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走访
作者:笔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82

陆捕头带着两名衙差和华安一干人等到了华府,忙活了一晚上,众人都疲惫不堪。刚到厅堂门外,只见华老夫人焦急难耐地坐在厅里等着,她见衙门里的差事前来,怔然地站了起来,嘴巴蠕动许久,叹了一口气,没说半个字。

“娘,您怎么了?”百事以孝为先,华雄诚然在商海姹叱风云,回到府里就是一个孝子,急忙扶着华老夫人坐下。

华安也极心疼,走到华老夫人背后,帮她捶背。

华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要来的终于来了,菩萨保佑我华家平平安安!”她站了起来,低沉道:“你们都没用过饭吧?先去吃吧,老身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不舒服?娘,你哪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华雄搀扶着华老夫人,惊道。

华老夫人摆了摆手:“不用啦!人老了,总有些个小毛病!”她望向陆捕头,笑道:“捕头大人,您早餐还未吃吧?便在这跟大家一起吃得了,老身失陪!”

“呵呵,谢华老夫人,您保好身体,慢走!”陆捕头谢道。

华雄似乎猜到了什么,觑了眼叶丽娘,兀自带陆捕头用餐。叶丽娘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匆匆回到房里,想叫小四,却又有差使盯着,让她心急如焚。这时,叶丽娘的儿子华学忽然跑到叶丽娘卧房外,砰砰砰砰敲响了房门。

衙差正好呵斥,但见他年纪幼小,又十分可爱,不好责问,轻声问道:“你是谁?”

华学手里捏着一张刚写好的毛笔字,正要给娘亲欣赏,却被人挡着,不由委屈,转悠着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快哭似的:“我,我找我娘!”

叶丽娘听闻,忙开了房门:“两位差大哥,他是我儿子,年纪还小,行行好,麻烦你们放他进来吧!”

虽然张大人有令,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叶丽娘,不过这小家伙是她的儿子,若然强制拆散母子,于心不忍,便放了华学进去。华学顿时眉开眼笑,兴冲冲地把刚写好的字递给叶丽娘,笑道:“娘,你看,这是我今天写的字,有进步吗?夫子说我最近写的很好呢!”

叶丽娘微微一笑,把华学抱到怀里:“我的华学最厉害了,不仅字写的好看,以后还要考状元,当大官,是不是?”

“是。”华学点了点头,显得很开心。

他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叶丽娘没来由一阵心酸,暗道:“为了学儿,我如何也不能倒下。”寻思此处,叶丽娘当即在纸张上写下一句话,附在华学耳旁,低声道:“华学,你乖,把这纸条递给小四,别告诉其他人。”

“这是什么?”华学问道。

叶丽娘把纸条塞进华学的兜里,笑道:“你把这字给小四看,问他,‘我娘写的好不好看啊’,千万别告诉别人,如果写不好,娘会被人笑的,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就像我字写不好时,不敢给娘看一样——”说到这里,华学赶忙用小手闭起嘴巴。

叶丽娘会心抚摸着他的脑袋,心中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

却说华安吃过早饭不多时,门人禀告有客来访,正是徐统绅和汤隆等人。

华安不及请众人落座,便道:“我现在要找王正的同伙,王正已经被杀了。”

“什么,王正被杀?”汤隆大吃一惊。

“是的,详细情况我们边走边说,我要立刻找到王正的同伙。”

众人一同坐上马车,华安把昨晚发生的事全盘告诉汤隆和徐统绅等人,徐统绅讶道:“华兄,你,你说欲要杀你的人竟然是你二娘?不会吧?”

华安冷笑道:“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成日里唠唠叨叨,骂个不停,你以为她安什么心?你知道吗,她曾说说,若我当不了斋长,就去染坊里当帮工算了。其实,她怕的是我把家产夺了!”

“可是,嫡长子本就是家业继承者,你即便当不成斋长又有什么关系?”徐统绅问道。

“所以要除掉我啊,我死了,家业自然就是她儿子的了。”

汤隆道:“华兄弟放心,找人这件事就包在汤某身上!”

华安感激地点了点头。马车到了城西罐子口,这地方离须子庙不远,只有五分钟脚程。王正是街上泼皮,有事没事经常跟人闹事打架,城里的牢房他没少光顾。不过,他居住的地方倒是挺好,宅子前有一个院子,后面的厅堂、卧房、厨房分布的相当有规格。

院子的门并没有上锁,众人推开了门,只见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妇坐在院中拣着大白菜,把烂掉的部分割掉扔了。华安等人突兀地到来,让她吃了一惊,仅仅是吃了一惊,便埋头继续做事,淡道:“我当家的不在家,你们要找,到青楼里去。”

原来她就是王正的妻子,往常总有狐朋狗友找王正去花天酒地,也便误会了华安等人。王正跟那般损友厮混,经常夜不归宿,她独守空闺,心中好生寂寞。

“你是王正的妻子?”华安走到王正的老婆跟前。

“正是郭氏。”王正的老婆瞥了眼华安淡道。

众人莫名其妙的地相望一下,这女子好不懂礼数,汤隆正要叱呵,华安把他拦了,微微摇了摇头,对郭氏道:“你的丈夫王正昨夜被人杀死了。”

郭氏猛然一怔,手中的大白菜掉落地上,忽然冷笑道:“是王正那厮叫你们来的吧?开这种玩笑很好玩么?”

众人一阵默然,华安叹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丈夫昨夜在须子庙被人杀死了,衙门已经派捕头进行调查。”他决定不把王正害他性命的事告诉郭氏。

匡当一声,郭氏手里的刀掉了,猛地站起,哽道:“真,真的吗?”

众人都点了点头。

“他怎么死的,怎么死的,你们是什么人?”郭氏脸色苍白,忽然手足无措,踉跄一下,又坐回了矮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