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交锋
作者:安若愫      更新:2019-10-11 20:03      字数:10414

奕夜华一声令下,暗卫立即拿剑过来要架在千羽寒的脖子,却被奕风一把挡在前面,强忍着体内的毒笑嘻嘻地说道:“架着我就好,女人胆小,会吓着的。”

“行了,他们中毒了,也逃不掉,不必拿剑架着了。”奕玄月也开口了,暗卫的动作没有收回来,而是用眼神望着奕夜华。奕夜华没有发话,只是挥了挥手,暗卫便退了下去,与千羽寒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但依然不敢放松半分地盯着。

“快进屋里,快请御医来,快!”奕玄月当华王府就像是自己家王府一样,引着千羽寒和奕风快步朝屋里走去,边走边吼。

假奕绝就没他们这般待遇了,被暗卫绑了个严严实实,又中毒了,身子蜷缩成一团,被暗卫扔进屋角。

千羽寒从见到这个假奕绝那一刻开始,心思就全在他身上了,要不然也不会中箭受了伤,成了真正的阶下囚。此刻她的脑海里一会儿是假奕绝与那女子缠绵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假奕绝那句话:“王妃,我并不是真的王爷!”

没错,刚才她是一时失去了理智,脑袋迷糊了。此刻看着假奕绝,虽然他身形及外貌上与奕绝很像,但是身上那种气质,和眼神根本就不是奕绝。不是真的,那么……千羽寒脑里灵光一闪——易容术。

奕绝的属下千千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为什么不能易容出一个假奕绝?

或许奕绝本来就有一个与他身材体形差不多的人,随时准备易容成他,应付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以混淆视听。

不过,想起此人虽然不是真的奕绝,但却顶着一张与奕绝一模一样的脸,和别的女人那般亲热,她的心里也如扎进了根刺般不舒服,不禁磨着牙暗自骂道:“奕绝,你竟敢让我这样揪心,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的。”

千羽寒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发觉,她已经被屏风隔开了,御医和两个小宫女正在给她疗伤。旁边的木架上放着一盆热水,小宫女先将毛巾放进热水里,拧干了然后静静候在一侧,但神色却相当紧张,甚至于带着一丝害怕。

“王妃,您要忍住了,老夫要给您拔箭了。”御医作了个揖,紧张得额头上满是汗。千羽寒中了两箭,分别在左右手的前臂上。若是平常男子受这种伤,倒是平常,但是千羽寒是个女子,此刻要将箭拔出来,御医不禁担心千羽寒受不受得住。再侧,男女授授不亲,御医也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华王府也没有女御医,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将箭拔出来,他就让两小宫女用涂着止血药的毛巾先将千羽寒的伤口止血。如果顺利的话,他倒没有与千羽寒有什么肌肤上的接触,就怕万一血止不住,小宫女又不懂医,到时吓得手忙脚乱,要他亲自出手。

自然,千羽寒这个现代穿越者倒没有御医这么多花花肠子,只不过是手臂上的肌肤而已,在现代,夏天穿吊带裙,穿着泳衣在体育馆和许多人一起游泳,她都不会觉得不自在。`

不过,现在她回过神来,倒是觉得中箭的地方有种钻心的疼。她忍着疼,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瓶,里面装着止痛止血的药丸,是她在无忧王府的时候研制的。她倒下三颗放进嘴里,旁边的小宫女倒也是个机灵的,立即为她倒来了水,喂她喝下。

“拔箭吧!”千羽寒朝御医点点头,形势不等人,她得快点将伤口包扎了,下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战争等着她呢。

“将涂有止血药的毛巾准备好了。”御医走到千羽寒跟前,却转头对旁边的小宫女说道,千羽寒也不禁转头朝一边的涂着止血的毛巾看去。突然她感觉左手一阵剧痛,回过头来,御医已经将她左手的箭拔了出来,当她下意识朝左手张望时,御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她右手的箭。

这个御医倒是懂得点医学心理学,懂得转移一下病人的注意力,再拔箭。

两个小宫女拿着毛巾迅速的各捂住千羽寒一边的伤口,箭拔出来了,血也流得凶,千羽寒觉得更疼了。不过,她有服了自制的止血止痛药,再加上御医开的止血药,血很快便止住了,她的痛楚也渐渐减小。

