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吃我一顿饭，然后隔天晚上就把我的朋友打得进医院，还差点没命……这事你怎么说。”韦仕文一副痞子样，语气不善，手里还拿着从饮料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啤酒。

面前全部是肉菜，除了葱花香菜之外一点素的都没有，他需要喝点东西解解腻。

“老韦你喝酒啊……我给你找起子。”浑身不自在的韩嘉离开了座位，就像他说的那样，这家小小的餐馆里可谓是剑拔弩张，他这种非战斗型的待着这里就觉得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还不如去后厨躲着舒坦。

“你坐着，不用忙活。”韦仕文左手握着啤酒瓶，右手按住瓶盖，只听“抔”地一声，啤酒盖就那样被他徒手起开了。

他取巧了，将啤酒瓶盖当做异能施展的介质用了一个降低温度的小法术，给自己这瓶啤酒冰镇了一下，然后啤酒瓶盖承受不了异能整个崩溃，轻而易举地就被起来了。

孙姮瑶轻笑一下，也起身从伸手就能碰到的饮料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喝的，是一瓶玻璃瓶的可乐，手握住瓶身大拇指一挑，瓶盖就被挑开了。

“我们对张小尾动手，是我们铸刀城的家事，我欠你那一顿饭，是我个人的私事，两者之间并不能混为一谈。如果你想要回那一顿饭的人情，现在我就可以还了，这一桌子的菜，我一筷子不动，你尽情地吃。”

“如果你想为你的朋友报仇，好，我的四位长辈就在那里坐着，随你挑；如果他们不想以大欺小欺负你的话那再来找我，只要你不嫌自己背上和女人打架也打不过的名声。”

韦仕文被孙姮瑶的话噎了回来，埋头扒起饭来，同时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样说话才能不弱了气势……他不是那种场面人。

再说打不过孙姮瑶这回事是真的，来之前张小尾和他聊了一阵子，为他普及了一下铸刀城的基本常识……虽然碍于种种问题讲得不算清楚，但韦仕文还是了解到，来自铸刀城的人，只要他（她）一个智力正常的人无论男女，在长到十七岁以后，徒手格斗的话三五个人是没办法轻易拿下他（她）的。

也就是说，即使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但并不是精通搏击技巧的他只要不用异能，是根本打不过孙姮瑶的。

他们这里安静了，韩嘉所坐的那一桌只是来撑场面的，大部分都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真正谈事情的人在顾老师那一桌。

老刘的师父也不嫌烫，将一碗刚出锅的面条吸溜溜地吃完，开口说话了：“据我的消息，铸刀城的人早年间立了规矩，像这位后生的事情，犯不着这么大的周张，你们四个人来为免太过了吧！”

老学究一样的王踪放下筷子，说：“规矩是我们铸刀城整个定下来的，他张小尾到底触犯了哪一条、又该怎样执行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用不了你们外人操心。而且我们能安生地坐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寸进尺。”

江湖人论江湖事，铸刀城自建城之初就地位超然，和老刘师父这种只能在地面上混的比起来，就真的是强龙和地头蛇的区别。

或许是年纪大了，老刘的师父并没有年轻人的暴躁脾气，即使被冒犯了也是笑呵呵的：“也对，也对，你们铸刀城的人根子深，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底气不是我们这种野路子能比的，所以老朽今天只是提供个地方，你们的事情我并不掺和。”

老刘也不就席，一直站在自己师父的背后伺候着，待师父一碗面吃完又添了一碗：

“师父，我这次带了两瓶自己酿的酒，您要不要尝一下。”

任谁被折了面子，心里都不好过，老刘知道自己师父是个暴脾气，他早年间跟着学的可是杀猪宰牛，然后才是卤制各种肉类的手艺——屠夫这行，胆子怯、没脾气、心肠软的人是干不了的，可想当初老爷子脾气是一幅什么样子。

即使年纪大了，要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但那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对象。

老爷子点点头，到了他这种级别，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从表情上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等老刘把酒拿出来，一个人自饮自酌全程不说话。

张小尾依旧是那一副高冷的帅脸，双手受伤，连穿衣服都不利落，更别提拿筷子吃饭了。顾老师想帮忙被他拒绝了，只捏着一个大馒头在那里啃，看着别人大吃大嚼。

尤其是身材高大的林萧髯，大馒头一口半个，筷子一把拉半盘菜都没了，幸好老刘将卤好的牛羊肉什么的切好之后整整码了三盆，不然都不够他一人吃的。

等到杯盘狼藉时，谈判正式开始。

“这座城市这么大，一个人如果刻意藏起来的话，仅凭我们五个人，是很难找出来的，现在你把他亲手送到我们面前，省了我们很多功夫。”

说话的是林萧髯，他真实地表演了什么叫做声若洪钟，如果让他去做讲演，在一个封闭的礼堂里，根本不用音响扩声，在这家小饭馆这狭窄的环境里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顾老师说：“张小尾是我们的人，并没有把他们交出去的意思，这次叫他来，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把事情讲明白，你们凭什么要杀了他。”

“张小尾究竟是触犯了哪条法律，如果真的有的话，不用你们动手，我亲手把他送进警局；如果没有的话，你们讲清楚，你们有什么理由要杀他。”

老学究王踪说：“他触犯了我们铸刀城的规矩，这就是我们的理由。

天大地大，规矩最大——至于谈判，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旁边坐着那个人都不敢说出这种话。谁给你的底气，那张桌子坐着的那一群小伙子吗？我承认你们异能者都有一两招拿手的本事，施展出来比宗师级的人物还要厉害，但是他们杀过人见过血吗？我想没有吧！”

“我们坐在这里安心地吃上一顿饭，没有掀桌子强行带张小尾走，就已经给了你们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