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之隐
作者:海夜子      更新:2019-10-20 11:51      字数:6494

虽然还没到月中但是这日子也快了,下午时天空放了晴,持续了六天的阴霾在短时间里消散的无影无踪,晚上也保持着朗朗的好天气。犹如被新雪清洁过的大地,今晚的夜空看上去是多么的清新多么的明朗,一轮皎洁的明月虽不是很圆润,但气散发的月光已经和月圆之时无两样。柔和的月光照在这开春后的大地上,给这个季节增添了不少应有的气息。茶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仿如白昼,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到个大概,只是没有了白天里的喧嚣,没有了一幅幅能反映勤劳和质朴的情景,到处都是一片安详与宁静。这皓月和月光在人看来似乎是永恒的,它们在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有了,还会一直陪着人们到永远。“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皎洁的明月散发的柔柔月光沐浴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它也是一个历史的见证者。不管是人事变迁,朝代更替还是沧海桑田,山河巨变,这一切都历历在目。虽然有个词叫做日新月异,但仔细想想也明白,这不过是某些人的主观臆断。它还是那个它,不会因为人世间的兴衰而毁灭或者重生。

茶山的岭上被月光照的一清二楚,一眼望去最为醒目的自然是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枫树了。这棵历史悠久的古树不是像月亮那样是造物主早就创造的东西,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古人前辈种下去的美好希望和心愿。论年份的话和月亮相比较那就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但要是和人相比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前辈了,茶山的树木倒了一批批又长了一批又一批,唯有这棵枫树从诞生之日一直活到了站在。茶山人也不知道岭上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棵树的,反正他们的祖祖辈辈都说见过。在他们的心目里这树就是一个守护茶山的神,人们要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愿望都会向这位神诉说,以此来求个吉利。他们一般会在枫树前想出自己的愿望,再向大枫树作揖,鞠躬,当然也有磕头的。不过倒没有像一般的神仙庙里搞上香烧纸什么的,因为大家觉得这树是个活神仙,所以就不兴死的那一套,最后那一条一尺长的红布系在树上。这位枫树神其实也蛮给面子的,那些人的心愿到底实现没有这个无从考证,不过有一点确实做到了,就是茶山这个地方从来没闹过贼。不过不知道的人当然觉得这是神的护佑,知晓的人明白这是一些肩负特殊使命的人默默无闻的努力。

月光下的大枫树更显几分神韵,春天里的晚风也使它能够动起来,咋一看还真像个威风凛凛又和蔼可亲的巨人,他正在月色中密切注视着茶山的一举一动,守护着这份平凡又宝贵的祥和。枫树下像是有个人,确确实实是有人而不是别的东西。这么晚了他是来祈愿的吗?看那样子也不像是,此人身穿白袍,披头散发,神态有些疯癫,仔细看还真不像是正常人。虽然有些一头长发但是听其声音可以确定是个男的,他倚着大枫树半躺在地下拿着一个小酒坛子喝着闷酒,还时不时发出一些似哭似笑的奇怪声响,听上去颇有些惊悚。他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或者是哪里来的疯子,正是杨宏景。之所以搞成这幅疯疯癫癫的狼狈模样还是因为白天里那件痛心疾首事,对他而言被七雷子大师赶出山门的感觉真的是痛不欲生,这好比是自己的亲爹突然不认儿子了并将其赶出家门。那一刻他连去死的心都有了,七雷子走后他跪在自家门前痛哭了许久,直到没有力气继续哭泣。杨宏景是不会怪自己师父的,他觉得七雷子大师做的没什么不对,自己的确是罪有应得。正如七雷子大师所说他下山后确实没有遵循七雷山的清规戒律,虽然规定上是说下山后可以干那些事,但七雷子是不提倡的。所以杨宏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毕竟回山后师父也没说。现在想起来这是师父在考验自己的自觉性啊,而自己却一犯再犯,最终吃的如此苦果。另外他确实在思想上不清净,心里多多少少想着一些凡尘之事,这一点七雷子也多次说过只是并不严肃和正式,没想到这次竟然直接开除,一点挽留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杨宏景很明白也很服气,一定是师父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才下此狠心。再次想到这儿他不禁又是一阵痛哭,接着狂饮几口烈酒然后疯疯癫癫的笑着。悲痛欲绝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心,他想不到任何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既然师父抛弃了孤苦伶仃的他那么就只好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了。不过这死也要死的痛快点,死的舒坦点,听说烈酒能消愁所以就到阿五这儿讨来了酒,希望能在酒精的麻痹下安然离去。