她望着自己两条手臂上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要是没有特制的药,只怕要留下两个伤疤。不过,她自制了上好的雪蛤膏,不管多深的伤口,只要在快愈合的时候涂上,就不会留下疤痕。

御医见箭拔出来,并没有大出血,便拿出开好的外敷药,吩咐小宫女给千羽寒包上。他则转过身去,小宫女将千羽寒手臂处的衣服拿剪刀剪掉,用纱包帮他包扎好。

“怎样?好了没?”屏风外传来奕风焦急的声音,甚至还不停地往上跳着,个子不时高出屏风一截,千羽寒看着奕风这种行径,摇头苦笑了下。

奕风,对她的心其实不坏,就是性格太浑了。

包扎好伤口后,小宫女又拿来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虽然她衣服破了,但也不好在此就换衣服。经过这翻打斗,原先德容给她头上戴的那些金光闪闪的发钗步摇倒是全没了,一些是掉的,但大多都是她自己生气的时候,一把扯掉的。

屏风一撤掉,奕风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又要伸手去拉千羽寒,结果被千羽寒一把甩掉了。而奕夜华看着她的表情则十分怪异,说不出算是什么表情。奕玄月则双手背剪在背后,头微仰着,下巴高高抬起,似乎要努力装出一副尊贵的王者气度出来。

“看看你的无忧王,现在,你是不是会有一个新的选择?”奕玄月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说话时还朝假奕绝的方向瞥了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被扔弃的小猫似的。那神情明显写着: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人,也配当王称帝?

千羽寒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假奕绝所在之处,只见他的身子蜷缩得比先前更厉害了,他们并没有给他解毒。而他这个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快要死了,还是故意装成这样,尽量引起奕玄月和奕夜华的注意。

奕绝让人易容成他,估计一来想混淆视听,二来也是想拖住奕玄月和奕夜华,他一定是另有所图,难道是……千羽寒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本来想去给假奕绝解毒,但此刻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救他了。

“奕绝,你也有今天!”奕风看见奕绝这个样子,倒觉得十分解恨,什么武功高强,文韬武略,之前整他的气势都哪去了?奕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此时不趁机羞辱个够奕绝,还待何时?

“咦?你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奕风走近前去,笑了一阵子,却也不禁皱着眉疑惑起来,转而朝奕玄月和奕夜华问道,“你们确定这个人真的是奕绝?”

“什么意思?”奕玄月和奕夜华心头一惊,异口同声地回问。

“据我所了解,这家伙的武功可是在神玄九阶上,而且这家伙凶狠霸道,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服输的。他武功那么高,也不会轻易中毒,我真是怎么看,眼前这个人也不像奕绝啊。”

奕风的话让奕玄月和奕夜华脸色“唰”地变青了,双双走上前,一脚朝假奕绝踹去,假奕绝闷哼一声,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儿才停下来。虽然他不是真的奕绝,但好歹也顶着一张和奕绝一模一样的脸,千羽寒看着心里也不舒服。不过,她倒是懒得去理会,从昨晚到现在,奕绝利用属下假扮他,使用金禅脱壳之计,想必还另有安排,而一夜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尤其是像奕绝这样有强大势力的人。

“说,你到底是谁?”奕夜华比奕玄月阴狠,一把掐住假奕绝的脖子,怒问道。

这些暗卫本来就像死士一样的人物,更何况假奕绝此刻中了毒,所以,他更是抱了必死之心,哪里会回答奕夜华什么话。

“还用问!”奕风一把抢上前,就朝着假奕绝的脸一阵乱捏乱扒,千羽寒看着心里又是阵恶寒,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准别人再假扮奕绝了。即使扮,那也不能在她面前扮,看着别人对奕绝的脸蹂躏,她的心里就如被无数只蚂蚁咬着一样不舒服。

要说千千的易容术还真是不错,以奕风这样的高手,也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从假奕绝的脸上扒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扒了人皮面具,那人的模样与奕绝倒是再没有半点相似,长相很普通的一个男人。

