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爱国反而气笑了：

“你以为你是谁？独裁者？女皇陛下？

一句话就能把一个触犯国家法律的重犯减刑缓刑？好大的面子！

李梅芳，如果明天中午以前，你没有把钱给人退回去，我就去纪委检举你！

大不了，我这个副县长不做了，还有，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俩离婚！”

李梅芳愣怔片刻后，‘呼’一下站起来，顺手抓起桌上装着西红柿炒蛋的菜盘子，朝卓爱国的脑袋砸过去：

“艹你妈，你以为自己是谁，离就离，谁怕谁！”

卓爱国早有防备，一个侧身，‘砰’一下，红红黄黄一堆摔烂在卓爱国脚边。

卓亦扬静静站在门外，亲妈开始摔东西，代表爸爸现在已经懒得多说，回了自己的卧室。

果然，屋子里很快传来霹雳吧啦摔盘子的声音，和李梅芳咒天骂地满嘴污言秽语的大骂声。却再没有卓爱国的声音。

第二天，卓亦扬早上出门时，周绥芹正在开店门，每周一到周五，她会赶在二中学生上课之前打开店门。

周绥芹和谢菊芬一样，是个家庭主妇，因为不能生育，她主动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周绥芹把一间临街的房子做了些改造，开了一间卖文具和零食的小商店。

顾客主要是距离她家一百米的二中学生。

看周绥芹脸色有些憔悴，卓亦扬上前轻声道：“周阿姨，对不住，昨天是我连累了你。”

周绥芹满脸不在乎，一边放好隔板，一边摆摆手：

“朵朵别客气，连累什么啊，卓县长是个好官儿，我心里也是很感谢他的。”

说完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不过朵朵，李梅芳是个什么人你很清楚，就算想为朋友尽孝，也不能太为难自己，知道吗？”

她把卓亦扬对卓爱国那份明显的依赖和孝顺，看成了想为朋友尽孝。

卓亦扬也没解释，道了谢离开。

她到病房时，林远皓穿了身便装，很随意的靠在窗口打电话。

看卓亦扬进来，他挑了挑眉，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算打了招呼，转过身继续说话。

这几天，基地给家属院里统一装了内部电话，但只能内部通话，想要打出去、或者外面打进来，得从通讯连转接。

卓亦扬慢吞吞的掩上门，走到床边看了看姑娘，在床底下拿起脸盆，才貌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林远皓。

他穿着米色套头立领毛衣，淡蓝色牛仔裤，勾勒出挺直匀称的长腿。

平时穿军装不显，这会儿穿了随身的毛衣和牛仔裤，卓亦扬才注意到，

林远皓身高腿长，后背宽厚，宽肩翘臀，身材比例非常完美。

熟悉的完美。

卓亦扬端着脸盆的手微微颤抖，这个背影，太像叫兽，太像太像。

有眼泪渐渐弥漫上来，卓亦扬赶紧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人双眼微红，神色间的痛苦恐怕是个人都能看见。

卓亦扬对镜子里的女人低声道：

“不要难过，他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如果爱你，就不会撒谎。背负着谎言的爱情，你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