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仓间之风
作者:叶若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21

惨叫声取代了咆哮声,他人的鲜血变成自己身上大量流出,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恰好攻击了薄弱的拉长线,支垩顿军顿时全线崩溃!刚才还遮天蔽日的旌旗,犹如被狂风刮过的麦田般大量伏倒,那纵横交错的列阵倾侧瓦解散乱,许多莽撞的步兵惨成狂躁恐龙脚下的亡灵!

“冲啊!冲啊!云轴的勇士!”冲锋声成千上万地夹叠在一起,凝汇成浩瀚的声浪大潮,就算是最为霸道的暴龙家族成员,都一下子被吓怔了!

法格带领着他的部队与先前的兵戎长合并一处,猛烈反攻,不出一小时便重新占回之前丢失的阵地,此刻,支垩顿军已经再无战意,纷纷乱成零散的小部队逃出战场,至此云轴军才在几乎连续十多场败仗之后,才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在反击号角唱响的第二个小时,法格与他的军官们在战场中心碰到了那支意料之外的援军,也就是在他军中,以及南半个仓间盆地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说”——成百上千名穿着各式衣服,戴着各种毡帽,手中拿着支垩顿、云轴甚至农耕器械当作武器的乡间莽汉,正欢笑着在打扫战场,那之前令整个仓间盆地里的云轴军闻风丧胆的支垩顿军队,在他们面前,就像是田地里的野鼠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民兵队,就是那个叶作帆所领的兵?怎么可能打赢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支垩顿蛮子啊!”法格有点避不及待想见那传说中的人,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物,怎样的存在?

“嘿!军官大人,这是云战军团还是雅意州州军啊?”一名年轻壮汉粗声粗气地走到法格面前说道,他块头非常之大,身上的吊带矿工服都几乎要被撑破,手中的铁镐上沾满鲜血与恶心的人体残块。

“云战军团。”法格回答着。

壮汉大手指北方,“这样啊,那军官大人先遣胸甲骑兵支援邦兹镇吧,守卫在那里的雅意州州军被龙骑兵重重围困快不行了,时间紧迫,大叔你快点起行吧!”

“你就是那个、不,您是叶作帆?”法格问道,这人体格魁梧,短发圆头,脸相黝黑,须眉戟张,虽然看上去比较鲁钝,但确有大将的风范。

“俺?哈哈,大人可会说笑,俺熊浩睿做事慢慢吞吞的,哪有叶老大那般速度啊!叶老大早在我们袭击那些家伙半小时后,就领着一半人马前去邦兹了。”

“支援邦兹……什么!那不就是说才开打了半小时他就领着人走了?他不是一军之长吗?!”法格双眼瞪得牛眼也似。

“是啊,他老是这样,”熊浩睿憨直地笑着说,“所以我们人人都喊叶老大是这仓间之风。”

“如果你们打不赢那该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长官在的!”

“没事儿没事儿,叶老大早吩咐过我们,如果打不赢马上跑路就是,恐龙只喜欢吃你们这些有肌肉有口感的军人,不会为难我们的。”

“……”

法格一时语塞,摇摇头地返回自己部属那,虽然感觉那叶作帆行为非常标新立异,不太靠得住,但邦兹被困的情报应该没错,他记得在与主力大队失去联系之前,也隐隐听到过邦兹告急的军情,想到这里,他马上换下受伤的胸甲骑兵军官,自己领着一众胸甲骑兵往北方疾驰而去。

血腥味与火硝味还夹杂在风中,战场的远方夜色愈浓。

“刚才支垩顿军骚乱到战争结束才不过两小时多点,也就是说那姓叶的顶多比我早一个半小时离开,我现在全队都是骑兵,这样算应该很快就能追上那些民兵了。”法格远眺着前方,他现在比之前更加想见一见那有“仓间之风”美名的男子。

……

……

法格一行人跑了半晚,又休息了半晚,终于在黎明过后的不久遇上了一支身穿雅意州州军服饰的火枪兵,刚遇上时他们正与一队支垩顿的步兵激烈交战着。毫不犹豫,法格喊了一声战号后便领着胸甲骑兵们,如一阵急风般卷入支垩顿军的阵营中,很快便把这队步兵绞杀得四分五裂。

“你们从哪里来的?”法格找到了州军军官问道。

“邦兹军镇!邦兹军镇已经落陷,我们守军分批退出来,谁知道半路还是被这些蛮子给截住了,幸得你们及时支援啊!”那军官一脸狼狈。

“落陷?叶作帆不是说要支援那里的吗?”

