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 灭回鹘(二)
作者:虎贲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44

第两百五十三章灭回鹘

达尔罕和手下的二十三名亲兵并没有和其他投降的回鹘士兵在一块,反却是骑着马,主动看守着这些原本还是同伴的俘虏。[]

黎明的草原,起了白色的霭霭雾气,快接近帝队的年夜营时,骑在马上的达尔罕感到了一阵不安,就如同他昨夜时那般心绪不宁,就在他疑惑地看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有的雾气时,几队帝国骑兵的模糊影子忽地呈现了。

张巡高声呼喊了起来,这样的年夜雾天气,帝队的警戒会升到最高,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被自己人给误伤了。

雾气里,数十骑帝国骑兵闯了出来,为首的百夫长在马上朝张巡道,“张校尉,陛下下令全营警戒,刚才多有获咎,还请勿怪。”

张巡自是笑着称无妨,他心里明白,刚才只怕这名百夫长和他属下的骑兵弩全部对着他们,要不是自己喊得及时,不定还真会因为步队里那些回鹘俘虏发出的声响给误伤了。

那百夫长示意手下在前面开道,自己则是好奇地看了眼那总共近百名的回鹘俘虏,张巡的名头在年夜营里也是颇为响亮,这可是陛下登龙后,为数不多地在边军里提拔的虎贲营身世,并且这个张巡据作战时风格狠辣,几乎很少会留活口,这次倒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居然俘虏了那么多。

达尔罕这时候带着手下们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赶着那些俘虏进了前方乳白色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的年夜营。

一路上,张巡也是和那百夫长闲聊了起来,如今征讨草原的年夜军,可以是除安西都护府以外,帝国各地军队的精锐所在,看任何一个人都是件愚蠢的事情。

“昨夜露寒重,参军营的那些人去了陛下行辕禀报,于是陛下便下令加强戒备。”那百夫长回答间,将张巡一行送进了年夜营前营后,便抱拳一礼而去了。

“张校尉,陛下招前去答话。”前营里,一名虎贲营的铁卫赫然已在,看到张巡时,便直接招呼道,刚才那百夫长早已派人快马来了天子年夜营禀报。

“对了,还有他们几个。”那名虎贲营的铁卫这时看到了那来禀报的士兵口中所称的回鹘蛮子,方自想起了天子的叮咛,这几个回鹘蛮子却是运气好,年夜营里那些仆参军的贵族要是知道了,非得跳起来不成。

达尔罕有些发楞,他本以为到了帝队的年夜营,最多也就是给发配到仆参军的营地里去,运气好些的话,不定能给那位张巡校尉年夜人当手下,哪里想到居然还能觐见天子。

“发什么呆,还不快走。”张巡见达到尔罕和他的手下愣着没动,不由轻喝了一声,在他看来这个达尔罕的运气着实不错,要知道那些仆参军的草原贵族想要朝拜天子都没机会。

“是,年夜人。”达尔罕听到张巡的喝声,连忙回过了神,带着手下那些亲兵,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张巡身后,这时即是张巡也已经下了马步行。

越往前行,戒备便越发森严,当进入天子年夜营时,达尔罕都已经快呆住了,他本以为张巡手下的那些标兵就已经是帝国最精锐的士兵,可是没想到天子年夜营里,那些巡逻的帝国士兵每一个给他的感觉,都似乎能够轻易地杀死自己。

直到天子主帐前,达尔罕背上已经吓出了一声冷汗,他也是去过可汗金帐的人,可是和年夜汉天子的军帐一比,那些什么金狼卫,可汗扈从简直就像是孩子过家家的乌合之众。

“等先在外面侯着。”那名虎贲营铁卫,在主帐外朝达尔罕等人道,接着便自带了张巡进了年夜帐。

达尔罕一行人站在外面,看着四周那些如同钢铁雕像般耸立的虎贲营士兵,却是连年夜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若是普通的牧民必定感觉不到这些帝国士兵的可怕,可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勇士,能感觉到这些护卫年夜汉天子的士兵身上那股令人恐惧的煞气,真不知道杀了几多人才有那么可怕的气势,达尔罕只是被那个守在年夜帐门口的虎贲营铁卫冷冷瞪了一眼,就差点觉得自己会性命不保。

点着牛油蜡烛的军帐里,穹顶处已有天光透下,张巡走进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挥刀练习的太子殿下,然后才看到一袭黑衣短打的天子,手中提着年夜夏龙雀,正自催促太子练刀。

“昨夜,一共有三伙回鹘骑兵被发现,但只有带回了最多的俘虏,做得不错。”郭虎禅自然看到了从帐外进来的张巡,看向他道,打回鹘,不是简简单单地一个杀字就行的,去国千里,孤军深入草原,即是他麾下尽是帝国精锐,也不敢托年夜自己能够轻松地将回鹘上下尽数诛灭。

“谢陛下夸奖。”张巡是个直性子的人,听到天子夸奖,向来冷冽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坐。”郭虎禅让身旁的虎贲营铁卫给张巡搬了张马扎,然后让儿子停下了练刀,却是亲自给儿子擦拭起身上的汗水来。