不过,不愧为奕绝培养出来的暗卫,即使被扒了人皮面具,那男人也不吭一声,脸上一派坚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快说,奕绝去哪儿了?”奕夜华“唰”地抽出随身佩剑,抵住那男人的咽喉,眼里迸射出无尽的杀意。

千羽寒正为那人捏一把汗时,没想到,那人却是身子突然暴起,将自己的咽喉直接往剑尖上一撞,了结了自己。

千羽寒不禁有些可惜,要是他不死,她倒还可以为他解了毒。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不死,只怕会受更多的苦而死。她摇摇头,现在她还是担忧一下自己吧。两条手臂受伤,战斗力不强,她担心自己会成了奕绝的牵绊。

“不好!”奕夜华突然叫了一声,立即转身怒喝道,“来人哪,将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

“不行!”奕风岂会轻易让他们绑千羽寒,立即挡在前面,但奕夜华冷笑一声说道,“奕风,你身上的余毒还未清,此刻你是本王的对手吗?”

幸好奕夜华也不急在一时绑千羽寒,反而招来了一个暗卫,命令道:“去,看看三位皇妃在干什么。”

那暗卫领命而去,奕夜华又下令暗卫将这间屋子重重围住,目的是不让千羽寒和奕风逃出去。千羽寒倒也不急,反而好心情地喝起茶来,看着奕夜华与奕玄月两人在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心里舒畅到了极点。

半个时辰后,暗卫回报,从昨晚亥时开始,三位皇妃被一直被皇上召在一起,似乎在商讨什么。

“糟了!”奕夜华暗道一声,“快,带上这个女人,走。”

“难道是……”奕玄月望了一眼奕夜华,话说了一半又咽下,奕夜华点了点头。两人又命人将千羽寒绑起来,奕风却出了个主意:“我帮你们看着她,不用绑了嘛,她的手臂上有伤,万一伤口裂开了,那可怎么办?”

“滚!”奕夜华这次没有再跟奕风啰嗦,与奕玄月出手迅速制服了奕见,奕见因为身上余毒未清,武功还未恢复过来,所以也无力反抗。奕夜华和奕玄月联手制服了奕风之后,便将他五花大绑在桌脚上。

“要不是,淑妃不准我们伤害你,你早成了一具尸体了。”奕夜华怨念地骂道,淑妃虽只是后宫妃子,可她手上的势力还具不敢小窥,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翻脸的时候。

“要是你们敢伤害寒儿,我定不会饶了你们的。”奕风一双眼睛带着忧虑望着千羽寒,唉,以他的武功,以前何曾吃过这种暗亏?自从遇见了千羽寒后,他就常常方寸大乱,吃亏。看来,武功高并不一定百战百胜,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得就是这个理儿吧?

奕夜华和奕玄月处理好奕风后,奕夜华又要绑千羽寒,而奕玄月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忍,便却没有出声。

千羽寒心里盘算着,她的身上藏着不少毒药,要不要此刻拿出来招呼招呼他们?不过,看情形,他们此刻也定是赶去某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奕绝也在,她倒是很乐意跟着去,省得不认得路,只不过要绑着她,她的手臂受伤了,本来再动武,功力便弱,如果再弄裂了伤口,到时就更加不好了。

“她的双臂伤成那样,也的确不好再绑了。”奕玄月看了看千羽寒绝世的容颜,只觉得心里的爱意越来越浓,他细想了下,如果此时不出声,那么,他就没机会表现对千羽寒的好了,但如果出声,又会惹奕夜华不快。果然他话一出,奕夜华就阴沉地望着他。

“不如,我们喂她一颗毒药,岂不是比绑着她更好?”幸好奕玄月又及时献了计,这个计策倒是令奕夜华很满意。即使绳子绑着,也会被她自己挣脱,或者被别人救了。但是给她服毒就不同了,即使千羽寒被奕绝救了回去,也是要求他们拿解药的啊。

“就这样办吧!”奕夜华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上面雕刻着白色骷髅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走过来伸手就要捏千羽寒的下巴,千羽寒灵活闪过,冷冷地说道:“我自己会吃!”