“谁?”军官表情很是疑惑。

法格匆匆解释之后,那军官还是一样的表情,“我们一直在孤军奋战,根本看不见任何支援的兵力啊,你们是我们遇到的首支支援队伍了。”

“什么回事?难道他真是如那个大块头所说,一看见情况不对劲便溜了?这些的军队,就算是民兵,也实在太没武勇了吧!”法格沉思着,一边指引雅意州的残军往自己阵营那边退去,自己却领着胸甲骑兵继续前进,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救援的友军。

清晨的温度总是全天最低的,已经赶了一夜路的众胸甲骑兵深感疲倦,正当他们准备放弃搜寻返回阵地时,突然在一处小山丘背面似乎传来了军队喧哗的声音。

法格领着众人下了马,偷偷地摸过去,竟发现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地就在眼前,那营地规划相当的凌乱,但乱中似乎带着一点特殊的顺序,而每一顶帐篷似乎都是从烂布堆里捡来似得,最中央大帐篷顶上竖着一面满是补丁的旗,里面好像绣着一只鹰,不消说,这里就是那民兵的营地了。

“叶作帆果然躲起来了!”

法格生气地想着,并迅速领着胸甲骑兵不失警惕地进入营地中,不久,一名银头发,脸色带点苍白,样子生得十分俊美,戴着眼镜,身上穿着一套干干净净的云轴军军服的年轻人迎上他们。

“来者是何部队?”年轻人问道。

“我是云战军团第三陆军团的兵戎长法格,你们是民兵队?”

“哦……法格长官您好,这里正是民兵团。”

“那你为什么穿着云轴军军服?”法格脸色不太好看,“难道你们连同胞的遗物也不放过吗?”

“不、不,长官,属下本来便是云战军团的士兵,只是所在部队被打散,这里的民兵又急需一些有行军经验的人来协助,属下才会出现在这。”

法格细细地打量这位年轻人,以他的外形俊美,的确能与云智军团聂司令的儿子可比,难道他们司令官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收他作干儿子?但不管怎样,他对叶作帆说要来支援邦兹,但却龟缩在这个小丘陵的行为十分火大!

“叶作帆!你为何还在这里,为何不让你的人去支援邦兹!”

“啊?我?”年轻人尴尬地笑了笑,“属下不是叶……叶头领,属下是蓟宝泽……列兵”

“那快叫那个叶作帆出来见我,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这个嘛……”蓟宝泽脸露难色,“恐怕有点难。”

“怎么了?难道区区一个民兵头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架子,连我这兵戎长想见一面也这么难!?”法格怒喝着。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头领他……”蓟宝泽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喝醉了,不省人事,根本见不了客。”

此话一出,法格简直觉得犹如天雷翻滚!仓间盆地的云轴军民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他居然醉到在阵前!法格有点气急败坏,拉开嗓子就冲着问:“他、他是何时喝醉的!”

蓟宝泽敏感地理解到法格的问题,咕噜着不语,看他表情,法格就知道自己猜想是对的,那劳什子居然是在邦兹镇还未落陷之前,就喝醉在营地里!

气得几乎炸肺的法格一手推开蓟宝泽,就往着最大的帐篷跑去,刚打开布帘,一阵呛人的酒味就涌着而出,里面一片杯盘狼藉,横七竖八地喝倒了五六名士兵,在帐篷的最深处,一个身影背对着他裹在大棉被里面,只露出了头黑发。

“葡萄~美酒~夜、夜光杯……欲……饮、饮琵琶、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把比较年轻的声音在吟着有奇怪韵律的句子,法格听得不耐烦,估计他是叶作帆便准备走过去好好教训一顿,哪知道身子未动两只大手便按在他肩膀上,扭头一看只见蓟宝泽领着两名高大的民兵站在自己身后。

“请不要打扰头领的休息,头领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宝贵。”

“难道邦兹镇上下几十万人口的时间就很不珍贵吗!”法格一手拍开自己肩膀上的手,“我们在打生打死,他却在大吃大喝,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民兵传说吗!他就是那个传说吗!开玩笑开玩笑!”

“法格兵戎长!”蓟宝泽脸色不佳地看着他,“这里可是民兵营地,请你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要打扰头领的休息,我看兵戎长您连夜赶路也很累了,何不先休息一下再去打那些蛮子呢?我相信到时候头领若醒过来了,他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法格明白,这里毕竟是人家地头,转过头看,自己精锐的骑兵们也确实个个带着深深倦意,无可奈何,他在门口吐了口唾液,只好暂时按着蓟宝泽的意思去休息,临走时,他转身对着蓟宝泽严肃说到:“希望他真的能给个合理解释我!”

“他会的。”蓟宝泽露出了自信而人蓄无害的笑容。

————————————————————————————————————————————————————

叶作帆又再次加入了战争之中,不管他愿不愿意,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推着人走。虽然只是一支民兵队,在这个风云涌动的仓间盆地中能否扭转云轴兵败命运?

请继续观看,谢谢各位,记得投红票哟~留点给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