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阳来到拓跋宇他们消失的流沙附近,这里已经恢复了平静。
丝毫没有之前狂沙漫天深坑巨陷的痕迹。
我站在安全区拿不准主意,跳进去万一是万丈深渊呢?万一不是我设想的有地宫呢?
那我岂不是带着众人集体自杀?
“郡主,还是我带着他们下去吧,你是我们崇原王朝的储君,你的性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敏晟长公主在等着你回朝,还有拓跋大司马,如果知道你以身涉险,一定不会同意的。“
苏阳一而再的劝说我。
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是让我不去,我良心也会痛。
既然没有退路,只有想办法怎么才能前进的更顺利。
我让侍卫们拿出粗绳绑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保证每个人都牢牢捆住。
下面是未知的,但是只要我们不分开,起码三十个臭皮匠好过我一个诸葛亮。
然后拿出面巾包住口鼻防止风沙吸入导致窒息。
随后让众人手拉手一起跳进了之前地陷的流沙坑。
结果,我们三十二个人,就站在没有地陷的平地上面面相觑,因为之前那个地陷汹涌的坑竟然是实打实的平地。
这真是见鬼了,难道之前是幻象不成?!
''郡主,看来,流沙是移动的,或许说,这整个千坑沙场都是一个活动的地貌形态。“
苏阳一边解着绳子一边对我说。
听见他如此分析,我突然后背一凉,我们这里没有地陷,直觉告诉我,糟了。
我赶紧带着众人回到之前和摩珂翼分开的大石头。
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就连之前那个大石头都一起消失了,这他妈是在演鬼片啊?!
我刨着厚厚的沙尘,想把我那精灵王子给刨出来。
操,你倒是来吞我啊。
我抓狂的抓了抓头,看到了地上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咦?这,这是提莫的防身短刃,还是我之前坠马腿瘸的时候,他给我讲经史时,我送他的拜师礼,怎么在这里?
提卡速莫和赫连若仪他们不是在这里消失的啊!
这时候日头更足了,晒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太阳晒的有点倾斜,不是正中的位置。
“苏阳,刚才我们呆的位置,太阳是不是在我们的头顶上方?“
“不是,郡主,那个时候还未到午时,影子的倾斜角度还没现在正。''
“那现在,是不是刚过午时?“
“是,郡主,我们带的随身日昴显示过了午时有一刻钟了。“
我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起,地陷跟时间有关。
我立刻蹲下来,画了一下所有人消失的方位,果真是绕着太阳顺时针方阵消失的。
这么说来,下一个地陷的角度和时间应该是未时正和东北夹角三十度才对。
我带着苏阳立马朝东北角移动。
同样的,我们还是故技重施,像一串粽子一样被连接捆绑了起来。
刚到未时正,地面开始活动了,我一声令下,全部人屏息不挣扎,尽可能让自己下陷的速度再快一点。
不知道那些沙尘在我脸上挤压了多久,我突然身体一轻,失重的往下坠。
我能感觉到风声拂过耳畔,还有些湿意,看来地下还有水,扑通一声,我们全部人都摔进了一个天然的巨大水坑里。
等我们狼狈的上了岸,那些不会游泳的侍卫还在庆幸和感激我的智慧。
不然黑漆麻汚的落了水,会游泳的人也不敢冒冒然来施救。
而我则在庆幸,我们摔下来地方是水坑,不是硬地或者是乱石林,不然肯定脑浆都要摔出来。
这一次掉下来,我可能已经用完了我上辈子二十七年攒下的运气。
这是一个天然的地洞,在地面上的时候,我们分别下陷的距离大约超过3-5公里,所以,在地底下,我们也最少相距这么远才对。
我拔出头上的簪子,瞬间视野得到照亮。
还是我的摩珂翼王子有先见之明,不然,这黑黢黢的路,什么时候掉下万丈深渊也不知道。
我举着照明物走在前面,我让苏阳注意观察地宫里面的气候和贴石壁生长的那些水苔植被。
好歹我也是看过鬼吹灯的人,地宫什么的,在我的脑子里脑补过千百次,没有危险我也可以臆想两个出来吓死自己。
还好,一路上,除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并没有什么长毛粽子。
当然,也没有吸血蝙蝠。
因为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我也没有令人呼喊早先落下的人名字,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周遭的声响,尽量不错过一点可以救人的希望。
我其实现在最担心的,是早两天下来的人,吃了蘑菇,怕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就算听见我们的呼喊声也不能回应我们。
所以,我们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以保证可以救到更多的人。
如果地底下没有危险的话,摩珂翼他们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蘑菇的秘密。
我们一路向前,除了黑黢黢小路和湿滑的石壁,没有平台和洞穴,看来,他们还在前面。
我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很快,我们找到了几个昏迷的侍卫,苏阳赶紧上前喂了些解毒的药丸。
除了有脉搏显示生命迹象外,这些人怎么叫都不醒,我让跟着我下来的人背着他们前进。
一路上,也有运气不好的侍卫,掉下来的区域是硬地和奇石。
在苏阳判断了他们毫无生机后,我摘下了他们带着的侍卫名牌,就地安葬了。
看着越来越多因为这次行动死去的人,我的内心一阵阵沉重感袭来。
这是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是责任,是抱负,是家族的荣耀。
没有这些人陪着我赴汤蹈火,恐怕我早就死了几万次了。
随行的侍卫看着我低落的情绪,都很克制的没有哭。
这些十七八岁最大也就及冠的少年,在现世也不过是一群还在追星的孩子。
却在这样的时代,肩负起了国家和家族的使命,实在令人肃然起敬。
每个死去的人,我都亲手为他们合上眼睛,亲自徒手挖土掩埋。
当时的我,确实是心怀仁慈和感激,而这些,也在我后面执政时代收复了一大批世家贵族增加了砝码。
这是后话,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