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八降生
作者:吾为啊渣      更新:2019-10-18 22:42      字数:2436

信帝历元年正月初七,年关刚过的街市已然热闹起来。“呲。。。嗙”街巷里男孩子们点放着鞭炮,嗨哈嗨哈的笑声在阳光下荡漾。女孩子们害怕的捂着耳朵,却又好奇的张望着即将炸响的鞭炮,不知因何来由的傻笑着,可能是男孩子们的傻笑让他们觉的好笑。姑娘们紧张的走过孩子们的嬉闹之地,扭捏姿态自然喝成,娇啊之声,把街上小伙子们的魂都勾走了。竟有人撞到了小商的摊子,被摊主喝骂却无人动怒。熙攘的人**织流动,各色各型的摊子点缀着年味的风景。鳞瓦顶,白灰墙,白雪地,远暗山,好个幽凉城!

城西赵家却是人人紧张而又兴奋的在忙碌着,家丁忙着扫除积雪,奴婢生火烧水,洗衣做饭。“今天是咱们赵家大日子,你们这些下人都好好干活,别给老爷添堵。”管家赵田的粗嗓门像喇叭一样重复着话语,偶有新仆会看他一眼,另赵田好不尴尬,不过大家都习惯了。

赵田行至东厢房,脚步突的变轻,却是更加势急。“老爷好,太公太婆好”赵田对着堂内众人合礼问好,至赵良远赵大老爷处,悄声说道“老爷,一切已安排妥当,现在就等小公子来咱们赵家啦。”赵良远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兴奋,这位历经岁月,正直壮年的男人不是初为人父,但是今天却却是他所未经之事。他要有儿子啦!“老婆子,这都两个时辰了,咋还没个动静啊”太公赵甲青紧张的抚着太婆手说道。太婆拍打了一下太公的臂膀复到,“你们这些臭男人,提裤子就知道蒙头大睡,怎么知道我们女人的苦楚。”“这么些年辛苦你了,老婆子。”众人看着眼前恩爱的夫妻,亦是自己的父母祖父母,稍有些放松。

“生啦,生啦。。。。”王婆大声的喊叫起来,满手鲜血的,手舞足蹈的跑出来,却叫众人的头脑有些发懵,什么情况?孩子呢?“是个带把的,恭喜赵老爷,贺喜赵老爷啊”“孩子呢?”赵老爷紧抓住王婆双臂,让她快速平静下来。“哦,对了,对了,老爷,您见谅啊,我一激动都给忘了,小少爷不知为不哭闹?”众人回过味来,都说着小孩子若是刚生下来不哭不闹的,十有八九是要早夭的,堂内众人更加的紧张起来,气氛更是压的人喘不出气。

一个青春懵懂的奴婢经二夫人的催促,将那白萝卜大小的小人抱了出来,刚走到众人身边,赵良远便皱起了眉头,这是?只见这小人儿身上,稀疏的淡黄毛发,未擦干的淡红色羊水,手足还蜷缩着,似睁未睁的双眼,好像还在熟睡。

“诶呀,我忘了给小少爷擦拭净身,吓着老爷了。恭喜老爷喜获男丁,哈哈”王婆说着便到了奴婢身边结果孩子,掀开襁褓,露出小人儿那三个花生豆大的小肉球。赵良远一看也是高兴起来。王婆见众人都高兴起来了,便裹好襁褓要进屋给小少爷沐浴净身。刚转身之际,不知从何处探一人竟与那小人儿对上了眼。“哇唵,哇唵。。。”这小人儿突的嚎啕大哭起来。赵甲青眉头一皱,撩拨起自己头上的几根灰发,下半脸的堆笑和额头的皱褶,竟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扣进黑枣的包子,硬是把小人儿吓哭了。

不过这一哭却是让人省心不少,短命鬼吓成长命鬼,鬼精怪也精。噼啪噼啪的鞭炮响了起来,八菜一汤的家宴也张罗开来。“赵老爷大好人”“赵老爷长命百岁”“赵老爷儿孙满堂”“赵老爷是活菩萨”各种祝福赞美吹捧的话语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夹杂在肉包子和瘦肉粥的香气之中。大事!大事!大事!幽凉城赵家终于有大孙子啦!

幽凉城四大家族,贾梁赵薛,赵家排第三,以贩卖牲口,杀猪宰羊为业,赵家肉铺,赵家牲店,老幼妇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贩黄牛、水牛无不是勤恳忠良,为农家之鼎助。所卖马匹,上至朝堂显贵,下至侠士散人,无不夸赞优良。而赵家所定的马种用途之著,更是爱马相马之人的入门必读。所养之猪精瘦优质,无人不喜,质优价廉深的人喜。羊肉虽为膳食,但是膻腥味却另人望而却步。赵家的却是不同,专以纯良山羊,喂以花草,用以良法所养。膻味所去十之七八。鸡鸭小禽更是专至二斤为宜,褪毛清脏,余一斤足量。便成了有名的一斤鸡一斤鸭。

赵家之人更是精明,每代人丁至少要有十名男丁,分管各部,亦有男丁出将入相,补空填缺。说这赵良远年岁四十有四,精明强干,均而不寡,为人和善,不好争抢,亦是翩跹君子,年少时更是让多少幽凉少女动乱凡心。可惜苍天未没有给他机会啊,齐帝历二年天灾人祸,先是这齐帝于皇子之争中终得皇位,所败四王任有余党作孽。适时天降寒潮,驱赶着北方游牧胡荒侵袭北境城池,掠城夺粮以御寒冬。羽朝百年基业危在旦夕。

齐帝以力克力,和四王之力,扩军备粮,发展军器。经年余,齐帝历四年春,羽朝大军北击荒蛮。十九岁的赵良远已成长为副伍长,二十年的征战生涯悄然开始。北击胡荒,南定蛮越,西拓狄域,东探沧海。身经大小千余战的赵良远,被士兵们尊称绝境将军,更是得封开定伯,荣归故里时的赵良远年整四十。已然过了青春年华,粉面小生已是峥嵘将军。但身披光耀的赵良远,却有一个深深的心疾,并且随着年月日益渐深—没有儿子。

赵良远匆匆之间又娶了两房夫人,上天却给他开了个玩笑,又是两位千金!深夜里赵良远常常独自惆怅,三年的时间,竟让这位勇敢无畏的将军,增添了多许华发。齐帝历二十七年,羽朝齐帝武齐命灯告急,更是让赵良远心急如焚。与齐帝并肩做战过赵良远知道,齐帝之比他大七岁。上天的玩笑又来了,二房夫人田静再有喜脉,孕吐激烈,瘆人发慌。白发如雪的老大夫抚摸了半个时辰的油亮山羊胡,终是起身引赵良远至偏处。“贺喜老爷,贺喜老爷”老大夫躬身作揖道,“二夫人怀的是男丁,老爷宽心,不宜过分激动,免伤身体。”老大夫双手紧扣赵良远的肘臂又道,“我这就给老爷开些清凉驱火的方子,二夫人养胎的方子按之前的就好,不可过量,老爷安心,老爷宽心。”“老先生的话可是当真,我赵良远真的有儿子了?”赵良远激动的颤音问道,“当真!当真!老爷保重贵体,我这就去开方子。”“多谢老先生,多谢老先生。”二人作揖相别。

皇宫内齐帝驾崩,回春的大地却起萧杀。十二岁的武信即位,公元历31年,信帝历元年,四十四岁的赵良远终于有后,算是对的起赵家列祖列宗。忙碌了一天的赵家人在兴奋中缓缓睡下,夜深风起大雪落,素白裘衣罩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