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往事恩怨终罢了
作者:张谨言      更新:2020-04-18 03:18      字数:2148

沈弈秋见一击不中,又出第二招。此招名为凝血功,但凡被击中者,对手在半个时辰内无法运用内力,只能沦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夏昭云只听闻漠山派的武功邪门,但到底未曾亲自领教过。当沈弈秋一掌击来之时,他未加思索,亦以掌力还击。虽然他内力深厚,沈弈秋被击退了四步,但凝血功也趁此发挥了它的威力。夏昭云只觉得身体十分凝重,内力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

“这是什么功夫?”

沈弈秋道,“漠山派凝血功,中此掌法者,半个时辰内,内力全无。夏昭云,此时此刻,你怎么跟我斗?”

夏昭云十分惊讶,这是他第一次领教如此奇怪的武功。眼看沈弈秋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的轻蔑与不屑,步步逼近。他只得拼尽全力,挥起手中的十七剑。但十七剑比起平日似乎要重了很多。难道一个人内力消失的时候,竟然连剑都举不起来了。

“连剑都握不住了,不如省点力气,想想等会儿如何死得痛快些!”

夏昭云“哼”了一声,不禁道,“胜负未分,现在说这话未免为时尚早!”说话间,他的大脑中再次回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诸多武功,心道,“我此时此刻内力全无,但剑法招式总归还记得,就算我现在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我只需用自己熟练的招式,定可撑上半个时辰。虽然不能置对方于死地,但对方也不可置我于死地。”想到此处,夏昭云当即举剑一挥,然而那十七剑的剑气弱了许多,到那一刻,夏昭云才明白,十七剑的威力与主人的内力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两人大约拆了一百多招,仍旧未分胜负。夏昭云已经体力不支,半跪在地。但沈弈秋却安然无恙,得意道,“内力全失还能接我一百多招,你小子果然是个可怕的对手!”

夏昭云道,“老天爷眷顾,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等半个时辰一过,我想你便再无还手之力了。”

沈弈秋笑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须臾间,只见他又出一剑,此剑突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初次一听平平无奇,但再一听便觉得心中焦躁不安。本是悦耳动听的声音顷刻间竟变成了死亡之音。

夏昭云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在膨胀,仿佛要冲破皮肤,爆发出来一般。这种招数并非剑法,而是利用剑发出的声音来达到伤害对手的目的。夏昭云痛苦难耐,但他心中知晓,如若再这么下去,他定死在这邪门的武功下。想到此处,他当即凝神闭气,以手中的十七剑,狂舞乱砍一番,想要拖延时间。但沈弈秋并未收手,那死亡之音犹在,追魂夺命,实在可怕。

只见夏昭云“哇”的一声,大吐了一口血。见此状,沈弈秋笑道,“你的奇经八脉已经伤了一半,再苦苦支撑下去只会更加痛苦。我若是你,我便拿起手中的剑,挥剑自刎,以免枉受这不必要的痛苦。”

夏昭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了一声。沈弈秋察觉到情况大不对劲,待他反应过来之际,十七剑已经朝他刺来,正好刺中他的手腕,挑断了他的手筋。

“怎么会这样……你的内力是何时恢复的?”

夏昭云捂着心口,吃力道,“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只可惜,对于一般人来说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内力,但我不一样。再加上你的狂妄自傲,给了我可趁之机。刚才我那一剑不过是挑断了你的手筋,接下来这一剑,我便直接要了你的命!”

话毕,只见夏昭云手握十七剑,准备一剑刺出。但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

“爹爹,爹爹……”

竟然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沈弈秋见了,惊慌道,“潇儿,你怎么跑来了?”

原来,这小孩竟是沈弈秋和万玉倩的孩子,名为沈潇。只见沈潇用那冻得通红的小手,抚摸着沈弈秋的脸,一边哭泣一边说道,“爹爹,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潇儿,你快进去,爹爹没事!”

那一瞬间,夏昭云再也无法下手了。他记得这个小孩,当年他与上官朔月以及沈弈秋等人被困在崖底时,他听过这个小孩的哭声。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会是在这种场合下见到这个孩子。

沈弈秋给沈潇擦了擦眼泪,又忙将他护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夏昭云道,“冤有头债有主,漠山派所有的恩怨我来扛,与旁人无关。”

夏昭云愣了片刻,十七剑的光芒也在最后一朵雪花落下时,消失不见。

“我不杀你,但从今往后,漠山派与秦氏一门的恩怨一笔勾销。如若你有违背今日誓言,我会不惜万里迢迢来到大漠取你性命!”说罢,他长袖一挥,从容离去。

那死亡之音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夏昭云只感觉心口阵阵剧痛,他每往前走一步,便觉得痛苦难当。但前方的路即使再难走,他也要走下去。

大约两个时辰后,气候越来越热。他已经彻底远离了漠山峰顶的寒冷,重新回到了漫漫黄沙的大漠。在山脚下,有一个人在等他,那个人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

夏昭云看着那人的身影,好熟悉的身影,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只走了两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来者是易溪月。

易溪月当即替夏昭云把脉,才发现他的奇经八脉伤得如此严重,她顾不得多想,迅速将护心丹喂他服下。她准备带夏昭云离开漠山,可刚起身,便见不远处来了一队人,大约十来余人。

“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那人道,“我们是叠翠阁的人。”

“叠翠阁?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可否告知叠翠阁主人的名讳?”

那人道,“大漠花家!”

易溪月当即恍然大悟,又道,“不知几位前来有何要事?”

那人接着道,“我家主人有请二位到叠翠阁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