张巡见天子不拿自己当外人,心里越发高兴,不过神情间也越发恭敬。

放下手中的软布,给儿子整了整衣服后,郭虎禅方自朝张巡道,“以前手下少有活口,这次却捉了很多俘虏,看起来是清楚了朕的心思,那个叫达尔罕的,要是用得好,可当数万年夜军。”

“陛下,那个达尔罕,臣已问过,回鹘虽然势年夜,不过依附的各部不过是迫于情势,刚刚附逆,要是陛下打出旗号,只讨回鹘本部,只怕回鹘一夜间,便去年夜半羽翼。”张巡也不知道什么藏拙隐瞒,只是依照自己所思所想,出了心里的想法。

“得不错,回鹘之战,朕要尽快获胜,不克不及多拖延时间。”郭虎禅看着在自己面前直舒胸臆的张巡,赞许的点了颔首,张巡能够想到这一点,其实不稀奇,重要的是张巡能够将其付诸实施,这一点殊为不容易。

郭虎禅又问了张巡几句后,才叮咛身旁的亲兵去把那些回鹘蛮子给带进帐里来,对草原上那复杂的部族关系,他没空去弄太清楚,只需要知道那些可以成为帝国的‘子民’,那些则是必须要被消灭的就行了。

很快,达尔罕和手下的士兵便以一种朝圣的心情鱼贯进入了年夜帐,帐内简单的安排让他有些惊惶,这天地间最尊贵的年夜汉天子的年夜帐竟然只是摆了几排盔甲兵器,便再无其他陈列,即是连那些年夜贵族的帐子都不如。

可越是如此,达尔罕却觉得天子的威严,因为帐中那些黑色的士兵,和那些陈列简单的兵器盔甲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让他窒息的森严气势。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达尔罕跪在了地上,头磕在地上,整个人匍匐着,他不敢抬头,而他身后那些士兵也是同样。

郭虎禅笑了笑,在草原上他似乎已经被那些游牧民族完全神话了,每个人见到他都敬畏如天神,不过他其实不在意,甚至可以这是好事情。

“起来。”郭虎禅沉声道,这些回鹘蛮子,他还需要他们回到自己的部落去,将他只讨伐回鹘本部不臣的消息带回去,他要回鹘四分五裂,成为草原上各部族的众矢之的。

“谢陛下。”达尔罕心地抬起头,然后才站起身,这时候他壮着胆量朝前看了一眼,然后他看清楚了年夜汉天子的样貌,出乎他想象的年轻,可是却有着回鹘年夜汗和所有草原贵族加起来也不及的尊贵和威严。

“张校尉为汝等情,汝等皆是因为部族为回鹘所胁迫,刚刚附逆从贼,可是实情。”郭虎禅的目光如剑般刺向了那个叫达尔罕的草原汉子,他固然要用这些人,可是却也不屑去用什么怀柔手段,而是完全的威压。

“陛下,人的部族弱,回鹘势年夜,人不得已才只能事贼。”被郭虎禅冰冷的目光看着,达尔罕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声音有些颤抖。

“好,朕且信,等可愿戴罪立功。”看到那些被自己和身边虎贲营铁卫散发出的森冷杀气吓得跪倒的达尔罕等人,郭虎禅方自收敛了那股如同实质般的杀意,用无可置疑的语气问道。

“人愿意。”没有任何犹豫,达尔罕便直接磕头道,草原上本就没有什么忠臣之,更何况他也不是回鹘本部的人,反却是和手下被回鹘本部的贵族当作炮灰,对回鹘不单没有任何忠诚,反而心中生出怨恨。

“好,汝等便去张校尉手下,张校尉要们做什么,们便做什么。”郭虎禅站了起来,“好了,下去。”

“还不谢过陛下厚恩。”张巡这时也站了起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达尔罕没有反应,不由踢了他一脚道,然后达尔罕才回过神来,连忙谢恩跟着张巡退出了天子年夜帐。

“张年夜人。”出了天子年夜帐,达尔罕心有余悸地朝张巡道,刚才天子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是那些虎贲营铁卫散发出的杀气却压得他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心就会被推出辕门斩首。

“安心,陛下准们戴罪立功,那们和们的部族便无事,日后年夜军杀到,必定秋毫无犯。”张巡朝达尔罕道,草原这么年夜,东一个部落,西一个部落,随便一处草疙瘩里,不定以后就能冒出个什么鸟部落出来,帝队哪有功夫真把整个草原给犁一遍,到最后还是得以蛮治蛮,汉化草原,霸王道并行。

“多谢张年夜人。”达尔罕心中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了要不是眼前这位校尉年夜人为自己等人求情,只怕他们已全部都是死人了。

“走。”张巡笑了笑,陛下将这些回鹘蛮子交给他,即是对他委以重任,他自然不克不及叫天子失望。

回鹘王庭,重兵云集。

可汗金帐内,独解支这时候也是没有了原先的意气风发,虽然他早就料定薛延陀必败,可是想不到薛延陀居然败亡得如此之快,并且最叫他意料不到的是,郭虎禅这个年夜汉天子居然会亲自御驾亲征,这对整个草原来,就像是一个最恐怖的消息。

