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说道：“有很多的可能。”
首先，他就不确定那个吴丽丽所讲的是真是假，刚才的一些说法，都是建立在吴丽丽没有任何隐瞒，所有透露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基础下的假设。吴丽丽的话，究竟能不能信？能信几分？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再者，就是那些尸体都还没完全到位，尸体的身份也还是未知。他没有周公瑾那么冲动，对于尸体的身份，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那个灵魂的存在不是偶然，如果尸体正确，他不可能会招错魂魄！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中间捣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捣鬼的人，和凶手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的用处，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就算是肯定了这个想法，也是无济于事的。
当然，也不能完全否认那个厉鬼的说辞，因为京墨还没有找到完全反驳那个厉鬼身份的证据。一切，还要等！等所有的尸体到齐，等尸体的身份得到确认……
总之，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有很多线索，但是都是相互冲突的线索……
“你还在怀疑那些尸体？”
周公瑾眉头皱的能够夹死一只苍蝇，气势比之之前有些锐利。
京墨抬头望天，不说话，默认了。
周公瑾有些意气用事，为了抓住这个案子，有些不择手段了。这不是好的征兆，至少在京墨看来，不是。
“没说尸体身份不对，这个案子就不属于灵异案件了。”京墨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周公瑾的肩膀，说道：“恰恰相反，尸体的身份不对的话，这个案子，就更加的奇怪和有趣了。说不定，到时候能牵扯出来的事情，会非常令人吃惊！”
周公瑾有些沉默，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京墨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些兴奋的光芒。那种不带着一丝别的情绪，非常纯粹非常执着的兴奋，似乎还透露着一股子邪魅和神秘。
京墨和他一起长大，但是在那一瞬间，周公瑾觉得，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家伙。或许，换句话说，自己了解的，只是这个神棍众多面中的一个，他其它的情绪和性格，全都隐藏进深不见底的心灵深渊，门口把守着龇牙咧嘴的凶猛野兽，不让任何人踏足和了解。
这种感觉，从京伯父失踪的时候就开始了……
这未免有一些让人挫败……他算是里里外外的都给这个家伙了解透了呀，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京墨都在自己的生活里面，但是这个家伙却总是藏着掖着，自己从没有真正闯进过他的世界，做人太不厚道了。
周公瑾一个人搁那感春悲秋，京墨却已经走到了门口。周公瑾下意识的问道：“干嘛去？”
“去城东！”京墨回头，招了招手说：“找红色房子！”
…………
城东，并不是指一个固定的地方。
泽海市的人都知道，将这个市中心按照方向划分，根本没有非常明确的界限。
所以，那只厉鬼随口说的一个城东，可能是隔壁刑侦科认定的极其往东的那一小旮旯地，也有可能是门卫大爷所谓权威的，十字划分法划分的四分之一的地界儿，纪晓岚提供的感觉法圈出来的地方也很有入围的几率……
在这么一个分不清具体范围的地方，寻找一栋红色的房子，就像是在无数的光头里面找出纪晓岚一样，难比登天！
“这红色房子，到底红的是屋顶呢？还是围墙呢？还是装潢呢？还是全部都是红色的呢？”周公瑾边开着他的甲壳虫，边小幅度的四处张望，语气极其的幽怨和无奈。
现在这样子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他们刚才就过了不下四栋可以标注为“红色”的房子，这寻找的数量也太多了！社会的自由民主就在于，在不违反一些破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法律和约定俗成的一些规定的时候，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折腾自己的房子！
周公瑾现在恨极了这种民主和自由……
“不知道！”京墨低着头，半靠在车门上，声音闷闷的，不太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了？”
周公瑾发现了京墨的不对劲，把车子拐进了一条比较老旧的街区，顺带通过内后视镜看了京墨一眼。
“没什么！有点不舒服……”京墨扯着嘴角，不着痕迹的把一个东西塞进了兜里。
周公瑾刚才被红灯晃了眼，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只来得及抓住那一点急促闪烁着的红色光芒。
神棍身上的秘密真多……
周公瑾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却也闭嘴不再说话，也没自讨没趣去问京墨那是什么。反正结果都一样，京墨不想说的，不到他想说的时候，什么都问不出来。那嘴巴就像是没有缝的铁盒子一样，要撬都找不到支点……
“找个人问问吧！”京墨不再靠着车门，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车外有些老旧的建筑：“这是葛老街？”
周公瑾点头。
曾经的泽海市，因为发展开发需要，扩建的扩建，拆的拆，原本的老市已经面目全非了。现在，基本上还有些年头的地方，就只有这个葛老街了。
“正好，就在这问问吧。这街区有些年头，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更有年头！”京墨指着一个地方让周公瑾靠边停车，然后率先就跑了下去……
“这里能停车吗？”周公瑾不放心的左右张望着，就看有没有交警在旁边巡逻。
“放心好了，你这个车，送给别人别人都不要！”
京墨的语气极其的嫌弃，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几天是怎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蹭车的。现在提起裤子就忘了，用完就丢啊！
周公瑾嘴角抽搐，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真的很丑吗？难道说，他真的需要换一辆男人一点的车型？路虎那样的？
……有钱了再考虑吧！
可怜的甲壳虫，不仅被京墨那个妖孽嫌弃，现在连他的主人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品味了。当真是……呜呼哀哉，悲矣……
葛老街有多老，不亲自走走是感觉不到的。
在街区外面宽阔的柏油马路大行其道的时候，这里面依旧沿用着被时代遗弃的，世代流传下来的，已经开缝了的石子儿路。虽然开始入秋，但是向来横行的秋老虎还在耀武扬威，走在窄窄的街道里面，周围老旧却不低矮的建筑非常贴心的让京墨不受高温的影响……
京墨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感受起了飘荡在街道里面徐徐的威风，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子纸浆浆糊的味道。有些刺鼻，让京墨的好心情一下子下降了一半。
循着味道，京墨和周公瑾找到了一个小巷口，味道是一个院子里传来的。
这个院子似乎还是明清的建筑，这让京墨非常惊讶。谁不知道现在这种古建筑值钱呀，看着破破烂烂的，却顶的上市中心好几套精修房的价值……
在人类看脸下饭的规则盛行之时，建筑界已经走起了反路了……
京墨心想，反正要问人，见院子门也没关，就大大方方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周公瑾踟躇了一会之后，心一横也跟了进去……
身为警察，私闯民宅，知法犯法……
周公瑾不断的祷告不要被人发现！
事与愿违，因为京墨祷告要找人问话呢。
京墨的功力可比周公瑾强了不止一两个百分点，所以京墨胜利了，周公瑾败北……
“你们是谁？”内院里出来了一个拿着木桶的老婆婆，年纪很大，至少单单从他雪白的没有一点黑色杂毛的头发和沟壑纵横的老脸就可以看的出来。
这个年纪，这个模样的老婆婆，不出意外、大概、应当、或许、可能是个慈祥的奶奶！只是，就算用了这么多程度词，还是改变不了这个老太婆脸上见到两个外人之后流露出的厌恶和狰狞。
“呃……我们……”京墨觉得自己失算了，有些临阵心虚：“我们是问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