怕什么,毒会成为她身体里的养份,要是奕夜华和奕玄月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怕他们会气得吐血。

“本王信不过你。”奕夜华冷冷地说完,手上又要动作,千羽寒赶紧仰起头,张开嘴,奕夜华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药丸,然后用拇指一弹,借用内力将药丸弹进了千羽寒的嘴里。

“这是五毒散,七天之内若不服解药,便会由内至外,全身溃烂而死。”奕夜华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女人的确是绝色,他是动心,不过,男人有了江山才有一切,有了江山,天下间的美人都是他的。所以,如果机缘得当,奕夜华倒也不想将千羽寒收入后宫,只可惜现在已经说好,奕玄月要的是这个女人和虎符。那么,他便不必再怜香惜玉了。

即使他心里是怜香惜玉的,他也绝不能在奕玄月面前表现出来,现在他还需要奕玄月这个盟友。

“你看着她。”奕夜华朝奕玄月说完,便走了出去,调兵遣将。

“王妃,先委屈你一下。”奕玄月似是讨好又似是愧疚地小声对千羽寒说。

千羽寒倒没有心思理他,她看见奕夜华调动了大量的大马,据她估计,应该是华王府所有的暗卫都出动了。

奕玄月也拿出令牌,交给一下属下,回去调集人马,两派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王府,朝着华王府后山一条山道出发了。这条山道也算是秘道,不过,倒是十分宽敞,好像就是为了方便大最兵马进入的秘道。

这倒也不足为奇,在奕玄月和奕夜华的认知里,他们想要坐皇位,恐怕是得造反才行的吧?即使他们不要皇位,便这么多年的皇宫斗争,也使他们不得不留着自保之道。

此刻他们出动全部的暗卫,大有成败在此一举的意思,千羽寒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奕绝真的是找到了,他的夫君果然不是简单的人。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种骄傲感,不过,这种自豪感刚涌上来,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涌现先前那场捉奸的画面。看来,即使她知道他人不是真的奕绝,这件事也让她有好一阵子恶心的了。

他们也似乎没要瞒千羽寒的意思,并没有传说的中朦眼,捂嘴巴等待遇,甚至奕玄月还不时提醒她,走路要小心点,这时有个坑,那里有块石头。奕玄月似乎先入为主,先将她当成自家人了。她没有作声,一路默默记着路,免得到时候回来的时候迷路。

这条路虽然有点长,却也是一道地下秘道,也什么什么大的变化,更没有什么特别的景物。这西凤国由于局势不稳,这些皇子倒是个个都想着挖秘道,或者进行谋反事宜,或者自行自保,真是难为他们了。

大约三个时辰后,走到了秘道出口。刚出来时,千羽寒费了好大劲才慢慢适应外面的强光,一看地形,竟然是一个山崖,而山崖的另一头,正站着奕绝。他身后站着上百号劲装,估计是他的私人暗卫,这些正紧张地护着一具冰棺。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奕绝找出了三大妃和奕玄月奕夜华藏着德妃冰棺的地方,且看情形,现在已经成功解救出来了。只是,恰好又遇上了奕玄月和奕夜华的队伍罢了。

千羽寒迅速搜了一下自己脑中储存的知识,这里应该就是西凤最寒冷之地,玄冰崖。玄冰崖后面的大江之水的源头,是在西凤北极的雪山,虽然到了这里,气温较高,但是由于江水在山崖底部,仍然是比较寒凉的。且这里地形也比较复杂,山崖之中多洞穴,的确是藏着德妃的冰棺的最佳宝地。山崖壁的寒气对于冰棺也有保护作用,又使敌人不易找得到。

奕绝能找得到,恐怕是出动了不少暗卫,甚至连军队也调动了吧,可能将山崖之中所有的洞穴都搜过了吧?

