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祚荣
作者:七十三人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080

寇仲哈哈笑道:“不是敌人愈厉害愈刺激吗?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而且要好好的打,让颉利老儿和李世民知道我们的厉害。”

“云少!要解决外部攻势,首先必须攘清内部,那半岛的盖苏文就如背后针硭,看来必须从卧龙别院下手。”徐子陵提醒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先对付敌人,则必先了解自己。盖苏文早已被傅采林内定为半岛一统的枭雄人物,而卧龙别院附近就是高丽外宾馆,我等一旦对付盖苏文,则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弈剑阁,如此便大大不妙。”云羿摇头可惜道,他虽很想暗杀盖苏文,但念及傅君婥的传功之情,仲少和陵少必然不会答应。

“那又能如何?他们如今在明,我等在暗,以云兄的绝世箭术,只要我们能将对手缠住,就算对方是三大宗师也难逃一死。到时候盖苏文的势力自然土崩瓦解,这根毒刺也自然拔除。”可达志不明其中缘由,建议道。

“建议虽好,但毕竟和大宗师傅采林为敌,其中定要慎重。”宋师道微紧剑眉,插话道。

“这个容易,我们只需将奕剑阁之人引开,到时依计行事,盖苏文便难逃一死。”跋锋寒说道。

“为何我们不与盖苏文合作?如此一来,便又多了一分对付颉利和李唐的实力。”徐子陵眼中闪过实质光芒,说道。

“子陵的建议我早已想过,盖苏文此人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但为人却寡情薄义、唯利是图,一旦他临时倒戈或通风报讯,到时便是回天乏术。”云羿灌了口葡萄酒,叹道。

“唯利者,惟以利诱之。只要我们亮出足够的实力和好处,到时盖苏文定然心悦诚服,何况他毁了我们,对半岛又有何好处?只会让北唐和突厥继续做大,到时即使他一通高丽又如何自保?”寇仲发话道。

众人闻此,皆闪过会意之色,显然对此看法很是赞同。

“盖苏文之患是解决了,那如何才能干掉拜紫亭?毕竟皇宫大内布防严密、高手众多,我等兵马还未到达,一旦唐军赶到,我们便彻底陷入被动之境。”菩萨疑惑道。在美艳夫人一统大明尊教之后,回纥菩萨在云羿的暗中操作下,回部族干掉其父时健,一统回纥部落,如今手中,更是掌控数十万族人,实力不俗。

“杀掉拜紫亭绝非是目标,而只是我们夺取小长安控制权的手段而已,所以必要之时,我们也可以先留他一命。”云羿说道。

“什么?你们竟然想夺取龙泉城?这怎么可能?”宋师道大讶道。

“哈!凡事皆有可能,我们便是要将不可能变为现实,也只有夺取龙泉,才可正在解决这场纷争,否则大军压境,我们必死无疑。”寇仲兴奋道。

“羿帅和少帅是否玩笑?我们身处龙泉城中,无兵无卒,显不论如何夺取龙泉,即使我等夺取龙泉,又如何能守得住,回纥与蒙兀等部的兵马也得三日以后才能达到,毕竟远水不解近火。”可达志不解道。

“哈!可兄难道不知道我们汉人中有句话叫做‘借鸡下蛋’,只要我们抓过拜紫亭的要害,便可轻松夺下龙泉城。”云羿微笑道。

“拜紫亭如今可谓是殊死一搏,还有何要害?”跋锋寒疑问道。

“云少是说拜紫亭之子大祚荣?”徐子陵会意道。

“没错,大祚荣便是拜紫亭的死穴,拜紫亭宁愿自己死千百次,也不愿他这唯一的儿子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因为他乃是粟末族长的继承人,更是是拜紫亭的心肝命蒂,本是拜紫亭最宠爱的妃子为他生的,且其爱妃因产子而死,令拜紫亭更视大祚荣如珠如宝。而是刻下大祚荣给安顿到卧龙别院,由他的心腹武士保护,纵使龙泉失陷,大祚荣亦可安全离开,将来为拜紫亭报仇。”云羿微笑道。

