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做什么？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你没有资格进这扇门！”简氏正在院子里，看到他进来，出声阻止。

凤恩前脚才抬起来，还没踏下去，可这会儿他是不是该把脚收回去？

“你若是有志气的，今日已作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会儿就不应该回来！”简氏继续说道。

凤恩瞧着她的脸，对自己的嫌弃毫不掩饰，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每当看到这张脸，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生的，但他爹可能不是他爹，他却一定是她生的。

这是事实，叫他苦苦挣扎的事实。

曾经他想过，念在生养之恩，这些他便受着，以后还是要好好孝敬她。说不定哪天她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好，说不定对自己也好了起来。

然而，这么多年来，他默默忍受着，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有时有变化，便是像今天这样，变本加厉的唾弃。

凤大壮听到声音，从里面跑着出来。

他慌忙到院门口拉着他，“你娘说什么，你听着便是。她的嘴巴就是这样子，你先回屋子。一家人，吵个架，何必去斗气？”

凤大壮推着凤恩进屋。

但是，简氏没有嘴下留情。

“我就知道你是个没骨头的东西，刚刚不是仅仅维护你的师父吗！怎么，你那师父在不要你你就滚回来了？你既然是要你师父，回来做什么？人家不要你，你才想起家里来，你当家里是什么地方，我可告诉你，这里容不得你，你若是死皮赖脸赖在这，我就在这儿骂，我天天骂，每天骂，我就看你好意思吗？”

“你……”凤恩挣扎着控制自己。

他原本很瘦，这么一挣扎，额头上的青筋都被挤了出来，内心的痛苦又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如此，可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受不住了。

扭身要走，凤大传拉着他，“你去哪儿？外面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处，你不能走啊！”

“让他走！凤大壮，你若是敢留下他，我走！”简氏并没有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但她说得出做得到。

凤大壮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可他还是追了出去。

“凤大壮。”身后，是简氏竭斯底里的喊声，“有种你跟他一起死在外面，再也别回来！”

凤恩已经没地可处，他只能来到了河边，而身后是跟着他的凤大壮。

凤大壮以为他要跳河，拉着他，“儿啊，你可不能做傻事！”

凤恩拂开他的手，“你儿子没有这么软弱。”

说完，他在河边坐下。

凤大壮感觉到他真的没有这种意思，这才放心了下来。同时，他也在河堤上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下午，这个季节阳光不热烈，再加上这儿是凤尾村，倒显得温煦。

清风吹拂，本应惬意，然而就如同前面的这条河一样，出去在哪儿，不知！

“你说这条河流向哪儿？”他问

“是陆嘴村。”凤大传不由得想起来年少时的时光，那段日子虽然混蛋，但无疑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