海源这时也来到枫树上,他看着喝的烂醉如泥的杨宏景,这心里是如刀绞啊!此刻的他非常愧疚非常自责,他觉得像师兄这样在七雷山顶尖拔粹的人物竟然被七雷子师父断然赶走,这一定是自己这边的责任,一定是因为这件极其糟糕的事情把他牵扯进来了。海源很是后悔当初和阿五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如果当时考虑到了这种结果,那么即使是走投无路了海源也不会同意的。可如今想些马后炮的事又有什么用呢?他当然对他的师兄说了不少安慰和鼓励的话,但杨宏景哪里听得进去。看那丢魂落魄的样子,海源心里不是个滋味。杨宏景这是喝着第二坛酒,要酒的时候海源坚持不能让他再喝下去,可是阿五却很是痛快的给了酒。为了不吵到已经熟睡的阿部,他选择来到大枫树下痛痛快快的发泄。喝完这几口后他杨宏景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他捡起一根从枫树上掉落下来树枝舞起剑来,嘴里还大声念叨着做法式时的经文。这哪像是一个七雷山的高徒啊,明明就是一个武疯子犯了病,这情景很是滑稽但海源哪里能笑的出来,他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悲痛和心酸。杨宏景的每一个疯癫的动作在海源心里都是如刀割一样痛,他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面但又不得不一直看下去。因为海源感觉到师兄可能会自寻短见,所以必须守在这里,怕他想不开作出些糊涂事来。海源也明白,师兄不像自己,他要是离开了七雷山就等于是没了活路,所以打算改天和师兄一起去七雷山再次向七雷子师父求情。

突然一道闪电从十里开外的地方闪起,接着便听到了轰轰雷声。海源被这雷击深深吸引了过去,他正纳闷着在晴朗的夜空里怎么会打雷呢?难道是……他赶紧回头看了看师兄,杨宏景这时似乎变了一个样儿,那种疯疯癫癫的颓废感和醉酒之后恍惚全然不在,看上去就觉得那个意气风发的七雷山高徒又回来了。他扔在那根树枝,快步走到海源跟前紧张的说“是师父,他可能出事了!”说完拔腿就跑。海源心里的悲伤当然荡然无存,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惊慌,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跟着师兄跑了过去。阿五和向奚当然听见了这阵雷声,他们俩正在房前讨论着。杨宏景和海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还没等他俩开口,阿五就点了点头“我都明白了,一起去吧!”说完就走进油坊里找出十二磅锤,海源也回屋拿上飞刀,带上柴刀,吹了灯后出了门。四人没有从石板路往茶山下去,而是往东沿着金鸡岭一路飞奔。海源没有骑那匹官马,因为骑马的话就不能走小路。杨宏景看起来很是焦急,他飞快的跑在前面,这条路很是难走但他却跑得越来越快,好在今晚月光很大,不然像这样跑下去少说摔跟头,严重点可能会踩空掉下山崖。海源,阿五和向奚不是常人,他们又超凡的速度和难以想象的耐力,跑的不会比山林里的野猪慢。只是身上带着家伙,所以落在了杨宏景的后面。向奚的兵器轻巧一些,她本人虽然不比一般的汉子轻,但是运动起来身轻如燕,跑在第二的位置。在皎洁的月色下,金鸡岭上这四个飞奔的身影清晰可见,若是被别人瞧见也不会觉得是来了盗贼,反而更像是一群神仙下了凡。因为海源和阿五身上释放出的麻乌气场,狗子什么的动物都吓得窝的老老实实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所以这一路搞出的动静是要比平时大一些,但却做到了没人察觉。到了七里垭后,他们看见了七道炸雷从天而降,接下来便听了惊天动地的声响。从闪电的落地点和雷声响起的方向可以明确的判断出七雷子一行人是在岭前的长田峪,杨宏景更是焦急了,他从没见过师父使出七道闪电,想必他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危险的情况。现在已经狂奔的九里多路,可他没有喘口气接着朝那个方向跑去,海源三人也没落下,赶紧跟着杨宏景往金鸡岭下奔去。

