸色顿黯,摆出一派犹然在脸的威色,朝下厉声道:“来者何人,不知济北已于昨日锁城么?难道又是赶来送死?”

心底愕然一沉,这意外情形是苏菜菜未曾料到的,原本计划中,她已先于林峰几日赶赴济北,趁战事未开,混入济北城内,以便两军对垒时乘乱攻入济北府邸牢狱,将林湘儿营救出来。按探子回来的军情分析,田凛仍在调集历城兵马汇流于济北,事关此战胜败,怎会将济北城提前封锁?这无疑等于将自己的计策暴露于众前,田凛性情虽好高骛远,却非脓包庸才,怎么会轻易犯下如此低劣失误?难道这其中埋有更隐秘的阴谋?

只是此刻,却已容不得她尽情思考。她扬起小脸,和悦颜色道:“回禀军爷,小女子乃是来自蜀中的行医,与我家人奔波几日,途径几次,正想入城讨个落脚之处,军爷何不行个方便呢?”

城卫却脸色一沉,怒斥道:“大胆贱民!济北已锁城!想活命的话速速离去,否则将你们视作乱贼一并歼灭!”

见这城卫如此狠厉言语,韩希尧目光一凛,似要动怒的神色,竟不自主向藏剑的包裹摸索去,苏菜菜却猛然回头,轻轻拉住韩希尧的衣袖,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凄凉神色,抽声哭泣道:“哥哥呀……我们怎会如此命苦呀,赶了好几夜路却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呜呜呜……你刚才不是讲,若有人心存怜悯,你就将那包珠宝送他的呀……看来咱们和这济北好人无缘呐……”说罢暗暗朝韩希尧眨眼,示意他不可冲动。

韩希尧木然点头,从包裹里掏出一只锦袋,双眉紧蹙,流溢出哀怨神色:“妹妹,这包东西好沉……”说着伸手勾开绳带,缕缕耀目金光顿然四溢。

苏菜菜忙转首昂起头望住城卫道:“军爷,小女子一看就知您心存怜悯,我们只是想在此安歇几日。”

袋中珠宝犹然入眼,晃的众兵士目光散乱,勾起藏埋于心底的贪欲,就连为首的城卫也不禁溢出心动神色。但他却转而收敛心神,正色凛凛道:“老子虽然贪财,但身为军人,也知军令不可违的道理,田大人已下令锁城,硬闯济北者立斩无赦!”

看来田凛治军有方,这城卫竟不为珍宝所动。苏菜菜心中浮起焦虑,错估一步,竟就被济北城拒之门外。如今济北封锁,也意味着此城已变作围城,既不可进,也不易出,那么探子自然无法将此时状况告知后方,最紧急是林峰与杨翾并未得知这突发状况,按先前策划,林峰应已率一万兵马朝济北气势汹汹而来,而杨翾也将于次日赶赴历城。若等到双军激战,届时仅凭她同韩希尧几人,又如何能轻易突入府邸一时间她竟心绪混乱,不知如何进退。

苏菜菜正一筹莫展,却忽传来一声扭转情势的声音:“他们只是平民而已,既然如此恳求,为何不与人为善呢?”说话的正是一名身着淡绿长袍的年轻男子。

“张大人,并非属下有意决绝,只是,此乃凛公子的旨意……”城卫面有难色。

张越双眼眯起,眼眸的余光却游弋向韩希尧手中的锦袋,露出一抹暗藏的渴求神色,却沉下脸,向城卫厉声道:“这姑娘是蜀中行医,怎可能跟昨日突袭济北的林贼有关!”

昨日济北遭到突袭?难怪腥味四溢。苏菜菜心中一阵迷惑,她并未同林峰杨翾商议过突袭济北,那究竟是何人,竟会在此攻伐前做出如此举动?

“况且,凛公子顽疾时常反复,胶东及中原的名医均束手无策,听说蜀地盛产各类珍奇药草,这姑娘既然自蜀中而来,正可以让她试试。”张越露出诚挚神色,不住显出自己为田凛鞠躬尽瘁的意图,目光却死死在原处停留。

苏菜菜立刻会意,忙连声道:“不错,小女子自蜀中而来,身上携带着不少中原各地罕见的药草,不知大人口中的这位公子有何顽症,能否让小女子一试?”

