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桂芳不得脱,但又能奈何
作者:更待何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99

话说张桂芳受困于九曲黄河阵,虽是根行稳固,却也伤了元气;虽是尚无大碍,却也时受侵袭,未必能永保平安。

拳经云:固灵根而动心者,武艺也;养灵根而静心者,修道也。

张桂芳与寻常修士的区别,仅在于固和养,以及思想境界和劲气法力上差异,抗力虽大,却也不是完全免疫。

若是久在阵中,照样要会被消去灵光,磨成凡胎,有陨身之厄。是以,须得早谋脱身之策。

偏偏张桂芳猜得出阵法之理,却又看不透阵法之妙,即无破阵之力,亦无出阵之法。

没奈何,只能消积对抗。

“即是重归混元之局,顺则生,逆则亡,自当顺应其势,或可存身。”张桂芳稍作考虑,就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站定无极桩,观想混元意,希望借此多挨些时候,寻思:“想必元始天尊会尽快赶来吧!”

不一时,张桂芳已然去了杂念,一冥不昧,无所是,无所在,顺利站桩入定,无形无相,无根无极。

其实于张桂芳而言,此一项桩功的意义并不大;毕竟张桂芳已入“炼虚合道”之境,早过了站无极桩的时候。平日修行,只将无极桩当做一项必备的功课,所得有限。如今站无极桩,仅是没奈何,仅是下意识的选择,并无他想。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会发生。

若是正常情况,“天道”的总体趋势应是无极生太极,太极化两仪,进而再演三才、四象、五行等等,乃至万物。

眼下恰恰相反,九曲黄河阵逆转了阴阳五行,总体趋势是要归于混元,即混元金斗。

正因如此,修士才会不容于阵,进而让消去三光五气,渐成凡胎。

但这并不是说,九曲黄河阵内的环境即为混元,或者类似混元;趋势仅仅是趋势,只那有立阵之物混元金斗才是。

如今张桂芳站定无极桩,自身也是一混元。

九曲黄河阵又无智识,不分敌我,登时将张桂芳当做另一个混元金斗,气息流向登时受到影响,乱了套。

国术修行,或者说内家拳修行,讲究由内而外,无极桩亦不例外,原本应该是周身精气顺势而动,生出一股混元气。

可现在的问题是外部环境也欲生成混元气,并且分出一股流向张桂芳,外力大于内力,自然要倒灌而入。

错非张桂芳正处于无欲无念,无形无相的玄妙状态,无极桩又是一种养生法,定遭重创不可。

张桂芳毕意不是混元金斗,搞竞争肯定搞不过原始设定,但是张桂芳距离陆压、阐教十二金仙及众门人太近;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陆压、阐教众仙等让阵法消去的三光五气,倒有大半叫张桂芳截去了。张桂芳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得了天大的造化,非止补齐了之前的损失,修为还要增长。

原来,九曲黄河阵虽是消去了陆压和阐教众仙的法力,但却不可能瞬间将陆压等变成凡胎,终须慢慢消磨灵根。然而,陆压和阐教众仙修道多年,亦将灵根养了多年,实在顽固的很。

张桂芳正赶上一个好时机,错过了最初的大头,却得到了最为精纯的部分。

且说三霄尽擒阐教十二金仙,闻太师感到西岐指日可下,自然大喜,忙命人设宴庆祝。

众人推杯问盏,十分欢愉;就连赵公明亦拖病体列席,多饮了两盏。

待到酒尽人散,云霄心中不安,叹道:“此次下山来,只为救大兄性命,不意一时起了无明,卷入事非,设下九曲黄河阵,竟将玉虚门下许多门人陷在里面,即不好放了,又好不坏掉,脱身不得。”

赵公明沉吟道:“当日若非省起张桂芳之言,吾亦不会即刻就命姚少司,去请妹子们来救命。如今想来,张桂芳确有先见之明;又曾言,三位妹妹若下山来,须得尽早抽身,否则必有大祸。我等是该早日回山,不应久留于此。”

“若有先见之明,张桂芳又岂会叫二姐困到阵里去?”碧霄一脸不屑,说道:“况且众道友正需我等相助,岂能轻离?”

琼霄有些不自在,却是认为众多仙友围攻张桂芳一个,又是以大期小,难免胜之不武,就道:“便要离开,亦需讨回大兄的宝珠,幸好张桂芳已然成擒,且将定海珠收回,再议不迟。”

赵公明忽道:“张桂芳示警在先,我总要承一份人情,三妹妹切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三霄颔首,起身往黄河阵来;至阵中,登时觉出不妥,急至八卦台前,正见张桂芳站桩,又发现阵中的气息走向,竟有小半汇至张桂芳处。云霄大惊,叹道:“天河阵竟奈何不得张桂芳,真乃奇人也!”

“我不信他无恙!”琼霄提剑在手,喝道:“张桂芳,还吾大兄宝珠来;如若不然,此地即是你的埋身之处!”