“又是卧龙别院?但要抓住大祚荣也必须攻入皇城方能成事,拜紫亭不死,抓住了大祚荣这未成年的孩儿要挟,到时虽可逞威一时,但终究会玉石俱焚。”越克蓬插话道。他毕竟经历过复国之战,其中父子相残的境况,他早已是司空见惯。

“这也是我为何约见大内侍卫长宗湘花的缘故?因为一旦拜紫亭死后,能控制龙泉整个大局的就寥寥数人而已。”云羿赞赏眼神望向越克蓬,答道。

“没想到云少竟能将泡妞和打仗结合起来,哈!小弟服了。”寇仲调侃道。

“就算能劝降宗湘花,也不可能控制龙泉,最多也只能控制部分皇城,倘若能将守城大将宫奇劝服,以其在靺鞨族军中的威望,定能成功达成挟天子以令诸部的效果。”跋锋寒说道。

“宫奇此人行事刚正、忠心耿耿,而且更是靺鞨族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不在我们之下,绝不好对付。”可达志显然是在龙泉皇宫中见识过宫奇,故而说道。

“这个我早有安排,宫奇本就是我神箭堂中人,这个棋子,我已埋了数年之久,今日终于该发挥点效用喽。”云羿成竹在胸道。众人闻此,齐齐色变,都没想到云羿竟然能在数年前便开始布局,将手都伸到了塞外各族,用心之高、城府之深确令人胆寒。

“缘来如此!难怪一品居能在龙泉城中无人敢动其分毫,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可达志闪过敬服的眼神,玩笑道。

“如此说来,关键还在于卧龙别院。”徐子陵皱眉道。

“子陵还是太过关注一人一城的得失,如此只会陷入泥沼之中不可自拔。”云羿微笑道。

“小云此言何意?你之前要抓拜紫亭的要害,那么卧龙别院的大祚荣自然是关键,难道还有比这更有效地法子?”宋师道不解道。

“说起来,子陵还帮了拜紫亭一个大忙。”云羿笑而不答,故作高深道。

众人愈听愈糊涂,一脸不解。

“此事说起来,我也是通过美艳方才得知。”云羿道。

“难道美艳夫人也投效了神箭堂?”可达志惊骇道。

“可兄所猜不错,大明尊教如今已为神箭堂麾下的一支,由美艳夫人全权打理,小弟也是多亏了羿帅,方才夺回汗位,以血当年被驱之耻。”菩萨解答道。

“子陵取下伏难陀的人头让拜紫亭痛失一臂,如此又岂会是对拜老儿有利?”跋锋寒说道。

“你小子别在卖关子了,快快道来!”寇仲不爽道。

“事情要从五年前伏难陀西来传法开始,那时拜紫亭仍安安份份做他的粟末族大酋,年年忍受颉利对他的苛索,到伏难陀为他占得著名的立国卦,才把他的命运,也是粟末全族的命运改变。”云羿侃侃道出。

跋锋寒摇头哂道:“拜紫亭精明一世,竟没想过此乃神棍的骗人手法,就那么把整族人的生命财产押上去?”

“呵!不想跋兄还是对占卜问卦有如此戒心,这也难怪跋兄有如今的境界。”云羿苦笑道,“不过伏难陀的手段显然不止如此,否则拜紫亭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会上当?”

“在占得此立国卦不久,契丹阿保甲传来保管多年的五采石失窃的消息,此事更增拜紫亭的信心,认为是应卦之象。又兼突利和颉利在很多事情上发生磨擦,而颉利重用赵德言,苛索无度,更使一向靠拢颉利的人萌生离心,在此种种情况下,拜紫亭遂大兴土木建设龙泉,扩军备战。”

