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战而降
作者:帝秦王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728

且说公元198年五月初八,于张鲁来说,实可谓是大悲催的一天。

晌午未及,接得杨松自阳平关发来的信报,说雍州军大举攻城,请求救兵往援。

实不知王成何处得兵来攻阳平关的张鲁,实不知从何拆兑救兵往阳平关。

为此,张鲁郁闷的午饭都没有吃。

然而,更令张鲁郁闷的是,未用其想出如何拆兑救兵往阳平关,其又复得战报,说阳平关已失!

得闻此报的张鲁瘫在了凳子里面,想不明白固若金汤的阳平关怎么就失了,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将及黄昏,又有小校来报张鲁,说北向逃来千余阳平关人马,其后缀着大批凉州军马。

张鲁闻言,指示道:“小心放我军入城,莫使敌军借机遁入!”此时的张鲁实想找个亲历了“阳平失关”的人来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然而,未及一顿饭的功夫,又有小校回报,说千余阳平军马为凉州军尽屠于城外,阳平关守将杨柏更是被射死于城下!

闻报之后,张鲁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跌坐地上,老泪纵横的道:“太欺负人了!不带这么玩的啊!”

一旁同样郁郁不得解的主薄阎圃见状,急上来搀住张鲁,道:“王上稍解,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往城上去看看敌军之势,以作下一步的判断才好!”

张鲁闻言,以袍袖涂了涂老泪,借阎圃相搀之势起身后,与阎圃一起赶来北城,观看凉州军。

上城之后,黄昏已过,太阳早已落山,加上汉宁地界山多林密,遮挡光线,张鲁只望见十里之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山人海,不知凉州军是来有十万还是百万,只闻得其“呼号断喝”之声震天,实是更加的心惊胆战!

见势,此时心中虽然已有一个“降”字的阎圃却与张鲁道:“王上,看来敌军势大,我城中两万之众,恃久难敌。现当弃却葭萌关,急招张卫将军引全师回援汉中!而后,使蜀中之兵北上,关中之兵南来,我们三家对面,搅乱汉中浑水,各取其事,或还有所转机!”

张鲁闻谏,可叹一声,道:“两关(阳平关与葭萌关)尽失,汉中可还得久?”

阎圃闻言,未知张鲁还有何高见,便询道:“未知王上作何打算?”

张鲁闻问,憋了好半天,方才憋出一个字来——“降!”。( 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阎圃闻得张鲁这有点大便干燥的答案,问道:“主公可是想好了?”

张鲁叹口气道:“我于汉中经年,未使汉宁之民得安,却屡引兵祸,实罪也!现汉中临覆巢之危,但求降后,可为百姓保得几枚完卵,也算不负吾祖、父——陵、衡二公之于我的重托了!”

阎圃闻得张鲁这几句“屁话”,已知张鲁确已有投降之心,便也如三天未曾如厕,突于一朝排通后,所得的轻舒感一般,轻松的呼出一口气来,赞张鲁道:“难得王上于此危时,尚有安民之心!”

闻赞,张鲁问阎圃道:“阎主薄,你觉若降,我们是当降王成好,还是刘备好?”

阎圃闻问,想了想,照实答道:“降王成倒是干脆,只出城便可;降与刘备则需往葭萌关去投。不过,若降刘备,倒可借蜀兵之力,相报王成欺我军之仇!”

张鲁闻言,呵呵一阵淡笑,解道:“既是已然打算降了,何再来仇与不仇之说!王成为人倒也算得宽厚,其代朝廷以伐罪之名来取汉中,我只降了,便也算降与朝廷。现天下拉杆子称王、僭越称帝之人何止于我,其为将来更多平叛之事考虑,必是不肯轻动我的!而目今,若是我撇下汉中城,往葭萌关去投刘备,则一心想取我汉中的刘备,岂是一个小小的葭萌关便打发得了的?故若只身去投刘备,则我非死不可泄刘备之愤!所以,还是降与王成的好!”

阎圃闻言,心下好不可笑张鲁——“即到如今之田地,您也难忘自己‘师君’之名,竟又给我上起课来!既您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测度鬼神之谋,何不早用?倒要教王成不费吹灰之力,便即取下汉中来?”。

然而君臣主顾多年,于张鲁多有了解的阎圃已是淡然,心内牢骚毕,嘴上却仍赞道:“还是王上想的周全!”

张鲁闻言,道:“既是要降了,汉中王这个称号便要不得了,以后你只还唤我师君,我还当称你阎祭酒便是!”