因为德妃现在是三妃两王的王牌,是他们扳回局面的筹码,他们一定是派了重兵把守,并且设置了多个疑点。所以狡兔三窟嘛,奕绝之所以让西凤皇拖住三妃,利用假奕绝来迷惑奕玄月和玄夜华,一是为了给自己时间,二是因为找了德妃也好转移。

抢到德妃的冰棺肯定经过一翻激烈的打斗,而三妃两王不在此,那些守护德妃冰棺的人是如何也不敢毁棺的。这就是奕绝想出各种办法拖住三妃两王的意图。

筹码被抢,奕玄月和奕夜华简直是红了眼,手上没了德妃这个筹码,他们就只有死的份儿了。

所以,当他们第一眼看见奕绝的时候,就马上带人冲了出去,奕绝的人也立即冲了过来,双方一言不发便打斗了起来。

在山崖尽头与秘道洞口之间有一面大约能容下三百人左右的空地,而奕玄月和奕夜华两府的暗卫几乎出动了,足足有上千人。而奕绝那边看上去仅有百人,敌我力量相当悬殊啊。

此时此刻,奕玄月和奕夜华自然是要派出翻倍的人对付奕绝的人,不过,也只能派出两百人,因为空地只容得下三百人。幸好奕绝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一百人对付两百人,看上去也还能招架。

特别是奕绝这个神玄九阶的高手出招,一人几十顶百人,以一敌百当之无愧,所以,奕绝那边与奕玄月的人却是不分上下。

奕夜华见此,采取了车轮战,半个时辰后,便让另外一批人上去换原来的两百人,他是想将奕绝那百号人拖死。

千羽寒正在忧心的时候,奕绝却给她惊喜了。当奕夜华换人的时候,奕绝那边也从后面的山崖中跳上来一批人,原来奕绝的人还隐藏在山崖背后,估计是还没完全上来的人,原先战斗的人便抓着粗绳子跳下山崖去了。

千羽寒突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戏剧性,也很有幽默感,她情不自禁为奕绝的智谋而喝彩了。山崖下面肯定会有一个大石洞,说不定那里可以隐藏千军万马呢,看来,这场车轮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奕夜华开始还发狠,目光阴沉地望着暗卫,隔一段时间换一批,隔一段时间便换一批。当换到第五批时,他便不淡定了。转过身用剑指着千羽寒,冷声说道:“你给我出去!”

千羽寒很讨厌别人拿着剑指着她,不过,她倒是很乐意出去见奕绝,好吧,等见了她们家夫君,便要玄夜华这家伙好看。

“她都服了五毒散了,你就不用拿剑指着她的吧?”奕玄月有些不满地出口阻止奕夜华,觉得奕夜华老是想破坏他的好事似的。

趁着奕玄月和奕夜华两人争执的空隙,千羽寒大步走了出去,避免了被剑指着的待遇。二王即刻跟出来,并且走到暗卫的中间。

“寒儿!”奕绝一眼便认出千羽寒,声音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带着疑惑,估计在他心里,千羽寒是不可能就这样被奕玄月和奕夜华制服的吧?

虽然才和奕绝分开了一夜,但是千羽寒竟然都挺想这男人了,此刻见了他安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心一暖。只是,顷刻间,另一副画面又浮上了她的脑海里,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奕绝,快快将德妃的冰棺交过来,你的王妃中了本王的五毒散,没有本王的独门解药,七日之内便会全身溃烂而死。”奕夜华扯开喉咙朝奕绝大喊,眼神阴沉无比。

“寒儿,你还不快过来!”奕绝却当奕夜华的话是空气,也扯开喉咙朝奕绝喊。以他们家寒儿的武功,和用毒的本事,怎么可能被他们挟持住?五毒散?笑话!寒儿可是百毒不侵之体。

“看来,你在奕绝的心目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嘛。”奕玄月脸上闪过得意的得色,仿佛在说,看吧,你选择我才是明智的。那奕绝听说你中了五毒散这样的剧毒,居然无动于衷,还命令你过去,这分明是怨你被我们抓了,拖他后腿嘛。

虽然千羽寒心里因为假奕绝那件艳事而不舒服,不过,此刻她的确应该站到奕绝身边了。当有外敌时,夫妻自然要团结一致,对抗外敌的,至于那些吃醋的事,当然要等击退了外敌,关起门来慢慢算帐的。

所以,千羽寒冷不防从怀里抓出一把迷魂粉,运动朝奕玄月和奕夜华的方向一撒,一脚踹开挡在她前面的几个暗卫,一边施展轻功朝奕绝那边掠去,还一边放迷魂粉。这些暗卫倒是训练有素,并没有多骚乱,立即捂住了嘴。由于奕玄月和奕夜华也捂住了口鼻,一时倒没有下令要抓千羽寒。因此,只听命令行事的暗卫自然行动也慢了一些,待他们回过神来,千羽寒已经冲到奕绝的身边了。