“他娘的,如此看来,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伏难陀,拜紫亭只是他的扯线傀儡。照我们猜,纵使渤海成功立国,伏难陀亦会害死拜紫亭,再把大祚荣捧作傀儡皇帝,自己做太上皇,时机成熟后更取而代之。我们干掉了这妖僧,竟然是为拜老儿铲除了靺鞨族最大的威胁。”寇仲拍案而起,不忿道。险些折了兄弟徐子陵和阴显鹤,不想竟然为拜紫亭做嫁衣,自然是很不爽。

“这两年,伏难陀和高丽的盖苏文开始来往,也渐渐暗中拉拢野心勃勃的大明尊教,甚至开始与草原上的三大马贼集团合作,如此野心,拜紫亭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这次立国看起来是拜老儿的决定,实则是不得已而为之,试问又有那个民族的首领愿意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屠杀,乃至于面临灭族之祸。”云羿继续说道。

“这样做对伏难陀有甚么好处?”可达志不解道。

“我猜想这是伏难陀策划的一场豪赌,最理想是拜紫亭战死,而他则与盖苏文合作,代其领队击退狼军,他可以顺势建立无玉匹敌的威望,从而彻底成为靺鞨的掌权人,而盖苏文则借势取高丽王高建武之位而代之。至不济伏难陀亦可与盖苏文瓜分拜紫亭多年敛聚的金银珠宝,拍拍屁股各自回国。死的只是粟末族的人,他们不会少半根汗毛,如若成功,得益将是难以估计。“徐子陵明悟道。

众人闻此,皆心下了然。确实,伏难陀已变成粟末人心人的神,就像毕玄之于突厥,傅采林之于高丽,即使拜紫亭得知如此用心亦无法动他,却是是阳谋的代表作。

“如今妖僧已死,而拜老儿却毫不知情,我们只需要传讯给拜紫亭,声称妖僧已被我等擒住,到时就是让他用王位来换伏难陀的命,我料他也会毫不犹豫。”云羿得意道。

“哈!好计策,如此一来,拜老儿未免族人再次陷入妖僧的魔掌之中,必定会不惜一切的求我们干掉伏难陀,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再控制住大祚荣,到时可谓是双管齐下,他只得投鼠忌器、任我等宰割。”寇仲哈哈笑道。

“如此一来,我们还是要对卧龙别院下手。”宋师道无奈道。毕竟他不想和弈剑阁的人对上。

“宋二哥太小看我这个当军师的!待我今日说服宗湘花,则不费一兵一卒,龙泉便转眼间易手于我们兄弟之手。”云羿自信道。

“云兄何时有如此本领?你的箭术跋某自是甘拜下风,不过就凭你一张三寸之舌就想让宗湘花临时倒戈,这我可是万万不信的。”跋锋寒挤兑道。

“宗湘花我见过,此女武艺出众、性格忠贞,绝不似那种软弱之人,我也不信云兄有如此本领。”可达志摇头道。

“你们不信,我却十分相信!因为云少在对付女人上,只要他决心去做,便从未失手。只要云少以其无敌的美女,拿下那长腿美人,一切便不再是问题。”寇仲大放厥词道。

“云兄竟然有如此能耐,小弟拍马不及、佩服之至。”老实孩子菩萨拱手道。

“兄弟们可别听仲少那张破嘴,对付宗湘花之中女人绝不能用那等下流手段,因为她这种女人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心中的男人。此等女子只有一个要害,那便是民族大义。”云羿苦笑道。

“民族大义?这有用么?”越克蓬不解道。在他眼中,西域各国人民各自为战,民族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历史。

“宗湘花此女虽是忠贞,却忠的不是伏难陀,同样也不是拜紫亭,而是她的民族、她的同胞,只要让她知道我们有能力解决龙城之围,就算让她造反,她都会义无反顾,何况我只是让她用职务之便,将大祚荣接出卧龙别院而已。”云羿说道。

“在下服了!和云兄这等智计百出的对手为敌,却是最大的不幸。”可达志心服口服道。

“倘若计划顺利龙泉自然唾手可得,如此便剩下城外了。”徐子陵担忧道。毕竟三天之后,城外将会出现近三十万兵马,无论是胜是负,都将会是一场旷古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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