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边掉个李景威
作者:雪无痕a      更新:2019-10-20 17:08      字数:2861

在李景威的理解中,既然敌人出现在了江东岸,那么这一定就是复州的韩熙载的人了。既然如此,那么,生路只能是在江西岸,于是他便奋力的向着荆门军方向游去。

一直疲惫之师的将领,从江心游到江岸,几乎耗尽了李景威的所有力气。终于爬上了江岸,可以歇一口气了。

看着江心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楼船,李景威无力地坐在岸边,江中已经没有一只船是完整的了。那些没有直接撞到木桩的船只,也都已经被江对岸的弩矢射中,船舱里都已经关进了水,开始倾斜,要不了多久,它们都将会翻在汉江里。

船上的士兵很显然已经没有了活路,在船只彻底翻进江底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士兵,现在却正在走向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作为战士,他们早就看开了,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自古皆然。多次上战场的经历,也让他们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到来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这个过程足以让人崩溃。

而李景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曾经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意义不得走向死亡,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的心甚至有些绝望。

看着江里挣扎的绝望的士兵,李景威疯狂的大喊,“韩熙载,我李景威和你誓不两立!我恨不得食汝之肉寝汝之皮!”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哈哈哈,李大将军你,你恐怕是没机会见着韩大人了。”

“谁?”李景威立刻转过身,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将军,后面跟随着数百士兵围了过来。

“你们是谁?为何在我荆南?”李景威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是荆南的军队,为何出现在了荆南的领地上?

来人自然是林仁肇,林仁肇哈哈一笑,道,“我家少主让我在此等候,没想到你这厮果然来了,也是该我立这一功了!”

李景威知道自己这词是跑不掉了,刚才在水里为了逃命,又失了兵器,于是便转身欲再次向水里逃走。

谁料林仁肇早已一步跨到跟前,拦住了李景威的去路,“李大将军,你这次是战也得站,不战也得战。”

说完,便也弃了刀,与李景威赤手空拳对战了起来。

李景威见林仁肇丢了兵器,顿时也放下了逃跑的心思,心想着我也是荆南的大将军,岂会败于你这无名小儿之手?于是两个人便拳来脚往,打了个不亦乐乎。

然而,林仁肇毕竟年轻,又是以逸待劳,而李景威一则体力本就不如林仁肇,又是连日指挥作战,刚才又在水里逃命,眼看着自己已经是全军覆没,身心俱疲之下,自然不是林仁肇的对手。

结果被林仁肇瞅准机会,一把叼住李景威的手腕,使劲往下一弯,一个手腕生生拉脱臼,李景威疼得一弯腰,被林仁肇朝着心窝里一脚,顿时踢翻在地,半晌起不来了。

林仁肇等李景威歇了口气,便道,“李将军,你可服气?”

“我想知道我是北语何人之手?”

“在下林仁肇,乃是少主麾下的复州节度副使。”

“你不是韩熙载的人?”

“我是韩大人的属下,但是我和韩大人一样,都是少主的属下。”

“你说的少主是何人?”

“等你见了少主你就知道了,那是吧“高癞子”抢了千百倍的人。”

“既然如此,李某受缚。”到了这一步,李景威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一行人便带着李景威,从下游过河,回到安州,捡了张无邪一行。

这时,李景威才知道,原来复州这边主事的居然不是韩熙载,而是张无邪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

而且安州居然也是这家伙的人。难怪申师厚和江文蔚那么好,原来他们是一伙的啊。

看着眼前的这伙人,李景威惊讶不已,

张无邪下令给李景威解了绳子,道,“小子设计使得李将军全军覆没,罪过!李将军此次是劳师远征,大意了,才让小子钻了空子。将军若是不服气,请回荆南,他日整军再战。”

李景威长叹道,“李某自领军以来,未曾遭遇如此大败,又有何面目回荆南。再说了,经此大败,自此以后,荆南五年内再无征战之力,唯有自保了。”

“不知将军接下来意欲如何?”

“李某一生以沙场为乐,今日一败,再无颜领兵言兵。只求公子能够放李某一条生路,从此归隐山林,了却余生。”

“小子这里却是缺乏想李将军这样的大才,不知将军可有意?”张无邪让林仁肇把这家伙带回来,目的就是要招揽他。

“李某这点本事,怕是入不得公子法眼吧?”

“那里那里?将军大才,小子这里,虽说有十员大将,但是在战场上能够与将军匹敌的,恐怕也就这两个人了。从此将军说对于我这边的情况完全不清楚,所以才中了小子计谋。”

“公子是如何找到李某要进攻复州的?”再李景威看来,这绝对是走漏了消息,使得张无邪知道了自己这边的计划,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走漏了消息。

“小子也不知道,是猜的。”

“猜的?”

“对,将军北上之后,小子就猜到将军一定会打败仗!而且是在郢州和襄州连败两次!回国又恐对高从诲没有交代,必然会来打我辅助的主意。所以将军北上之后,小子就已经在着手布置了。”

“如果李某没有败呢?”

“将军一定会败!”

“何以见得?”

“郢州本来是可以胜的,然而尹实此人,执行力强却没有自己的主见,他只是坚持执行安审琦的命令坚壁清野。如果将军使用计谋,必能破之。然而将军用兵,喜奇不喜正,就喜欢堂堂正正的作战,结果自然是出力不讨好。

至于襄州,将军本就是劳师远征,久攻不克自然性情烦躁,仓促出师岂能不败。将军摆了,自然是要找个出气筒了,自然就没有比我复州更合适的了。”

“假设让公子取郢州,,如何攻取?”

“一万五千人,一日可取之。”

“那你为何不去取?”

“两败俱伤的事情我不干,再说了,打下来也没有人守。”

看着这两位讨论起了战事,其余人也是无奈,遇到了战争狂人了。

就在众人无可奈何知己,李景威突然在张无邪面前跪下道,“李景威拜见少主!”

张无邪大喜,又得一员虎将啊。

而江陵府里的高从诲还在傻等着李景威取胜的消息。

高从诲等的心急如焚,已经三天没有街道李景威的战报了。他知道这也许不是一个好消息。孙光宪已经给他暗示过了,他也知道这可能不是一个个好消息,知识他不愿意相信。

但是孙光宪告诉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于是,高从诲只能放探马去查看。

很快,三天的时间,探马就赶回了江陵府。据探马回报说,郢州战事已经结束,所有的战船已经在郢州和复州、荆门军三交界处覆没与汉江。而且,有大量的士卒尸体,应景沿着汉江漂流而下,现在恐怕已经进了长江。

高从诲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鄂州的武昌军节度使刘仁瞻也接到了士兵汇报,说是城外长江上飘来了大量的士兵尸体,看衣甲样式,疑似荆南的士兵。

于是,荆南战败的消息便迅速传递开来。无论是鄂州的刘仁瞻还是襄州的安审琦,甚至西蜀,都对于这块土地垂涎欲滴。然而张无邪对于这些却是熟视无睹,似乎就像没有听说这件事情一样,因为他知道,在这么多狼群里,他是最小的那一只。

而且,高从诲绝对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