阎圃闻言,点头称是。

于是,确定欲要投降之后,张鲁便与阎圃备了汉宁地界的户籍、图谱,引一众大小官员百人、亲随近千,举火把往设于汉中城北门外十里的凉州大营而来!

且说马超刚刚置下营盘,将甲胄卸下,准备好好休息休息,以待来日的攻城之战;却是未想有小校来报,说汉中城内突出一彪人马,举火把向我军营盘而来。

马超闻言,心道,“张鲁这是要疯啊!既要偷营,也不该这么早便来,更不该明目张胆的举着火把!”。想罢,马超便即一边复往身上套弄盔甲,一边命小校往外通知集军,准备迎战。

此时闻信的马岱、王平亦是未明情况,赶来马超所在的中军,同马超一起向外前来观看。

因十里并不算远,赶得急的情况下,张鲁所引一行人,可谓是旋即而至。

寻至凉州大营的辕门,张鲁着人上前喊话,使敌楼上的守军不要放箭,并请辕门小校向内通禀马超——“张鲁欲要求见!”。

只说这边辕门小校见得这队汉中人马既未挂甲,也未佩带兵器,亦觉奇怪,便向内来通禀马超。

此时,马超也刚好引马岱、王平迎了出来。

听闻辕门小校之报,马超更是不解——“张鲁果真亲来?那这出戏便不是袭营,而是诈降?”。

不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马孟起这头“倔驴”生来可是只让人怕,却是未曾怕过人,岂是“张鲁”二字便能轻易唬住的?

所以,马超大大方方引军出得辕门,来至汉中队前,朗声喝道:“吾乃西凉马超,可问是哪个找我来说话?”

此时,汉中队中的张鲁见得凉州大营的灯影之中立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俊,面如冠玉、声若洪钟,自称马超,来喝自己,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于马上施礼,道:“在下汉中五斗米教教主张鲁,闻将军引大军至此,特来请降!”

马超闻得“请降”二字,实是有些吃惊,本想明日始,将有连番苦战,实未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故稍微愣了一下,问身边的王平道:“王将军,吾从西平远来,不识张鲁为谁,你看可是此人?”

王平毕竟乃是蜀中之人,原在西南走动,故也识得五斗米教的“师君”,辨了辨张鲁,回道:“该是此人!”

马超闻言,回过头来,心中有了计议,喝张鲁道:“既是来降,何故止于马上说话?”

张鲁闻言,十分知趣,急忙引着阎圃等大小一众官员下马,擎着汉宁地界的户籍、图谱,来马超马前进献。

马超自马上接得张鲁亲自递来的户籍、图谱,瞥了几眼后,便即开始盯视张鲁。

张鲁被马超的凌厉目光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为了打消胆怯和羞涩,便急忙“拍马屁”道:“将军远来劳顿,不好于城外受苦,只今晚便该搬入城去,我府内设有高屋大床!”

马超闻言,呵呵一笑,道:“今天色已晚,我有些乏了,不想再动!尤其我马孟起自小奔波惯了,倒睡不惯高屋大床,只张太守有心来降,今夜便留我营中睡睡板床,明日我们再一起进城吧!”

那么说,马超真是睡不惯“高屋大床”吗?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天底下哪有享不了的福,多的只是吃不了的苦!

马超不往汉中城去睡高屋大床,只因天色已晚,不知张鲁这投降是真是假的情况下,贸然前去,实在危险。

毕竟,汉中城是张鲁的“主场”,你就这么信了他,真入得城去,睡得那“高屋大床”,说不定半夜翻板一跳,陷入地窖,被剁碎了,做成人肉包子,去款了五斗米教的教民,你还做梦觉得人家张鲁人好呢!

所以,仗打得多了,胆子反倒有些小了的马超此举,只是小心行事罢了!

为此,若换个马超信得过之人来请,除“高屋大床”外,马超还要问“可有美姬相配否?”呢!

作为“地主”的张鲁闻得马超有些武断之言,不敢有“客随主便”之辩,只得点头称好。

于是,张鲁所领一千多汉中人员,便为马超留在了凉州大营,睡了一晚冰凉梆硬的板床。

然而,说“留”毕竟是好听,“软禁”倒是该更恰当一点!

不过,在张鲁到底是真降、还是诈降,尚且难辨的情况下,马超亦只能先小人,而后君子了!

为此,我们倒也该为王成庆幸。毕竟一个只懂打杀的“鲁马超”,实于雍州并无多大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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