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手撑着地，腿在这一刻彻底没了知觉。

苏南秋不知道他这一路怎么坚持过来的，大腿上插了一刀，他不顾一切拉着她狂奔，伤口撕裂流血，她很担心他的腿就此废了。

“他们过来了，到那边去。”宋楚指着不远处的石头，躲在石头旁的树根凸出的下方，从上面看不到下方。

苏南秋伸手拉宋楚，“你还能挪动吗？”

“你过去，我在这隐蔽，”听到脚步声传来，他连忙说，“快！”

苏南秋听话地赶紧躲到了石头旁，侧头看到宋楚匍伏在原地的阴影处，他的衣服深黑看着和旁边的枝干阴影融为一体，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头顶穿来她可听到的说话声，那些人应该就在坡上不远处，苏南秋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脏跳动交织。

有人走下来，才走几步，被上面的人叫了回去，没多久他们离开了。

苏南秋望着宋楚，许久，他都没什么反应，确认坡上没人了，苏南秋爬到宋楚身边。

“宋楚，你怎么样？”苏南秋掰宋楚的肩膀，发现他身体滚烫。

“你担心我吗？”宋楚缓缓坐直起身子。

苏南秋借着月光查看他的腿，血染了整片裤管，她白皙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还在流血，我帮你包起来。”苏南秋扯了自己一截裤管，撕成一条布带。

宋楚见她面色严肃，显然是担心他。

“南秋，我们孤男寡女的，你撕衣服，我……”

“你歇歇吧，我不用玩笑来开解。”苏南秋把布带绕着宋楚的腿一圈，盖住伤口，然后扎住。

她抬头时宋楚脸上豆大的汗珠正在下落，手撑着地有些体力不支，她又扯了另一边半截裤腿，扯出几条布带。

“系伤口上方，扎的时候要更用力，不然止不住血。”宋楚说。

苏南秋点头，方才担心太疼他受不住，她确实没怎么用力，这一次她咬牙使出最大的劲，就在拉紧的那一刻他听到了宋楚一声闷哼。

两条布袋扎完，而宋楚几乎体力不支到身子晃动，苏南秋扶着他，他周身散发着热，发烧得厉害。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水吗？”苏南秋抱着宋楚的头，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想他真的累了。

宋楚轻摇头，刚才一切的坚持都散去，此刻闻到她身上的体香，只觉一切都美好。

“南秋，这山里有狼，还有其他野兽，血腥味可能会引他们过来，就算没有他们，光头的人不久也会找到这里。”

“你还能走吗，我扶你走。”苏南秋扶着宋楚的肩膀与他对视。

宋楚轻笑摇头，“我一身肌肉太重了。”

“宋楚！”苏南秋皱眉，这个时候，她真不需要他开玩笑来舒缓她的心里压力，她欠他的太多，他越想让她觉得轻松，她内心只会越愧疚。

“真的，南秋，听话，你扶着我，我们都走不出这片林子，你要出去，然后找人来就我，这样我们才有希望。”

苏南秋望着宋楚，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他只是要把掏出去的机会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