城卫为难道:“张大人,这些人身份未明,属下如何能够尽信……”

张越霍然大笑道:“他们寥寥数人,况且手无寸铁,凛公子身边守卫众多,怎是这些小卒能够奈何的?大人多虑啦!”

城卫闷声叹气,他深知张越是田凛的心腹,若开罪他无异于违逆田凛,以田凛的狠毒,自己极可能因为此等小事性命难保,既然此事已得张越插手,那若意外横生,也便是与自己无关。于是垂头应是,吩咐手下道:“打开城门,由他们入城!”

“谢张大人!谢军爷!”苏菜菜忙识趣道,朝韩希尧微微点头示意,目光中满是欣然。见城门已开,韩希尧随即策马入城,恭恭敬敬的将锦袋交给张越,满脸憨傻笑容道:“多谢大人怜悯,多谢大人开恩,呵呵呵呵……”

张越接过锦袋,夺目的金光晃的他眼睛疼痛,心中一阵大喜,忙将锦袋收入袖中,朝向苏菜菜道:“姑娘既已入城,那在下便不再多事,在下尚有公务在身。”

见张越有意离去,苏菜菜忙道:“张大人方才不是说要领小女子医治凛公子么?为何立即又告辞?”

张越恻然笑道:“姑娘,方才那不过是借口而已,不若如此,那城卫能由得你们入城么?”

苏菜菜愕然失声,一副失落至极的模样:“啊,我还以为能替大人分忧呢!”说罢探入栓在腰间的手袋,摸出另一只较大锦袋,轻轻拉开袋绳,满目狡黠神色:“小女子早听说田氏一族富庶,凛公子更是位高权重,若小女子能治好公子的顽疾,想必以后也不必与哥哥浪迹天下,这袋珍宝与安定无忧的未来相比,又何足挂齿呢……”

湛然金光烁闪,袋中的煌煌景象,让张越垂涎不已,他强忍住心中的贪欲,故作推辞道:“姑娘此意何解,张某不过是想为凛公子分忧而已,须知公子每每顽疾发作,都是痛在公子身,伤在我心呐。”

你强,这样恶心肉麻的话也能讲出来,不明事实的还以为你跟田凛玩断背山呢!苏菜菜心中暗自好笑,看着张越假惺惺的嘴脸,抿嘴笑道:“张大人对凛公子一片赤子之心,令小女子佩服,小女子自问不及大人,不过是想在公子手下谋条生路罢了。”

韩希尧脸上忽渗出一抹不快神色,他惑然盯住苏菜菜,浓眉紧蹙,似有心事般。

张越悦然笑道:“既然姑娘理解张某一片忠心,那张某便替姑娘引荐公子。”说罢目光再次游弋向那光源之处。

苏菜菜嘴角勾起一缕笑意,将锦袋呈给张越道:“大人放心,若能得公子赏识,小女子必牢记大人知遇之恩。”

张越毫不客气的收下锦袋,放入衣袖时,两袋珍宝沉坠坠的极为明显。他略显尴尬,领着几人直行到济北府邸门外,遂下马道:“不知姑娘作何称呼?”

“小女子姓韩,单名一个苏字。”苏菜菜亦下马叩礼,夷然笑道。

“那请韩姑娘与家人再府外等候,在下须得先向公子禀明此事。”张越拱手道。

“那便有劳大人啦。”

张越颔首,转而直朝府内去。

见张越已进了济北府邸,韩希尧忙将苏菜菜拉到马背后,面色铁青,沉声低语道:“副军师,上将军只命属下随你混入济北城,先找到济北府邸即可,待到两军酣战时再突入牢内救人,副军师为何去见那田凛?”

苏菜菜轻咬住下唇,压低嗓音道:“反正那田凛也不认识咱们,躲在府邸内不是更好吗?”

“话虽如此,但军师讲过,田凛并非毫无头脑的蠢材,副军师不觉此乃多此一举么?在田凛身边无疑增加危险,必然得不偿失。”韩希尧闷声道。

一抹恨意浮上苏菜菜白皙的脸颊,她怒声低吟道:“田凛这垃圾,竟然斩断了湘儿的手指!不教训教训他,我真是不甘心!”

“副军师!”韩希尧无奈怒叹一声,“你以为近田凛的身就能伤他么?他身边必然守备戒严,即便是在下,也无把握能全取他性命,更何况你一介柔弱女子!况且,副军师乃是上将军挚爱之人,在下怎能任由副军师深陷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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