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大赛的第一天是文试，对于文试，陆归途脑海里浮现的是广场上摆满密密麻麻的桌子，参加比赛的人席地而坐，每个人都在埋头苦答。

然而，现实给予她重击，因为主办方秉承着与时俱进的精神，将文试改成网上答题，就是只需要按时在手机上完成相应的题目就可以了。

“所以这样就可以了？”陆归途举起手机道。

“那你以为呢？”陈燕归打着哈欠，他两个黑眼圈尤为显眼。

昨天晚上作为特邀嘉宾的他，站在台上舌战一干小白脸，当时战况激烈，获得阶段性的胜利不容易啊。

“呃......”看来她落后了。

……

华山开辟的广场上，许多人已经开始摆摊，售卖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或者二手货。

盖是因为这一届论剑大赛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大家就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形成一个临时集市。

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卖鲜榨果汁的，摊主是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着宽大的肥宅t，脚上蹬着人字拖，感觉他不像是来参加论剑大赛的，反倒像是在家宅的肥宅。

“他娘的，居然鲜榨西瓜汁？”陈燕归惊了，这么多西瓜他是怎么抬上来的？

“两位要西瓜汁吗？”摊主露出恰到好处得笑容。

“来一杯吧。”陈燕归掏出手机问道：“多少钱来着？”

摊主指着他手中的价目牌道：“现在搞活动，第二杯半价哦。”

陈燕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价目牌，他贴近又看了一遍，确定了是98而不是9.8。

“卧槽！，老板你抢钱呢？九十八？喝王母娘娘的琼浆玉液呢？”

卖鲜榨果汁的摊主翻了一个白眼：“这可是我从山下亲自背上来的，卖九块八你觉得能回本吗？”

陈燕归扣扣索索了半天，他咬牙道：“给道爷我来两杯。”

“好嘞。”摊主手上的动作非常的麻利，他用西瓜刀切了两牙，然后飞快的将皮削掉丢进垃圾袋里。

“等，等，等一下！”陈燕归指着摊主手里的西瓜道：“九十八块钱你就给我榨这么小小的两牙瓜？”

“够榨两杯了。”摊主根本不理会陈燕归挑剔的语言，钱已经付了，想让他退钱，做梦！

榨汁机的电量很足，很快西瓜就被打碎成汁，摊主拿出两个500ml的纸杯，分别满上。

“吸管在篓子里，你自己拿。”年轻人指着放在桌子上的篓子。

“陆道友，你咋滴了？怎么又再发呆？”陈燕归猛吸一口西瓜汁，还真别说，昂贵的西瓜汁喝上去分外的甜。

陆归途的表情有些古怪，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腐臭味。

突然，她一激灵，这个味道，不就是尸泽的味道吗！

“怎么了？”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腐臭味。”陆归途对陈燕归道：“他可能是个养尸人。”

“啊？”这会轮到陈燕归不淡定了，特协明文规定不能私自养尸，否则会被划为邪修，只要上了特协的邪修单，任何人都有追杀或者举报的权利。

所以这个黑心商家居然是一个没有证的养尸人！

陈燕归心里暗搓搓的想要搞事情。

但，陆归途已经先他走向榨果汁的摊子，她看向店主。

“哟，刚才两杯的果汁好喝吗？”摊主手上削西瓜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反而问道：“还要再来一杯吗？”

“你养尸?”陆归途直接切入主题。

摊主放下手中的西瓜刀，他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赞叹道：“行家呀。”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辰州沈甘二。”

“辰州！”随后而来的陈燕归叫了起来：“湘西赶尸人！”

辰州？是那个出产优质朱砂的辰州吗？陆归途脑子里想的全是辰州的朱砂，而陈燕归已经叫出‘湘西赶尸人’这个职业。

看来她还是对玄门不太了解。

陆归途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因为她之前就是借着赶尸人的名头给尸泽在特协申请了身份。

没想到现在见到了真正的赶尸人，真是山寨见正品，自惭形秽。

陈燕归激动的无以言表，他要告诉师父，他娘的！他居然有一天能见到真正的赶尸人！

“所以你的西瓜是你赶尸送上来的？”陆归途问道。

沈甘二打了一个响指：“道友真是一点就通，聪明人，这杯果汁免费送给你品尝。”

“怎么没见你的尸？”陈燕归东张西望的伸着脑袋，这附近都是活人，也没见个死的啊？沈甘二把尸藏在了哪里？

沈甘二是个热情的赶尸人，可能是因为他刚从武陵的崇山峻岭中走出，所以对人还是保有比较朴素的一面。

“天太热，害怕坏了，就把他们藏在阴凉处。”说完沈甘二艳羡的看向陆归途身后的尸泽：“要是能得道友这样的尸王，就是叫我明天死，我也愿意。”

陆归途看了一眼尸泽，假装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其实她内心是复杂的。

她并不知道她在沈甘二的心里已经急速上升为一名极其厉害的大前辈，因为在他们辰州也没有几个能有驾驭尸王的能力，所以他在心里将陆归途定位大前辈。

“敢问道友修的是蛊术还是茅山术祝由科？”沈甘二好奇的问道，因为他从小在苗寨长大，和师父学的赶尸手艺是蛊术和茅山术相结合并改良的一种东西，所以他对同属赶尸人的陆归途的赶尸手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陆归途被问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学的到底是什么，就按照《御尸》一书中写的方法来让尸泽基本的活动，可是，后来仿佛她也不用怎么驱使尸泽，他自己就学会了一些基本的东西。

“大概......大概是...茅山祝由科吧。”陆归途不太肯定道，她结合自己用的定尸符和招魂铃来说，是属于道术范畴吧？

而且她也没有养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所以绝对不是蛊术。

沈甘二的眼里充满了渴望，他道：“道友有没有兴趣明日比试和在下切磋一番？”

切磋？

莫名被下战帖的陆归途一脸懵逼，她道：“可是我没有报名参加论剑大赛啊？

沈甘二非常认真的举着手机，指着上面的一条道：“这里有一个常规切磋交流赛，我们可以报这个。”

显然他将论剑大赛期间所有举办的活动全部研究了一遍。

“可是......”可是她根本不想让尸泽去和人打啊！

一旁的陈燕归使眼色，意思是：赶紧走，到时候谁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你。

陆归途无奈的摊了摊手，她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