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柳婉都以月事推脱，但陈妈妈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此时还要由心茗说起。清晨，心茗将柳婉换下的旧衣物抱到后院清洗，路上正巧遇到了陈妈妈。“妈妈好。”心茗是个乖巧的丫头，颇讨陈妈妈的欢心，否则也不会成为红玉阁头牌的丫头。要知道，在红玉阁中，哪怕做丫头，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在越红的姑娘身边，丫头在人前出现的也多一些，遇到的客人也都是一些富家公子，比旁的丫头更容易出头。陈妈妈笑呵呵地轻轻捏了捏心茗的小脸，喜道：“哎哟，妈妈的小心茗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瞧这小脸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将来肯定又是妈妈的一个摇钱树。”“全凭妈妈栽培。”心茗习惯性地讨好陈妈妈。有人坠入风尘，宁死不屈，所以受尽凌辱；有人坠入风尘，安于命运，反而享得富贵。心茗是第二种，她八岁的时候便被亲人卖到了红玉阁，当时她恰巧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关在一个房间里，那女子初入青楼抵死不从，陈妈妈把她百般折磨后扔到隔壁的房间里让两个壮汉轮流见污。失去了最宝贵的岀夜，那女子也卖不上价格，最终只能接些像市井无赖流氓匹夫这样的客人。心茗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她的面前发生，那时的她已经明白，坠入风尘想要出去难如登天，倒不如安于天命落得一生自在。但既然做了风尘女子，心茗不甘心只做哪些下等妓女，她想成为像柳婉一样的头牌，衣着华贵，众人争相捧场！所以，从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起，心茗就对陈妈妈百依百顺，陈妈妈见这姑娘聪慧听话，也没让她吃过多少苦，再见她出落得越发水灵，心里更是欢喜得紧。被心茗恭维了一番，陈妈妈更是开心了，她看着心茗端着的洗衣盆，笑道：“这是要给婉姑娘洗衣服去？她来了月事，衣裳换得勤，你这些日子辛苦些。”听到陈妈妈的话，心茗不由得一愣，随即眸中掠过一分了然，这两天柳婉的确没有接客，她还奇怪着呢，没想到竟是这样。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就算是头牌又如何，只要不接客，照样是自找罪受！“妈妈，洗几件衣服而已，一点儿都不辛苦。只是，你说婉姐姐来了月事？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在红玉阁，无论一个姑娘有多红，也绝不可能成为她的靠山，能成为靠山的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妈妈！这一点，心茗心里非常清楚！陈妈妈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你不是一直贴身伺候婉姐儿吗？”心茗笑而不语。“你是说，她在骗我？”陈妈妈的脸色冷了下来。这些日子，为了推脱那些来找柳婉的富家公子，她赔了多少笑，脸都快笑僵了！结果，柳婉居然根本没有来月事！可不应该啊！柳婉以前没有改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接过客，怎么脑袋突然就转不开了？“妈妈，你看。”心茗将白色的亵裤翻开，上面果真没有月事的痕迹。陈妈妈心知心茗不会拿这事玩笑，看也没看那洗衣盆内的衣裳，便扯着心茗的袖子悄悄问道：“心茗啊，妈妈问你，这两天婉儿是不是不对劲儿啊？”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不过是柳婉比较红，就算不接客，这两日因为柳婉的缘故，来红玉阁的客人也多了不少。可今日发现柳婉居然敢骗她，陈妈妈这才问出了声。心茗点了点头，低声道：“奇怪得很，妈妈，我伺候她这么久，对她的脾性还是了解一点儿的，可这些日子，她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你寻思，会是怎么回事儿？”陈妈妈问道。“谁知道呢？许是突然变得这么红，想从良了吧！”这种事在青楼里非常常见，那些红透半边天的头牌大都想趁着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找一个好的归宿，毕竟，风尘女子吃的就是一个青春饭，二十岁以上的姑娘就已经算老姑娘了，不找个归宿，下半辈子孤苦无依，定是没什么好下场。可柳婉才十六岁，现在做这种事的确有些太早了些，所以陈妈妈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从良？陈妈妈心里生出一股冷嘲，还没给老娘挣多少银子呢，就想从良？想得倒美！这般想着，她便直接向柳婉的房间走去，准备把柳婉教训一番。可她才来到楼梯处，两个丫鬟便找到了她。“妈妈，王公子来了！”“王公子？哪个王公子？”陈妈妈现在哪里有心情搭理什么王公子，怎么想着让她的摇钱树接着摇钱才是正理儿！“还能是哪个王公子？当然王晋林王公子了。”舞林大会的那天，王晋林也在台下，看到柳婉就再也转不动眼珠子了。柳婉刚下台不久，他便来找了陈妈妈，但那时柳婉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他只能悻悻而去！后来，他直接拿出了一千两银要见柳婉，但却又被柳婉以月事推脱，当然，理由陈妈妈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柳婉身子不舒服。尽管如此，王晋林还是没有放弃，几乎每日都来红玉阁，每次都撒下大笔的银子，但每一次，他都没有见到柳婉。陈妈妈还没有见过这么对一个姑娘锲而不舍的人呢，拿着王晋林大把的银子乐不可支。这种傻缺，越多越好啊！她这么感慨道。听得是王晋林来了，陈妈妈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好哇，既然你不愿意接客想要从良，我就成全你！此事后又过了两日，算着日子，柳婉的月事早该过去了，她早就想好了与陈妈妈的托词，但也不知是陈妈妈转了性还是怎么，竟是再没来叨扰过柳婉。柳婉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依旧每日按着自己的作息，闲暇之余自舞自乐。晚间，柳婉正在练身段，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也没多想，便道：“进来。”果不其然，等门被推开，那缓缓而入的罗衫，可不就是心茗的吗？#####作者的话： 干干【哭】：白天忘记更新了，晚上九点更新，今天还能审核过吗？ 柳婉【淡淡】：不能。 干干【哭】：我大抵是会被打死的 柳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