“这个女人即使回到了你的身边,又有何用?七日之内还不是要毒发身亡,奕绝,若你想你的王妃没事,最好用德妃的冰棺来换。”奕夜华有些气急败坏地朝奕绝喊话。

“怎么啦?斗不过本王,就想拿本王的女人来压本王?”奕绝冷冷地回答,“既然是本王的女人,就要有随时为本王牺牲的觉悟。”

“这么说,你不在乎她会全身溃烂而死?那样会死无全尸,你竟然也忍心?”奕玄月略有些意外,声音也带着庆幸的味道。原本他还以为奕绝与千羽寒的感情有多好,现在看来,不如尔尔。于是,他用比较温柔地语气朝千羽寒喊:“千姑娘,你看清楚了奕绝的真面目没有?以后还是跟着本王吧,我定不会让你死得这么惨的。”此刻奕玄月也不称千羽寒为王妃了,而是直接称名字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儿女情长。”奕夜华阴沉地望了奕玄月一眼,虽然这千羽寒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是与奕绝做了这么久夫妻,却不能抓住奕绝的心,最后还让奕绝弃她如旧履,看来,她也没大家传得那么神乎其神嘛。

“行了,别啰嗦了。杀出去吧。”千羽寒不耐烦地说道,她倒是有些好奇,奕绝是从哪条路上到这玄冰崖的,因为她四周看了看,就只有奕夜华进来的那条山道。

“嗯,狭路相逢勇都胜,我们是从玄冰河下面一路找上来的,但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着母妃的冰棺下去,就怕摔坏了。”奕绝点点头,立即下令暗卫进攻。

两方人马立即展开激烈的厮杀!

这些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而又残酷的训练的,厮杀时,不管死没死,惨叫声倒是没有什么。有的只是武器相碰的的声音,和刀剑割破皮肤的声音,鲜红的血满天飞,空气中布满了血腥味儿。

这次,两边都没有采用车轮战,一批人战死了,后备者立即补上来。

这场战斗持续了三个多时辰,结果证明奕绝带来的人比奕玄月和奕夜华的要多得多。奕夜华被逼得急了,奕玄月也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两人联手朝奕绝,千羽寒攻过来,要抢冰棺。千羽寒手臂上还有伤,不便动武,只负责看着冰棺。

自然以奕绝的武功,即使奕玄月和奕夜华两人联手,也应付得绰绰有余。但是,俗话说,不要命的战士才是最英勇的,所以,奕绝想要一时打败奕玄月和奕夜华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奕夜华和奕玄月带来的暗卫却是渐渐被消失干净了。千羽寒带着几个暗卫,将德妃的冰棺开始运走。

虽然,奕绝不能很快打败奕夜华和奕玄月,但是奕夜华和奕玄月一样无法摆脱奕绝的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羽寒指挥着暗卫将德妃的冰棺运走。

德妃可是奕夜华和奕玄月唯一能扳回局面的筹码,甚至是他们能活下去的筹码。见大势已去,精神支柱自然便失去了,心乱了,招式便跟着乱了。很快便被奕绝一掌一个震飞出去,身子撞到崖壁上,重重吐出一口鲜血,半天起不来。

“你们二人通敌叛国,意图谋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管是哪一条,都足以定死罪!”奕绝迎风而立,风吹动他黑色的衣袂,猎猎翻飞着,是一个君王临世的霸气与非凡。

“哼!”奕夜华重重哼出一声,“我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你手上。”

说完,竟然猛吸一口气,纵身一跳跳下了崖底的玄冰河。

“三哥!”奕玄月叫着飞扑过去,想抓住奕夜华,扯断了奕夜华一截衣服后,身子失重在崖前滚了几下,也掉进了玄冰河里。

如果奕夜华和奕玄月在落下时,没有撞到坚硬的岩石,倒还有生还的可能。不过,他们受了很重的内伤,即使没有提到坚硬的岩石,也不一定能活。

这就要看天意了!