来到长田峪的那段上坡路后杨宏景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了七具横在各处的尸体,三根已经燃过但好像突然熄灭的火把,散落一地的各种行李以及一捆一捆用红纸包裹着的心愿,还有几摊血迹。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有被火烧焦的伟大。杨宏景来不及给已经过度劳累的躯体喘上几口气,强大的悲痛感便心从中来。他找到了七雷子的尸体,这位法门大师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官道上保持着死后倒地时的姿态,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把七星宝剑,左手做着运功施法时的姿态。他的胸前被捅出了一个大洞,血液仍然从伤口流了出来。七雷子双眼没有闭上,看上去似乎还炯炯有神,从他的眼神里看的出威严与愤怒,也看得出一丝恐惧。杨宏景像是被一道强大的闪电劈中了,他头脑里是一片空白,这才感受到什么是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他“扑通”一声跪下,接着便嚎啕大哭。海源也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他也如同是中了晴天霹雳似的恍恍惚惚的走了过来。没想到下午的一别竟然成了永别,本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使他够忧愁够悲伤了,这下他心里更是万分沉重,无尽悲痛。“扑通”一声,他也跪在七雷子的遗体前大声痛哭。阿五和向奚毕竟不是七雷山的弟子,所以伤心程度当然没有海源和杨宏景那样厉害,但是他们也感到了一阵强大的悲伤与绝望。虽然两人的眼眶里也充满了空洞与泪水,他们俩感觉更多的应该是愤怒!七雷子大师明哲保身,深知此事掺和不得,但是为了顾及和向玄的密切友谊还是冒着危险亲自来做法式。没想到如此德高望重的人也会惨遭毒手,那些恶魔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其实阿五也考虑到了七雷子的安危问题,但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阿五觉得七雷子大师是完全有把握稳住向坤的,即使他的想法被向坤和缇萤看穿了也不会拿七雷子动手的,毕竟这样会使他们又多了一个仇敌,岂不是陷自己于不利。另外七雷子精通法门绝学,又是五十多年的修行,论实力可以堪比尖峰之主,所以他觉得恶魔也不敢动手。没想到,还是没想到!阿五握紧十二磅锤猛的一挥砸在地上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这么一来他突然又冷静了不少,难道说七雷子跟他们讲的话并不是他的本意,恶魔一定是发现了他另有所图才痛下杀手的?

杨宏景正抱着七雷子师父的遗体痛哭,他突然感到师父还有些体温。这时他停止了哭泣,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放下师父接着从散落一地的行李中找来了黄纸和朱笔。杨宏景带点激动的挥动朱笔在黄纸上画下一道符咒,他边画边抽泣,不少热泪也落在了这张黄纸上。符咒画好后杨宏景将其贴在七雷子胸前的伤口上并将内力全部输了出去,他使劲了全力额头上浮出了豆子大的汗。海源这时也停止了哭泣,他看着师兄的所为不知所以然。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了,七雷子眼中似乎有了光,瞳孔突然缩小了,接着眼珠子也转了一圈。呼吸声也有了,只不过非常微弱。然而这并不是死而复生,杨宏景画的这道符咒叫做招魂符,只要是人死后一段时间里就可以使用,可让魂魄暂时回到躯体,也算是回光返照吧。

“宏景,阿源…………”七雷子有气无力的说到。

“嗯嗯。”两个泪人很是激动的说到,杨宏景泣不成声的说“是不是向坤他们干的?”

“没错。”七雷子很费劲的点点头,他尽力露出僵硬的笑容“是为师错了,我……我不该把……把你赶出去的,现……现在我恢复你的身份。”

“多谢师父!”杨宏景含着热泪激动的说到,接着他对着师父叩了三个响头“师父,我一定会杀掉向坤和那些恶魔的,一定会给您报仇!”

“不不。”七雷子赶紧说到,他似乎连说话都要使出拼了命的劲儿“我们……我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更……更不要混进去了。回到七……七雷山后你要给……给师兄弟们说……说不要前来寻仇,更……更不要插手龙潭的事,记……记住了吗?”

“嗯嗯。”杨宏景哭得更厉害了“徒儿谨记师父的嘱托。”接着他又向师父叩了三个头。

七雷子点点头,他又看了看海源,接着松开拿剑的右手然后握住了海源的手。“阿源,现在……你们的责任很……很重,虽然敌人……敌人很强,但是拯救龙潭只……只能靠你们了,你们千……千万不能气妥,千万不能……不能绝望,也不要……不要冲动,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会有办法消灭这……消灭这些恶魔的。”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后七雷子的体力已经明显不行了。

“嗯嗯!”海源擦掉眼泪可新的泪水又忍不住涌动出来,他含着热泪坚定的说到“徒儿一定当好这个守护者,一定消灭恶魔,一定要让创曼免遭劫难。”

“好。”七雷子再次用力点点头,这时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阿五,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阿五看出了七雷子的心思,他主动走了过来说到“大师您有什么事还要交待吗?”

