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邻座的老爷子
作者:清空购物车      更新:2019-10-16 20:58      字数:2697

火车又一次开动了,韦仕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手机摆弄了半天,注意力全然不在那上面,

他实在是想不通刚才在游戏副本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异能者的身体素质普遍比普通人高,即使被腰斩,韦仕文也没有立即死去,躺在地面上绝望地看着车顶,感受着生命从身体里逐渐流逝。

然后就在韦仕文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火车残破不堪的顶部被直接掀开,一双如群星般璀璨的眸子出现出现在列车之外,那只怪物如同被冻结一般,一动也不动。

那对眼睛的目光凝为实质,化为一道完全由无数光粒聚成的长剑,将那只怪物钉在空中。

怪物则像被撒上盐的蛞蝓,肢体不断溶解,最后只留下一滩令人反胃的鼻涕似的脓液。

然后游戏结束,世界开始重置,副本所在的异次元空间与现实世界剥离,韦仕文和张小尾回到了游戏开始之前的那一刻。

死过一次是什么感觉,韦仕文实在不想去回忆。

“居士,我看你眼神飘忽不定,心思百转千回,是有要事在身吧!”就在韦仕文发愣的时候,隔壁座位上的老爷子却向他搭讪起来。

“啊?我?”

韦仕文用非常诧异的眼神看着老爷子,对面座位上的一对男女正旁若无人地发着狗粮,所以肯定是对他说的。

回忆起老爷子在副本世界里的表现,韦仕文现在都觉得好笑,现在再看老爷子,却发现他没有自己记忆里那么简单

那老爷子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装,除了头发在头顶盘绕为髻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不显眼的,但是偏偏他浑身却是一种有道真修的出尘气质,看上去与周围的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竟是一位便装出行的道士。

这位居然想替自己算命?

对于八卦批字的这种江湖手段,韦仕文也是见怪不怪了,虽然谈不上门清,但是不至于被那些入不流的家伙给忽悠住。

压下心底里的那一丝不安,韦仕文半开玩笑地说:“真人,那你这是打算给我批字算命吗?”

“贫道修为浅薄,当不得居士‘真人’的称呼。”老爷子谦虚了一把,说:“不过为居士批字算命却是真的。”

在道家系统里,洞悉宇宙和人生本原,真真正正觉醒、觉悟的人才能称之为真人,修真的“真”指的就是这种境界,就连阐教十二金仙里能有几个能担得起这个称号。

“看你这样子,不像那种会算命的啊!”游戏不会抽风地再将自己拉进副本里,自己又沉不下心,反正路途上闲着无事,韦仕文不介意和陌生人聊上几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算命这行当有讲究的,因为泄露天机,三缺五弊必犯其一,所谓的“大仙”都是又瞎又瘸的那种。

老爷子虽然有高人的气场,五官凶戾,眉眼在相术里皆是破家败户害人之相,平常人单单是看着就会感觉不舒服,但是在老爷子脸上组合起来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仿佛被他的气场给压住了——看上去就和那种“大仙”相去甚远。

“算了,先不说我身上没钱,而且我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算命什么的,我向来都不信的。”即使算命这种事情是真的,那也得是在“游戏”出现之前了,游戏这东西基本上和他们这个世界的“天道”、“世界意识”同一级别,甚至直接就是世界运行的一环。

成为了玩家以后,哪怕再弱鸡,也有最高级别的“游戏”罩着,这种卜算天机推测一命运的事情基本上都不灵了。

“老夫一不要你像佛陀讲法一样金砖铺地,二也不向你要钱,算一卦吧!”老头子的三角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笑嘻嘻地说:“反正不痛不痒地,就当是玩了一局游戏。”

“那好吧,怎么算,卜筮、拆字、测八字、看相摸骨?”

“卜筮吧,小哥身上有硬币吗?”

韦仕文掏了掏衣兜,只掏出来几个钢蹦,放在车座之间的小桌子上数了数,统共一块六毛钱:“就这几个。”

一贯清贫的韦仕文没有用钱包的习惯,这些有可能是他身上所有的现金了。

“这些就足够了。”

老爷子的神色变得前所未有地郑重与恭敬,从桌子上捡起三枚一毛的硬币放在掌心,然后双手合拢靠在眉心,静默了片刻松开了手掌。

哗啦一声,三枚硬币掉在了桌子上,有一个还不安分地在桌面上转了转,老爷子看着硬币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捡起硬币重复上边的那套动作。

前后掷了五次硬币,老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说:“小哥,你的命理太奇怪了,贫道算不出啊!”

“呵?”韦仕文咧嘴冷笑一声,说道:“老爷子,您给个说法,为什么我的命里会算不出来?”

老爷子顺手将那三枚卜算用的硬币揣进兜里,说:“贫道用的是六爻算法,初爻到上爻形成的卦象前所未见,据贫道多年的经验推算,这卦象说的是此人童年早夭和青年御龙成仙……可是小哥你却活生生地坐在我旁边,童年夭折这卦就不准,御龙登仙就更加是无稽之言了,所以这卦贫道算不出!”

…………

夏季的白天来得相当早,火车到了韦仕文的目的地,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打着哈欠,韦仕文背着自己的包在站台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张小尾,这位型男就跟连续很多天没睡觉一样,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的状态,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看上去别提多差劲了。

“靠,一晚上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韦仕文对自己小伙伴的表现很惊讶。

张小尾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有余悸地说:“我死了一次,整个人都被切开了……”

“停停停,别说了,那场面回忆起来就可怕。”韦仕文同样下意识地摸了摸在游戏中被怪物利爪切开的地方:“不过,以你的性格死了一次不应该怂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糟糕?”

但是张小尾却陷入了一种失神的状态,完全不理会韦仕文在说些什么。

“算了,先离开这里,待会儿找个地方给你念一段安魂咒,那样你估计会好受一点。”

在火车上,老爷子和他对面座位上的一对男女正隔着窗户看着韦仕文——他们是认识的。

年轻男子说:“梁真人,为什么您要为那小子算命。您的卦,千金难求,而您为他算上一命只收了他三毛钱。”

“算命什么的,那都是封建迷信骗人的,我的名气那么大,都是以讹传讹吹出来的。只用装腔作势地胡邹两句,就有人白白送钱来,何乐而不为呢。”

“追杀我们一路的梦魇被解决了,是那位小哥出的手,他应该就是你们所谓的玩家中的一个。”被称为梁真人的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说:“贫道耗费半生的功力,才施展禁术拖延梦魇的行动,却依旧被梦魇追上了,没想到令人头疼的大难题却被一个不到而立之年的小伙子解决——替他施展异能安魂定魄,不算什么。”

“游戏降临了?”假装成情侣的年轻女子皱着眉头,说:“被游戏捕捉到我们的踪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游戏降临了?”假装成情侣的年轻女子皱着眉头,说:“被游戏捕捉到我们的踪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梁真人右手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扫,三枚一角钱的硬币一字排开,说:“这个问题贫道想到了,也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