奕绝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奕夜华和奕玄月在西凤的风光不会再有了,接下来,他们将面临被通缉的命运,一辈子过着四处逃亡的生活。

三王瓦解,三妃就不足以影响局势了,她们顶多在后宫翻翻浪花。西凤混乱的局势至此可以结束了,但是,他却担忧的是,西凤皇会将这副担子交给他。

奕绝刚刚才觉得舒了一口气,又感觉得心里憋上了另一口气。不过,眼前也只能见一步行一步了。他提气施展轻功追上千羽寒,一路护着德妃的冰棺回西凤皇宫。自然在护送德妃回养生殿的地下冰窑时,他派人将三妃看了起来,至于怎么处置,这些都是皇上的事了。

三妃知道这种结果,眼睛都要瞪裂了,这怎么可能?当场发疯似的地将出手对付西凤皇,幸好奕绝早有准备,西凤皇也下令将她分开囚禁起来。同时将德妃安置在冰窑后,又加重了冰窑的守卫。

安排好一切后,西凤果然就要求将皇位禅给奕绝,但是奕绝马上拒绝了。西凤皇没再强求,西凤刚刚经历了如此一场大变故,的确需要收拾收拾残局。自然,他心里有另一个算盘,只是需要时间准备准备。

“父皇,那儿臣带着媳妇回家了。”奕绝早就不耐烦了,早就想走了。

“父皇,臣媳也告退了!”千羽寒也懒得呆在皇宫这种多事的地方。

“退吧退吧!”西凤皇扬扬手,脸上略有些不悦,然而奕绝和千羽寒却没有留意到,立即转身迈开大步走了,西凤皇在后面小声嘀咕着,“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

一切烦心事暂时解决,千羽寒与奕绝坐上回王府的马车时,奕绝的身子马上就朝千羽寒粘过来。这一亲热的动作,立即让千羽寒联想起那场“床戏”,她恼怒地将奕绝推开,脸色沉如水。

“寒儿,怎么啦?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你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我们又可以回王府过我们的恩爱生活了。”奕绝手再次要搭上千羽寒的腰,立即被千羽寒一巴掌拍开。

“寒儿,怎么啦?”奕绝一时不明白千羽寒为什么闹情绪,反而一脸委屈。千羽寒闭上眼睛,干脆不理他,国事了了,是该了家事的时候了。

奕绝正在使尽浑身解数哄千羽寒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由远而近传过来:“寒儿,等等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千羽寒眉头皱了皱。奕绝的脸色更是黑得如墨汁一般,下令让车夫快点赶车。

“寒儿。”但是奕风已经追过来了,脚刚踏上马车前辕,就被防备着的奕绝一脚踢了下去。

“哼,奕绝,你还有脸坐在寒儿的旁边。”奕风见上不了马车,转而身子一跃,坐上赶马车的车夫后面,面对着奕绝开口骂他。奕绝从车里出来,两人就这样在马车前面的踏脚的地方,交起手来。

“我没脸坐在寒儿旁边,难道你有脸吗?”奕绝也不甘示弱反讽回去。

“哎呀呀,真不知羞啊,和别的女人大庭广众之下上演激情戏,还能如此淡定,不当一回事……”

奕风的话让奕绝心头猛醒,他顿时明白了千羽刚才为什么生他的气了。

“那个根本就不是我啊!”奕绝的语气充满委屈和哀怨,不过,是说给千羽寒听的。

“就你才想得出这种恶心的招数,让人易容成你与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事,虽然寒儿知道了真相,但是不代表人人都知道真相啊。当时那么多人看见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当时的人是假的你,所以,这件事只会成为你一辈子的污点。”

没错,奕绝此时才想起这件事的严重性。且他真的好冤枉啊,他也没想过奕夜华和奕玄月会让他吃合欢散,用那种手段来诱降寒儿啊。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好不好?不过,虽然如此,奕风的话却是个理了。

“奕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想到这儿,奕绝的眼神一寒,这种打击他的好机会,奕风怎么会错过?

“哼,你做得出来的事,何须我多做什么?”奕风话虽这样说,但是脸上却笑得很阴险,没错,他的确是有心将奕绝那件事传了出去,现在正被不少人津津乐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