如今王庭内外,十万年夜军聚集,依附的各部近二十万众赶着牛羊马匹过来,可不是他这个回鹘年夜汗真地到了一声令下,各部莫敢不遵的境界,而是各部畏惧郭虎禅这个杀神。

装饰奢华的金帐里,被独解支所器重的年夜部贵族们聚在一起,却是谁都拿不出个主意来,如今王庭方圆百里,硬生生地挤下了近四十万人,不帝队打过来,就是再这样下去,他们也要给弄垮了。

“都是那些年夜食蛮子可恶,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获咎朝廷。”一个年轻的贵族忍不住帐子里压抑的气氛,却是跳了起来,自从薛延陀一下子被年夜汉天子带兵收拾了,他们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主战少壮派贵族全都萎靡不振,没几个人再敢叫嚣和朝廷打到底。

有人挑头,其他想不出主意的贵族们也是纷繁叫喊起来,似乎如今举部面临灭顶之灾,全是年夜食蛮子的撺掇,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不如把那些年夜食蛮子的使节全部送去献给年夜汉天子,然后上表请降。”一名年老贵族作声道,如今王庭里年夜食蛮子派来的使节还在,这些年夜食蛮子只是给些兵器铁甲,便要叫他们豁身世家性命去和朝廷匹敌,实在是用心险恶。

“对,对,我们只是被那些年夜食蛮子给蒙蔽了,只要上表向朝廷请降,不定天子会宽恕我等。”原本被主战派打压的贵族里有人连忙附和道,当初他们就不合意向朝廷挑衅,更别提什么结盟匹敌朝廷,可是那时候那些主战派全都给猪油蒙了心,一个个粗脖子红眼地痛骂他们是胆的懦夫。

独解支没有发话,要向朝廷请降,他也不是没动过这念头,可是如今年夜汉天子是那个杀神郭虎禅,他会同意他们请降,开玩笑,这个杀神下令砍失落的脑袋,足以堆出一座圣山来,就是那些贵族能降,可他这个可汗能降么,其他人降了或许还有条活路,可他这个可汗绝对是一条死路。

金帐里的回鹘贵族中有人看到了独解支那变得阴沉的脸色,几个脑子的伶俐一想,就勃然色变,知道如今的什么上表请降恐怕已经惹恼了可汗,这回鹘上下谁都能降,唯独可汗不克不及降,因为年夜汉天子绝不会饶了可汗。

原本有些喧闹的金帐里一下子恬静了下来,独解支看着那些变了脸色不再话的主降派,冷笑了起来,年夜声道,“,怎么不了,抓了那些年夜食蛮子的使节,送去朝廷请降,是不是还该加上本汗的这颗脑袋!”

随着独解支越来越冷的声音,那几个先前还得热闹的主降派贵族,一下子脑门上都冒出了涔涔冷汗,几个胆量不年夜的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年夜声讨饶道,“可汗,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怎么本汗的这颗人头还不敷,是不是要把本汗一族的脑袋全都拿去向朝廷请降。”独解支的眼中凶光闪过,身后的侍卫已经随声而动,走到了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贵族面前,好似捉鸡般把他们给架了起来。

金帐里,一众贵族都是噤若寒蝉,看着站起来的独解支,看向那几个被侍卫抓住的贵族,俱是心里清楚,只怕这几人的性命难保。

“把这几个胆如鼠的懦夫给本汗拖出去斩了。”独解支年夜声道,然后在那几个被拖出去的贵族的咒骂声里看向了帐里的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凶狠,“向朝廷请降,们不要忘了,如今年夜汉天子是那个杀神郭虎禅,不是那文皇帝,就算们把本汗的脑袋砍下来向那个杀神乞降,们以为们能活命么?”

独解支咆哮着,“想要活命,就给本汗像个勇士一样拿起刀,那个杀神只有十多万人马,咱们未必没有机会不克不及除失落这杀神,可若是一个个只想着自己能够苟活,心里只盘算着自家,这仗也不消打,降也不消请,本汗第一个先砍了他的脑袋,把他全族都给贬为奴隶。”

“我愿随年夜汗杀敌。”贵族里,有独解支的亲信率先喊了起来,接着其他人便也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倒也显得众人俱是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不过这里面很多人都清楚,和如今的年夜汉天子兵戈,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不过独解支这个可汗得也没错,就算他们想要投降,这个杀神一样的年夜汉天子也未必会承诺。

独解支自己也心知肚明,不过眼下他除让这些贵族们跟自己一条心,和那个杀神匹敌到底外,他已经无路可走,至于那些年夜食蛮子的许诺,他完全没当回事,河中六国是频频无常的墙头草,如今年夜汉天子强悍无匹,年夜食蛮子要拿下河中六国也得费一番手脚,等年夜食蛮子的军队东进来救自己,他还不如指望自己能够打败那个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