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到莫雪的话，警所的人都有些犹豫。按照正常的行政程序，是必须解剖的，不然的话案件的档案会不完整。这样的档案，拿出去说这是一起已经结案的案件，也难以让人信服。

“就这样吧。”然而，达斯却抬起了手，就这么盖棺定论了。“莫雪，这次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们协助调查，光靠我们警所的力量可能永远也破不了案。”

莫雪哼了一声，半嘲半讽地道：“‘永远’是不可能的。以郑晓的情况，要是没人阻止，他只会越来越狂。等到你们足够重视了，案件自然而然就会解决了。”

达斯皱眉道：“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达斯边上的一个警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那个时候警长说不定已经被迫离职了。”

“哼，你倒是说到了重点。”莫雪瞥了那个警员一眼，“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本来就是你们警所的错。案件不紧急就懒得作为，直到小案子变成大案子，威胁到了你的地位，你才开始着急。我问你，一年前碧源城灵师学院有一名新生走失，你们警所查了没有？”

“这……”达斯愣住了。他对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印象。按照道理说，灵师学院的新生走失，应该属于非常严重的案子。而且灵师学院是十分安全的地方，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要是真有这样的案子，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有印象才对。

“一年前碧源城灵师学院有一名女生走失，下落不明。”莫雪见达斯果然是不知道此事，便道：“如今这起案子的凶手正是那女生的哥哥。他一心以为妹妹已经投海自尽，于是为妹妹报仇。”

莫雪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跟警所说的，比如恶魔的事、蓝莉娜的事，当然，与此相关的郑霞还活着的消息当然也不能说。但是，郑晓虽然是为恶魔控制，但要是警所之前能重视那起失踪案，出动警力调查的话，查出郑霞的下落应该不难，也根本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所以，莫雪觉得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达斯一点都不过分。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达斯惊讶万分，看向地上的“郑晓”。

“没错。”莫雪说着迈开了步子。段若微和徐洋立即跟上了他，警所的人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跟了上去，那些医疗人员中自有人用担架抬起了地上的纸兵俑。

“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叫做郑晓，是一年前失踪那个女生的哥哥。一年前那个女生郑霞被这次的第一个死者萧山阳玩弄了感情，反应过激，夜半出走，杳无音信。郑晓用私人途径得知她当晚向西郊的海边走去，得出了妹妹投海自尽的结论。你们警所难道对此一无所知吗？”

“警长……我记得以前听小赵说起过这个事，就是有个小孩拿这件事来报假案……我当时还只是当笑话听的，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一个警员提醒了一句。

“什么？！”达斯愣了一秒，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儿戏！”

“看来，追根究底，这起案件还是你们警所的自作孽咯。”段若微也算是听懂了。她的性格比莫雪更加心大跳脱，完全不怕跟警所当面开怼。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警所的错误。”达斯黯然道。

“正是如此。”莫雪道，“郑晓想了一个非常精密的计划，准备了好几个月，甚至弄到了两件灵力武器。如果说他杀萧山阳，是对萧山阳欺骗自己妹妹的报复，那之后两人的死，何尝不是对你们警所不作为的报复？郑晓不愿伏法受诛，不正是看中了你们效率低下这一点吗？”

达斯沉默了。他以前没有意识到，但现在反思一下，警所的纪律的确已经非常懒散了。

“在我看来，萧山阳命赴九泉，是应了一年前的因果；沈晞、秦晖，还有郑晓本人，他们会落得这步田地，全是因为你们而起。”莫雪接着道，“达斯警长，在推理出了全部原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想帮你的意思，出手完全是出于义愤。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你们有任何来往，直到你们做出整顿为止。”说完，莫雪加快了脚步，扬长而去。段若微和徐洋赶忙跟上，只留下警所一众人面面相觑。

……

“所以……这案子就算解决了？”徐洋问道。

“还没有。”莫雪答道，“受害者还没有安抚。”郑晓就是一年前的受害者，就是因为警所的不作为，才酿成了现在的惨剧。而如今的案子，燕子学姐作为受害者，没有受到安抚，心结一直解不开，差点自杀。所以莫雪绝不会忘记这一茬。

当莫雪他们回到蓝莉娜的墓碑前，却发现莫璃和紫涵都还没醒过来。“那只能我们背她们下山了……”莫雪一边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一边无奈地道。

“那个，莫雪，你看你又是比赛又是缉凶，想必体力消耗也不小。背人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徐洋嘿嘿一笑，很是殷勤。莫雪瞥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告诉你啊，没门儿。”

段若微却是笑了起来。女孩子当然没有这么多忌讳，先走上前去背起了莫璃，笑道：“小璃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

莫雪也背起了紫涵，叹道：“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玩，当然不会变了。”

“哦？那你可冤枉小璃了。”段若微笑道，“我可是听宗主说起过，小璃以前有多疯。自从你闭关之后，她可消停许多了。”

“有这回事？”莫雪心下一动。是啊，按照莫璃的性子，早就该来学院玩了。看来，倒的确是安稳了不少。“不过，那说不定是紫涵的功劳呢。”反正，自己这个哥哥当得可不称职，很多时候都是紫涵在带着莫璃。

“那倒也有可能，说不定是受到了紫涵那股沉稳性子的影响。”段若微又笑道。

“说起来啊，还没见你这么开心过呢。”莫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是因为和小璃她们比较熟的原因吗？”

段若微眨了眨眼，道：“我有特别开心吗？难道我以前很严肃不成？”

“……”此话一出，莫雪和徐洋都沉默了。你以前何止是严肃，简直冷血好吗！

“哎，”段若微想了想，轻声呼唤道，“说起来好像的确，新生赛这半个月我变得肃杀了许多。擂台区的那种气氛好像可以无形中改变我的性格一般。”

莫雪本来想吐槽说你潜入男舍找我打架的时候不也是一脸冷漠，但转念一想身后还跟着个徐洋，他那个时候回家去了没在宿舍，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至于徐洋，这个时候已是一脸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段若微吗？这女杀手居然还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