七雷子脸上的那微微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但也越来越微弱,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容不得再想想直接说了“我…………”可就是这么一开头,一口气没能沉住,只见他脑袋一歪,眼睛一闭,这次他真的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天还没亮向家庄园里便热闹忙活起来,又是敲锣打鼓又是放鞭炮的。并不是因为今天的法式搞的早,而是到了向玄入土为安的时候了,也就是说历时七天的丧尸终于是要结束了。清晨瓴溪上飘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这白雾又被一阵晨风吹进了向家庄园里,像是为这丧事的尾声增添了不少沉痛的气氛。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响彻起一阵刺耳又沉重的由唢呐的哀乐,接着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炮竹燃放后产生的废气混合在白雾中,使得雾气浓了不少。只听得人群中喊出“一二三,起!”,然后看到了有十二个大汉抬起了向玄的灵柩。送葬的队伍出发了,走在前头的是带着面具的巫师,他张牙舞爪,怪喊怪叫地在前面开路。紧跟的是向坤,他披麻戴孝面色沉重,手里抱着向玄的灵位。他后面跟着几个仆人,有的拿着竹竿,上面帮着幡旗。有的提个竹篮子,里边放的是一叠叠的纸钱,他们一边走一边撒。还有专门让鞭炮的,每走一段距离就要放一挂五十响的鞭炮。再接着就是那十二个抬柩的汉子,一般的地主死后也就八个人抬棺材,向玄的这十二抬“大轿”足以证明他的地位之高。棺材后面是四个吹唢呐的,队伍最后头的人有的抬着一筐筐的钱纸,有的搬着一些用纸扎成的道具,有房子,车马,家具等等,烧这么多东西是为了向玄能在阴间同样当上地主爷。

向玄墓地是在向家庄园西边三里开外的一个小山丘上,那儿背靠北山,面朝一条汇入瓴溪的无名小溪流,是个风水宝地。那边是向家的祖坟山,埋葬着自向仪以来的历代向家家主。墓坑已经挖好了,坑底下放着一层刷了桐油的木板,板子上铺着稻草。安葬仪式开始了,巫师先跳上一段大神,吹唢呐的奏哀乐给巫师伴奏。接着向坤跳到墓坑里跪下,巫师接过一升米,他一边叨念着咒语一边把白米撒到坑里和向坤身上。待向坤起来后,就开始下棺了,除了把棺材放进墓坑里外还要扔一些向玄生前喜欢玩弄的东西,比如那根长长的烟斗,还有那把精致的双手大剑。下棺搞完后就要埋土了,这时候向坤就要使出吃奶的劲儿来痛哭,不管哭的是真是假这是他们的习俗,马上就要和亲人阴阳相隔了当然要悲伤一些。埋土堆坟后就要立碑了,这块墓碑可是请木城的雕刻大师定做的,同时还做了两尊八尺高的石狮子来守坟。最有一项就是把带来的纸钱和那些用纸扎的玩意儿全部烧掉,这燃烧量相当的大,点燃后只见一团青烟笼罩住了这个祖坟山。

待这阵青烟散去后,向玄的墓前只剩下向坤一人。他跪在墓前面色沉重的烧着钱纸,看他那神态似乎是恍恍惚惚,实际上应该是心不在焉吧。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见褚温头戴孝布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向坤也意识到有人来了,于是将手里的钱纸全都丢在火中,拍拍双手后起了身。“哦,是褚师傅啊,请问您想好了吗?”

“是的。”现在的褚温说起来没有那种和气,他行了一个拱手礼“老爷对我恩重如山那是当然的,不过我也是个守护者,更应该效忠于守护者的领导也就是尖峰之主,如今你就是新一代的尖峰之主,所以我褚温现在唯二少爷是从。”

“很好。”向坤甚是得意的笑了笑“不过见了新主,您得纳一份投名状吧。”

“你要我做什么。”褚温这是双眼一亮“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你听好了啊。”向坤走到褚温耳边轻轻说到“有劳您今晚去一趟茶山的岭上,把那个阿五给我做掉吧。放心,我得知海源已经去了七雷山,那个马勒我有办法缠住她,所以您就只需要对阵阿五一个人,这没问题吧。”

“嗯?”褚温心里多少有些惊讶,但他马上微微一笑果断的说到“没事,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