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如月醒了过来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如月拉了起来说：“如月，天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就不害怕吗？”

如月似乎到现在才完全清醒过来，看了我一眼有点绝望地说：“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害怕呢，连我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剩我自己一个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死我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呢！”说到这又轻声地哭泣起来。

刚才我只想着救人了，到现在才想起这新坟和如月一身的孝衣，一定是她家里发生什么不幸了。于是忙上前安慰如月说：“如月，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太悲伤了，你这么年轻不要总想着什么死呀的，我3岁就成了孤儿，说起来比你不幸的多了，我现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吗？”

如月听我这么一说显得十分惊讶，不由得问道：“秦公子，是吗，是真的吗？”

我对如月说：“如月，你说说还有拿这事开玩笑的吗？”唐朝的时候十分讲究孝道，无论是高官还是民间孝道是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唐朝官员的父母去世都会给假回家守孝的，如果一个被人说成不孝之人，那么这个人就完了，在人前一辈子都抬不起来头。

如月一听有些惊慌起来，也觉得这话问得十分不妥，急忙向我道歉说：“秦公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听了你的遭遇便不由自主问的，是无意思的啊。”

我拍了拍如月的肩笑着说：“如月，我知道你是无意的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确实是3岁时我最后一个亲人母亲病故，是由义母一家给我养大的。”

如月听后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秦公子，好在你还有个义母，可是我呢，什么都什么了，我的命好苦啊！”

我爱怜地对如月说：“如月，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吧，义母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你的。”

如月听我这么一说眼睛里不仅一亮随后又暗淡下去了，低声对我说道：“秦公子，我倒是想呀，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怕你义母嫌弃我的。”

我微笑着说：“如月，放心吧，我义母很好的呀，不会嫌弃你的。”说着我就拉着如月说：“天都黑了，我们先回去吧，其他的事到家再说。”

因为没有多余的马匹，再说就是有如月也不一定会骑，所以如月只好与我同乘一骑，我将如月抱上马时如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但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我也飞身跨上战马，把如月揽在怀中，一抖缰绳战马便扬蹄欢快地慢跑起来。

马的慢跑当中我问如月：“如月，刚才光顾着救你去了，也没细问，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马队在行进的过程声音很大，如月没有听清我说什么，便大声地问我：“秦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呀？”于是我只好凑近她的耳朵把刚才问的话又大声地说了一遍。

如月说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太听清，便把头探向前细听，如月也发现我听不清她说话了，就把身子往我的怀中依一依，半转身冲着我的耳朵说，这回我听清楚了。

如月说：“秦公子，我家原本住在襄阳城外的一个小镇，我爹是一个走村串户的郎中，家中还租种着三亩地，生活上还过得去，一家人也生活得很快乐，在我8岁那年我娘得了重病，虽然我爹有把握把我娘医好，但是药方中却缺少一味十分重要的药，就是‘灵芝草’，这药十分稀有珍贵，就是一般大的药铺都难得一见，可就是有我家也没有那么多钱买呀，所以我爹一边给我娘治病一边四处寻找这‘灵芝草’，一直到我娘死的时候我爹也没有寻找到这药，我悲痛欲绝觉得愧对我娘，为了减轻他心中的遗憾感，我爹把房子什么的都卖了，领着我离开了家乡，一边行医治病，一边到各大山川寻找‘灵芝草’，想寻找到‘灵芝草’后到我娘坟前请罪，但一直也没有找到。半年之前我们来到了长安，我爹就在城隍庙附近开了个小铺行医，这些年我跟着爹也学到了不少医术，我爹出去采药的时候我就坐堂看病，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十天前我爹终于发现长安城外白马山的一个断崖上生长着一棵千年的‘灵芝草’，回来准备好绳索之物便带着我一起去采那千年灵芝，那‘灵芝草’生长在断崖下六七丈之处，断崖深却不下百丈，我见十分危险便不让我爹下去，但我爹说为了这‘灵芝草’已经苦苦地寻找了8年，就是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爹把绳索在崖上的一棵大树上系牢之后，便顺着绳索攀崖而下，崖下的山石凸凹不平，并生长着小树花草，十分难下，我趴在崖边上看着爹十分为他担心，后来我爹终于下到‘灵芝草’的生长之处，先用红线系住灵芝，然后用药镐和药铲慢慢地采挖，生怕伤了一点灵芝，最后我爹将‘灵芝草’完整地挖了出来，他手里举着那‘灵芝草’向我示意，脸上充满了开心的笑容，那笑容是我这一辈子看到的最温馨最灿烂的笑容，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悲剧发生了，我爹下崖用的绳索被尖利的山石磨断了，我眼看着父亲满脸笑容手拿灵芝地消失在崖底。我把房子卖了花光了所有的一，请人寻找到了我爹的尸骨后下葬，现在我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了。今天我来给我爹上坟，越想越悲伤，就这样在坟前和我爹说了一天话，后来就晕倒了！”

如月紧靠在我的怀中还耳鬓斯磨的，是一种很亲热的状态，刚才认真听她说话还没感觉出什么，可她一说完话我便感觉到了满怀的酥软与馨香，脸庞与如月的脸庞斯磨中也隐隐微麻发热。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后撤了一下身子，很同情地对如月说：“如月，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今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全家人会像亲人一样地对待你的！”

如月也觉得我们这种姿式很暧昧，想往前挪动一下身子可是空间太小，因为我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牵着马的缰绳，她往前挪动时胸部便一下子触到了我的手上，便触电般地又靠回了我的怀中，然后对我说：“秦公子，原来你家在长安啊，那天你在庙会上救了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外地来长安的客商呢，看你武功那么教训那群无赖的时候，别提我心情多么好了，那时我对你既是感激又是崇拜，以为今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你，我们真是有……”

说到这儿如月有些害羞地说不下去了，但我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我用下额勾了一下如月的肩头说：“是啊如月，我家在长安，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