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乡俗仪式
作者:双橙      更新:2019-10-25 03:52      字数:2191

玄天权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不出声了,走出院子一看,到处都是黄布和香火,还好不是白布,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

“王爷出来了…”门外的人大声叫喊着,不多时,许多人涌到县衙里,大大的衙门塞得满满当当。

“参见王爷。”

“诸位不必客气。”玄天权抬手示意他们起来,“本王卧病在床的这些日子,麻烦各位照看了。”

“王爷客气,”其中一名老先生作揖说着话,看来是代表,“照看王爷是乡民分内之事。”

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老者作揖又道:“王爷既得上苍眷顾,得做个宴席好生感谢,草民这就准备,晚上万望王爷出席。”

玄天权根本没有插话的间隙,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他原本想不必浪费什么的,但实在盛情难却,不答应反倒觉得不近人情了。

乡民们看王爷答应,高兴得很,三三两两商量着,或大声或小声,玄天权听了半天,头都大了,干脆以探查堤坝的名义溜了出去。

早有人向林申甫传达王爷的苏醒的消息,因此林申甫看见王爷远远而来,也不出奇。

他要是再不回来,真的就撑不住了,那些人都准备把他烧了,免得瘟疫再度传染。

“王爷。”林申甫抱拳向他行礼,然后指了不远处一处正在拼命修补的堤坝缺口,“这里便是难处。”

“堵是堵住了,可堤坝接连山体,没有更好的材质遮挡,十分脆弱,每过十余天冲破一次,造成十分惨重的损失,若修不好这破口,接下来的修整也进行不下去。”

玄天权低头沉吟,略一思索,问:“灌铁如何?”

“王爷是说砖土中空,里边灌铁吗?试过了,可融的铁不够,”林申甫指了另一边连接山体的堤坝,“能凑的已经凑了,剩下的只有铁锅,总要吃饭的,不能再熔了。”

周若然努了努嘴,刚说出水银两个字,紧接着自己否认了,“水银有毒,用不得。”

林申甫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愁得眉头紧锁,“现在秋季雨量不大,尚且挡不住,若夏季可还得了?”

“且干枯雨水少的时候,都是靠这水坝才能过活,一来防水患,二来解水荒,不可不修整。”

玄天权环顾晒黑了仍在辛苦劳作的乡民,心头浮现不忍,沉沉问:“石灰泥土混秸秆都不行吗?”

林申甫摇头,“王爷,石灰太贵了,都是有钱人家用来建屋子的,没想到堤坝毁得这么严重,能买的都买了,加厚用了不少。”

说罢,他长长地叹气,续道:“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已经不多了,负担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再拨下来,一环一环确认盖章,不知猴年马月。”

玄天权不答反问:“这些乡民的屋子都是泥草所做?”

林申甫不知王爷此问意在何为,满腹疑惑,但还是

认真答了:“是。”

玄天权看着这些时不时与他打招呼的乡民,脸上洋溢的笑容淳朴而充满信任,他如何舍得辜负?也罢,危险就危险吧。

若有钱却不顾,他会良心不安一辈子。

“我此行拿了些银票,”他从腰带里取出银票,“你去钱庄换成银两,买些石灰回来。”

苏景湛那几箱银两派得上用场,他临走前换成银票。

林申甫犹豫着想接不敢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府的钱财情况,虽然有夫人的嫁妆陪衬,也有俸禄,但一下子拿出一千两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玄天权洞悉他的犹豫,笑道:“这银两,是苏家嘱托本王带来,好给乡民们添些过冬衣物,先前不需要,所以一直没想起来,现下修筑堤坝要紧,过冬的衣物,就等朝廷拨银两。”

“好。”林申甫没口子应了,感慨万千,“苏家…真是好人家啊。”

玄天权淡笑不搭话,周若然站在王爷身后似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沉吟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申甫则走了几步,命一些侍卫和乡民前去远处的镇上购买石灰,乡民们欢呼雀跃,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如秋日阳光暖人。

“这苏家真是好人啊,我原以为有钱人家都为富不仁,错怪了,错怪了,真是臊得慌。”

玄天权淡笑看着他们,是啊,真是好人家。他啊,突然拿那么多钱出来,肯定会遭人怀疑,以苏家的名义最好不过了。

欸,说来还要感谢夫人,纳她进门,是三生有幸。

林申甫一一嘱咐之后,走回王爷身边,但见王爷说:“虽有千余两,却也是不够的,重新修整堤坝之后,没有多余的给他们修建更牢固的房子了。”

林申甫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脸上扬起些许笑容,道:“眼下已入秋,雨水不多,烈风不多,能撑到朝廷拨款项。”

玄天权闷闷地“嗯”了一声,忽地福至心田,答:

“不如做个公祠堂,若有什么也有个避难的地儿。”

“是。”林申甫恭敬地应了。

玄天权绕着堤坝周围走了许久,待一一检查之后,已是天黑,县衙派了捕快来催,干活的乡民也三三两两散了。

他依言随着捕快回到县衙,只见灯火通明,也不知哪来的大红灯笼,竟有许多,挂在院子的树上。

院子里摆了好几个大圆桌,圆桌每个位置都放了一个大碗,里面装着或酒或甜酒,面上飘着几瓣干梅花瓣。

然后中间有一只巨大的烤山羊,戴着缀满干梅花瓣的红绸,老者领着几个小孩子跪在地上拿着几炷香,振振有词念着玄天权听不懂的乡话。

玄天权脸上露出**微笑,好尴尬。

屋外传来同样振振有词的乡话,玄天权走出去一看,好嘛,县衙里里外外跪满了人,都拿着一柱香,小孩子额头都用朱砂画了一个认不出是什么的符号。

周若然和林申甫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除了茫然和

虎躯一震之外,也觉得神奇,乡俗真的是一件很难用言语描述的事情。

玄天权茫然地看着这一群人,谁能告诉他该做什么?杵在中间什么也不做真的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