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店里这几个人送走，老叉觉得自己快累瘫了。
这他娘的请的都是祖宗啊！
“陆妹，你说人咋小小年纪就知道喜欢长的漂亮的。”老叉嘴里叼着电子烟感叹道。
陆归途对老叉突如其来的感慨一脸懵逼。
“就瘸腿的孙子，抓着你那伙计哭的要死要活的不松手，他爷一抱就哭，这不就是看脸嘛。”老叉分析道：“不过你那伙计长得还真挺不错的，就是不爱说话，要是说点甜言蜜语，小姑娘还不都赶着上。”
陆归途对老叉的分析不予评论，她觉得应该是尸泽身上是凉的，小宝宝穿的衣服厚，天气又热，所以就喜欢靠在凉的物体上。
“你有没有兴趣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去风陵渡？”老叉冷不丁问道。
他这个问题把陆归途给问懵了。
“就一句话去不去，去的话我这份钱就给你。”老叉是想多一个帮手，钱无所谓，他也是帮朋友，陆归途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有她在安全又能多一重。
陆归途有些楞，她没想过老叉会邀请她。
从理智上来说她不想去，但是从人情上来说她必须去，因为这段时间老叉对她还有尸泽的收留和照料，已经是极大的恩情了。
“我......”
她这个我子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暴力的敲门声打断了。
“谁啊？”老躺在躺椅上喊道，这些个人没看到店里门拉着吗？还敲？
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大声。
老叉只得从躺椅上下来去开门。
“我说你们一天到晚拆家啊？店门都拉上了，今天不营业。”老叉一边说一边将门锁扭开，他要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
哗啦一声卷闸被拉了上去。
他愣了。
愣的原因是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熟客也不是道上的人而是他娘的警察！
艹，老叉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他还以为警察排查把他这里给忘了，原来是在后面等着他。
“程又水。”黑老大皱眉道。
“哟，黑警官好久不见。”老叉一看乐了，这不是熟人嘛？
黑老大按照执法流程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证件展示道：“我们是专门来了解十二号当天的情况。”
跟在黑老大身后的小警察立马掏出本子，似乎准备开始记录，老叉一看这阵仗，立马道：“请进，请进，快请进，外面热，里面说。”
一进屋子里，小警察喟叹了一声，这天气只能靠空调救命了，他觉得自己升华了。
陆归途背着身子坐在檀木榻上看电视剧。
这些人应该又是老叉的熟客，大热天跑来一定是想出手东西。
所以她坐的很稳。
“陆妹，烧水。”老叉将黑老大他们让进茶座。
“警察同志有什么尽管问，我一定会说的。”
然而老叉说这句话的时候，黑老大的眼神就没有从陆归途的身上离开。
他的脑海里还重复着梦境里那恐怖的一幕。
烧水的陆归途心里也是一惊，怎么来的是之前的黑警官？这事也太巧了吧？
感觉缘真是妙不可言啊。
“黑警官？”老叉叫了一声，嘿？这人怎么一直盯着陆妹看？
黑老大回神，他清咳了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这个月十二日那天，他是在你的店里停了大约半个小时，是干什么？”黑老大从包里掏出护城河抛尸案中年男人的照片问道。
老叉的手上很稳的捏着茶叶夹子，他嗐了一句：“这人来我这里问罍的盖子，就是青铜器罍的盖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叉比划道：“就是肚子是圆的长颈的那种。”
“接着说。”
“那玩意我一闻就闻出来，绝对是真的!当时我就问他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那个男人人目光闪躲只说他是‘收破烂’来的。”老叉瞎编道。
反正人已经死了，随便他怎么说。
“他把罍的盖子卖给你了？”黑老大问道。
“哪能，他要卖给我，我还不敢要，这玩意谁知道是什么来路，我可不想坐牢。”老叉大义凛然的拍着桌子道：“我当然是让他把这个盖子捐给博物馆，这可是国家的文物啊！”
小警察把这一点记在笔记本上。
“第二个问题，顾远，你认识吗？”小警察问道。
老叉刚想出口的话被卡在嘴里。
“算是.....认识吧。”
“是认识很多年，还是认识一段时间。”黑老大切中问题的关键。
“呃......大概是认识有两年了吧。”老叉把时间缩小，他和弹弓顾认识最起码有十来年了。
“你知道他一直靠什么工作谋生吗？”
“弹弓呗，这家伙开了一家弹弓店，他自己还是弹弓职业选手，国际、国内的弹弓大赛都参加过。”
基本了解过后，黑老大收了记录本，他站起来道：“感谢配合调查，后续我们还会上门走访。”
“谢啥，协助警察同志工作是我老叉的荣幸。”
黑老大见多了像老叉这样口花花的中年男人，所以他把表面功夫做足就不理会老叉了。
这人你要是越理他，他就会变本加厉。
陆归途很安静的坐在檀木榻上看电视，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个警察怎么还不走？
可能是进‘宫’多了，现在见到警察就发憷。
这也间接证明了陈燕归说的话是对的，那就是她和陈燕归拥有最深刻的共同回忆，那绝对就是——局子。
黑老大也不知道哪根筋抽到，突然走到陆归途面前问：“你师兄呢？”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陆归途卡壳了：“他...他应该在工作吧。”
然后就看见黑老大转头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陆归途。
老叉在后面给陆归途挤眉弄眼，意思是这事还没完。
出了老叉的古玩店，热浪如潮袭来。
黑老大觉得自己冰凉的手脚仿佛回了温。
刚才在他看到陆归途的那一刻，梦境中全身挂满残肢的她和现实中的她完全重叠。
黑老大觉得在那一刻，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柱上爬，像毒蛇的芯子一样，瘆人。
“队长，你是不是不舒服？”小警察看黑老大脸色苍白。
“无事。”黑老大摆手道：“这家店空调开太低了。”
“哦。”小警察呆呆的应了一句，他有些纳闷，队长好像和店里的那两个人认识？
“队长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黑老大捏着眉心思考了一阵道：“去博物馆，之前博物馆的余馆长说见过被害人，那里应该还有我们没有察觉到的线索。”
从逻辑上说，黑老大这样判断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