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允之坚定眸子，认真的神情，凤姨似乎感受到了他心中所谓的真爱。是的，正如皇姐所说，之儿是真的付出了感情，他真的对苏凝烟上了心。

凤姨转过头看向一边，不语，让允之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急的他忙拉住凤姨的手，激动的问道：“凤姨，你不相信之儿吗？”

凤姨缓过神，对着允之淡淡一笑，“傻孩子，凤姨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忘了，凤姨可是最了解你的人。”她的言语间满是宠溺的笑意。

“那怎么……”

“凤姨只是，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允之觉得匪夷所思，看尽凤姨疑惑的眼底，“凤姨，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之儿，之儿一定像小时候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见允之这般诚恳，凤姨也不再拐弯抹角，她缓道：“凤姨只是好奇，为何之儿会对苏凝烟感兴趣，为何会喜欢上她？”据她了解，苏凝烟不是从来都不被待见的嘛！而且，大字不识，无才无德，实在很难想象之儿和泽儿都同时爱上了她。

闻言，允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凤姨，你应该知道凝烟从阁楼上摔下来之后就变了吧。”

凤姨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其实，允之爱的人是现在的凝烟。”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过去的，现在的？”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也就是说，过去的凝烟是个懦弱，任人宰割的苦命女子。被冷落在后宫六年，皇兄不管不问，妃嫔之间的欺辱，就连宫人们都可以打骂她，而凝烟却一直将所有的痛苦王肚里吞，从没有想过去做些改变。”说到这儿，允之的眼中还隐隐透露着不平与怜惜。

“所以，那样的苏凝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凤姨似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她听闻三年前允之从祥妃手中救下苏凝烟，自此三天俩头的望甘露宫走动，照顾她，保护她，因而让苏凝烟对允之产生了感情。而当时的泽儿对苏凝烟毫不在意，也有说过只要允之接受苏凝烟，那他愿意成全他俩。可是，当时允之正面拒绝了苏凝烟，现在却又爱上了她？想必现在的苏凝烟一定有吸引允之的地方吧！

“嗯，是的。”允之重重的点头，漆黑的眼眸印染出一道幸福，甜蜜之色。“现在的凝烟，虽然口口声声都是“钱”，说什么做任何事都要有利益前提，可是，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爱钱，否则她就不会将皇兄赏赐她的20万白银全部赠给了西甯部落，更不会放着30万两黄金不收，而白白的替西甯求情。”

听了允之的话，凤姨没有及时答话，而是垂下眼眸深思了一会儿。记得上回皇姐来信，说是苏凝烟答出了西甯部落的前俩道难题，她的答案不但新颖甚至让所有人叹服。后来，她将泽儿先前赏赐给她的银两全部赠给了西甯，甚至还将西甯公主答应她送给她30万黄金也一并赠送给了西甯子民，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的确是难得。

良久，她微笑缓道：“听你这样一说，现在的苏凝烟当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何止是特别！”允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言语也越显得激动了，“凤姨，你不知道，现在的凝烟才是真正的活着，她不但不畏惧皇兄甚至还敢在皇兄面前谈身份，谈地位，和皇兄说理。她为了自己的丫鬟，和祥妃如妃做对，不惜丢掉自己皇后的身份也要替丫鬟报仇。”

“是吗？原来，这个苏凝烟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啊！”凤姨脸上的惊喜之色表露无遗。

允之重重的点头，“正是这样的凝烟才让我深深爱着！”

听允之这样一说，凤姨嘴角扯开了坏坏的笑意，她打趣道：“原来，我的宝贝侄儿喜欢有脾气的女人啊！哈哈哈！”

“凤姨，你……”允之觉得不好意思，忙佯装怒意道：“你取笑之儿，我不和你说了。”说着，便要走。

“哎，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凤姨连忙憋住笑意，轻咳了几声后，露出了一脸心疼与伤感的样子，拉着允之坐了下来。

她静静的端详着允之，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和允之这么近距离的谈心。一抹愁思爬上了她的心头，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了允之的脸颊。他惊讶的转过头，然后眉眼含笑的握住脸颊上的手，将它紧紧的握着。

“孩子，你那么爱凝烟，那她也一样爱你吗？”沉默了许久，凤姨终于还是开了口。

听了凤姨的问题，允之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渐渐的暗了下去、凤姨的问题似乎戳中了他的心事，若是一开始他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凝烟爱他，非常爱他。可是，现在他自己都很难搞清楚凝烟心里爱的究竟是谁？

“凤姨，我不知道现在凝烟的心中究竟爱的是谁……”允之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小到微不可闻，“一切等到后天，我回了宫后自然就明了了。”

“为什么要等到后天？”

“哦，是这样的。母后安排我回来，然后将凝烟派到皇兄的寝宫让他俩单独相处三日，然后让凝烟做出真正的选择。无论凝烟选择谁，落选的一方都要给予衷心的祝福。”看来，母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凤姨。

凤姨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也好，对你们三个都是最公平的！”看来，皇姐这次并没有一昧的偏袒允之，还是给了允泽争取的机会。

“嗯，是啊！现在的我只知道，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如果，凝烟真的选择了皇兄，那我会真心的祝福他们的！”允之笑了出来，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心希望凝烟能过快乐，幸福。

见他这样强颜欢笑，凤姨替他感到欣慰。她站起身走到允之面前，轻轻揽过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抚着他的额头。

“我的之儿长大了，会替别人考虑，懂得成全了，真是太好了！”她深吸一口气，仰望上空，双眼不断的眨动，不让那酸涩流下来。

允之低着头，紧紧地咬着牙根，揽手抱住凤姨的腰间，将头埋在她的怀里重重的点头。凝烟，你会选择皇兄吗？我们的感情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