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岭芙蕖
作者:楚太郎      更新:2019-10-18 05:26      字数:2241

“慕雨节”龙舟赛为淘汰制,节日来临十天之前选拔出六十艘龙舟进入决赛。龙舟长五丈,宽三尺,参赛者皆为同样形制。每舟乘五人,舟头以一头精怪拉舟;一人驾舟,四人防御或扰敌。

若两舟靠近,舟上之人可用手推或拉以图使对手跌落至水中,但不得以其他任何形式攻击对手。各龙舟所选之拉舟之兽,能量强度不得超过精怪等级。违规者,皆以失败论。

兽类各依元气强度共分神兽,异兽,精怪,野兽四等级。神兽元气强度为人神下境十分之五,异兽为十分之一,精怪为百分之一,野兽无元气强度。

姑射宫,明镜台。

帝俊立于台上,见城外运河中已开始选拔进入决赛的龙舟。六十舟并列于河面,鞍具置于各类精怪之身。拉舟之精怪中有一兽十占其八,此兽形如马,羊目、四角、牛尾其名峳峳。

峳峳此兽颇具神异,为水系精怪可履水如平地。幼兽两百岁成年,成年后可负千斤之重物,其天资聪颖者可通人言。幼兽一头可卖髓玉百两,灵玉一两可购谷物一升,平民一日食费灵玉三两,髓玉百两可令平民一人坐食九百年。

一声钟声响起,运河上六十龙舟迅捷而去。十个呼吸后有两舟离群而出,舟前为一黑一白两头峳峳;两兽互相看了看并向对手鸣叫,一时间互不想让意欲将对手甩于身后。但任凭驾舟者如何鞭打,皆难以奈何对手。七刻钟后,两舟不分先后同至终点,如此这般每六十舟抉出两舟,以七天时间抉出六十舟进入决赛。

此时有侍女来报,此间主人有请,随即帝俊随其至一处幽静之所。只见一圆池,宽百丈,池前有一碑,碑上刻“芙蕖池”三字。池中有睡莲与锦鲤之属,正中有一水榭朝南而立,东西南北各有拱桥向池外飞渡。

水榭内陈设极为简洁不过徒有四壁,入门便见墙挂太极图;门口设一案几,案前有香炉,案右正有一神女危襟正坐。只见:

似月画桥飞水榭,芙蕖锦簇映池光。

尔雅佳人坐静室,氤氲水雾绕熏香。

风鬟雾鬓簪金钿,玉骨冰肌衣绿裳。

秋水盈盈笑晏晏,风姿奕奕貌端庄。

随后侍女请帝俊坐入案左。

“还未请教阁下芳名。”

“妾名,姑射。”

“少君阁下,请。”

帝俊看向姑射所呈之茶杯,当中茶叶颇为奇异。茶叶整体长约一寸其中根茎占十分之九,根茎顶部有莲花状茶叶。其茶叶根茎直立于杯中,茶叶浮于茶面,犹如眼前之芙蕖池。

“此茶何名?”

“茶名,‘高岭芙蕖’。”

“呵呵。帝俊愿闻其详,还请不吝赐教。”

“此物本生于姑射山主山之山脚诸湖中,吾化形之时见姑射山上中下三脉皆是草木不生之地,颇感草木之辈生存之艰难;遂欲将此物移植姑射山各处,既可广其族又可装点全山之地。可惜吾虽有此意,但初移植之时此物离水一刻便枯。后遂于山中广造湖池引雪水注入其中以植‘高岭芙蕖’,但还是不得保其性命。”

“其死之时,吾甚是困惑。吾所造之湖池比其原生之地优越不下万倍;承水之坑为吾亲手所塑,其水为山顶之雪所化,其雪昼夜受日月照耀已蕴涵元气,即便于湖中植陆生植物又岂有不生之理。”

“嗣后某日,吾忽觉所造之湖池与其原生之地不同之处仅为有风与无风之别。有风则尘土起,尘土起则覆其枝叶,枝叶覆则不得顺其气,气不顺则命难全。知此情性,吾遂于山顶寝宫方圆百丈内造湖并设五行阵聚集元气并屏蔽尘土,如此才得以令其生于山顶狭窄之地。”

“感此等微末之物皆不愿委身不洁之地已全其生,又因其生于山顶,似芙蕖之形,又不下芙蕖之德,吾遂名其‘高岭芙蕖’。”

“好茶!”

“承蒙阁下青眼,不如携百斤‘高岭芙蕖’于路途聊以解乏。”

“不敢!此茶贵重,帝俊受之有愧。”

“不过是些微末之物罢了,岂可称贵重。此物一亩可得茶十斤,百丈之地一年可得千斤。实是微不足道之物,还请阁下笑纳。”

“呵呵。不知阁下寻帝俊而来,有何指教?”

“姑射有一事欲求少君阁下相助。”

“还请示下。”

“此次‘慕雨节’龙舟赛,姑射斗胆请阁下为见证人。”

“此是何意?帝俊不过一介过客,况且听闻此事于东海诸国事关重大,诚不敢担此重任。”

“听闻阁下此行,欲游历一番。”既欲游历则理应广阅众生,况且见证一事只需主持公正,呵斥奸邪。至于胜负之责自有诸国自行承担,岂干阁下之理。

“虽如此,只是听闻往年并无见证之说,此次为何有次一举?”

“呵呵。少君阁下诚是观察入微,只不过此事说来却话长。”

“阁下请。”

“起初诸神治下之国初离中洲之时,诸神各依威势占据物产丰厚之地以养治下之国。吾等二十六山神皆生于东海之中,不忍化形之地落于他人之手,遂结党称‘东海神庭’,如此才勉力维持东海正统之名。”

“吾等虽合力以维持东海之法统,但并无统属之权,后为争神庭之主此位而渐生嫌隙,遂分为樕蛛阁,空桑殿,姑射宫三派。对外之事三派共决,对内之事吾等三派则樕蛛阁主毛民国,空桑殿主劳民国,姑射宫主玄股国以争东海主位”

“其后东海中诸小国各依附三国,三国阵营之渔舟于东海之上争斗大起,其后斗争愈演愈烈竟至以兵士护卫渔舟以致所得堪可敷出。鉴此情形三国遂约定以‘龙舟赛’决定渔业优先之位,而诸小国仅以渔为生并无贸易之能,遂每十年投靠至胜利国以致其国诸神信仰大增。”

“近年以来吾玄股国于‘龙舟赛’已连胜三次,毛民国与劳民国怀疑吾国借主场之利私下所行不公。是故欲请阁下见证此事,以明吾等之磊落更可使东海生灵免于夭折之难。”

“吾若不许此事岂非不识好歹。”

“感谢少君阁下垂鉴。既如此,待明日樕蛛阁与空桑殿诸位来临时,再请阁下相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