张桂芳觉出有人来,早从入定中转醒,但觉无话可说,不过动手耳!之前张桂芳自认不如三霄,行事难免顾忌;如今已在阵中,非止身保无恙,还在机缘巧合之下,修为又有精进。五行圆满,真如归一,九转元功亦步入五转,达至神意通明之境;自是夷然不惧,再也不认为三霄无法匹敌。

“你等不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却来向我讨要宝珠,真是不知死活!”张桂芳奚然一笑,眼中尽是漠然。

“大言不惭!”碧霄大怒,方要仗剑来取,又叫琼霄拦住;琼霄说道:“妹妹却是失计,怎可与他近战?”

云霄问张桂芳道:“此话何意?”

张桂芳冷笑道:“若我将你截教满门尽屠,未知贵教教主有何感想?”

“我不曾……”云霄大惊;琼霄、碧霄却是大怒,叫道:“你有何能,敢言屠了我截教满门。”

张桂芳无语,真不知她两个是何等智商,竟能理解到这种地步。又见碧霄祭出金蛟剪,张桂芳虽是不惧,却也不愿空耗力气,掉头就走,根本不战。

“无胆鼠类,休走!”碧霄从后赶来;琼霄则借阵法之利,绕到前面,祭出混元金斗,就欲收了张桂芳。

张桂芳看见,急忙回身抖枪,先将金蛟剪架开,又把定海珠祭出;碧霄避之不及,登时叫打落尘埃。

云霄大惊,不意张桂芳竟有此能,急来救时;张桂芳稍一遮拦,正待复祭定海珠,忽见琼霄赶来,怕让混元金斗把宝珠收去,忙舍了云霄又走。

琼霄追之不及,只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待要再赶,云霄劝道:“三妹受伤不轻,且把伤治,再来会他。”

姐妹二人护着碧霄出阵,把伤药敷了,转瞬即愈;云霄说道:“你把混金斗给我,然后诱他来,出其不意,方能制住。”

三霄议定,又入阵来。

张桂芳看见,早知有计,况又玄功五转神意通明,感应能力大升,预知她三个的想法,将计就计,引开云霄,连发定海珠、缚龙索,不但打伤了琼霄,就连金蛟剪也一并抢去。

若非云霄赶来急救,张桂芳又忙着去抢金蛟剪,琼霄、碧霄怕有性命之危。

三霄复出阵来,敷药把伤治了,面面相觑,竟是奈何不得张桂芳。

碧霄接连受伤,气得两眼通红,怒道:“大不了围将上去,我不信咱们姐妹三个也战不倒他张桂芳!”

云霄叹道:“问题是张桂芳一意逃窜,仅凭咱们姐妹三个,根本围不住。”

琼霄提议道:“不如请函芝仙和彩云妹子帮忙,实在不行连闻太师也叫上,商营中不乏勇将,不信围不住张桂芳。”

云霄无语,真要那样做,未免太丢面子,可是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三霄来见闻太师,闻太师听罢,同样无语,但又不能不允,量一个张桂芳,怎敌众将?当即传下命令,入阵者有九龙岛四圣、魔家四将、赵天君、王天君、吉立、余庆等,再加上三霄,共计不下二十余人。

一行人齐入阵来,张桂芳看见,还真吓了一跳,慌忙逃窜;其实这许多人,张桂芳只怕混元金斗。

当然,如果真叫围上了,张桂芳未必能讨得了好去,毕竟闻太师和三霄,乃至魔家四将等,张桂芳都不是转瞬即能取胜。

四处乱逃中,张桂芳忽然灵机一动,摇身变成闻太师模样,迎面撞上九龙岛四圣,就问:“张桂芳哪里去了?”

九龙岛四圣不曾防备,一齐摇头,答道:“不曾见!”

哪想“闻太师”是个西贝货,乘他等不备,先将王魔打死,又把李兴霸干掉。

杨森、高友乾见机不妙,仗阵法之利逃走;张桂芳追之不及,又把身一摇,变成李兴霸模样。

不巧正碰上魔家四将,“李兴霸”佯作惊慌悲伤,急道:“四位将军小心,张桂芳精通变化之术,竟然幻作闻道兄模样,袭杀了杨森、高友乾两位道兄,若是遇见,万不可轻信。”说话间赶到魔家四将身前,突然剌死魔礼红。

魔礼青等又惊又怒,纷纷来取;张桂芳祭出定海珠,正中魔礼海顶上,打得脑浆迸裂,登时死于非命。

待魔礼青、魔礼寿逃窜,张桂芳把身一摇,变作魔礼青模样。

如法炮制,又将赵天君、吉立、余庆、函芝仙打杀;杨森、高友乾最终也没能逃出张桂芳的手心,又叫张桂芳变成赵天君模样骗过,随手刺死。就连三霄亦曾叫张桂芳偷袭过,打伤了云霄、碧霄,奈何琼霄急将混元金斗祭起,张桂芳只得望风而逃。唯有闻太师幸免于难,即不曾受骗,亦不曾受伤。

待到闻太师等觉出不妙,局势已经大乱,人人自危,短时间内,根本收拢不到一起。

正因如此,张桂芳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大开杀戒,甚至差点儿借此混出阵去,可惜让闻太师的天目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