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暗劲初时柔和平静,但在冲进自己手臂之上的经络时,却突然变的暴虐起来!
所过之处可谓是寸草不生,经脉尽断!
只是一息的时间,就已经流转他大半个身子。
然后福伯的口眼鼻耳开始有血迹渗出来,皮肤寸寸皲裂。
宛若恶鬼,可怖至极!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软,自己的生机在飞速减弱。
一脸的不甘看向苏让,眼球瞪大,嘴里冒着血,惊恐地说道:“呃……你……你这个……疯子!”
砰!
福伯的生机终于不在,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污血流了一地,死状极惨。
到死他都觉得不甘,苏让竟然选择这般硬抗,简直就是疯魔一般的存在。
俗话说,只有真正对你好的人才不会在意你飞的高不高,而是在意的是你飞的累不累。
比如现在。
沈心看到苏让嘴角溢血,面色苍白,静静地站在那,不知生死,她觉得自己的心有点绞痛的感觉,她好想挣脱这束缚,和其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对付这满世界的恶意。
仲温良便是那不会在意苏让飞的累不累的人,甚至他还想让苏让早点折断翅膀,狠狠地摔下来,摔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福伯的死让他有些意外,虽然说自己和福伯是主仆关系,但也是从小就朝夕相处到大的,多多少少让他心中有一丝触动。
此刻,他没说话,他在等待,等待苏让也气绝身亡的那一瞬。
苏让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嘴角的血迹“滴答滴答”地滑落而下,滴在地上。
他感觉很不好,虽然自己以命搏命打败了福伯,但是福伯的那一拳也着实不轻,现在体内就好似有波涛汹涌,暗潮涌动!
疼……
其实自己这般是极其冒险的,倘若福伯不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这暗劲的话,兴许败的就是自己了,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毕竟他也是以为内力大成的高手,而且在这境界中不知道浸淫了多少年。
当然,还是要得益于自己修炼的《道归书》!
道门至宝可不是一般的功法可以比拟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是自己胜了!
“呼……”苏让轻吐一口气,自顾自地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那里面放着从老色鬼那偷来的“气血丹”。
服下后,药效极好,体内的汹涌很快就平息了不少。
这一系列的动作着实惊呆了众人,沈心总算放下了一点心来,但满脸都写着心疼。
仲温良的面色有些阴冷,福伯败是败了,但没想到竟然败的如此彻底。
“你竟然没死?”仲温良眼睛一眯说道。
“咳咳……”苏让咳嗽一声,道:“你都活的好好的,我怎么会死。”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和我对峙的资格?”仲温良说着,冲旁边点头示意。
那童子会意,仰天“喔嚯”一声,就冲了出来,战意盎然。
看了这么久早就技痒难耐,所以他连战前的寒暄都没有,飞奔向苏让!
他要战斗!
他要杀死对方!
他要吮吸那鲜美的血液!
奔跑间,他舔舔自己的嘴唇,手中出现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并不是寻常的黑铁之色,而是鲜艳的血红,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压抑。
苏让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对方的进攻。
他的心中有些惊骇,因为此子给自己的压力竟然比福伯还要大上一些。
不出意外的话,此人也有内力大成的境界。
我的天老爷,什么时候内力大成都快满地跑了?
要知道一个内力小成的武者,那在平日都是极难遇见的啊!
果然,有钱能使磨推鬼!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真正地“四亿拨千斤”,金钱一撒,随手一招,平日里见不到几个的内力大成高手,便蜂拥而至!
你还不能不服,有本事你也这么有钱啊!
有钱真好。
苏让想着竟然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挣钱,挣好多好多钱,到时候还不得次次出门都打车?顿顿都吃大肘子?
最后也雇上好几个内力大成的高手。
一个回玄空山去给分给自己的地除草,一个给自己的诊所打扫卫生,一个每天辅导我未来儿子的家庭作业,最好还是数理化的那种。
干不了?
那就扣工资!
嗯,就这样!
正想着,尸童离苏让越来越近了。
尸童的眼中含着贪婪和嗜血,渐浓!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盘美味珍馐。
他的呼吸开始变的急切。
他的嘴角开始弯曲。
他的獠牙也开始显露!
尸童身世有些可怜,当然,这是与大部分生活在父母保护下幸福的孩子相比。
作为湘西赶尸派的唯一传人,对于尸体早就漠然,兴许是因为上代赶尸人的严酷,他变的嗜血、变的疯狂、变的肆无忌惮!
犹记得。
冬天的风,很冷、彻骨!
雪地、高山、满眼皆白。
但是那山路上有一个孩子在蜷缩,在发抖,在渴望能得到一丝温暖。
仅仅四岁的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被父母给遗弃。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感情不和,没人愿意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那天的风很冷,雪很大,饥饿是真的饥饿,濒死也是真的濒死。
意识渐渐恍惚,渐渐的……渐渐的……
嘎吱、嘎吱……
那是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一个宽厚的身影落到眼前,因为太过虚弱所以看不真切。
后来的印象就是温暖,舒服,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家。
“妈妈。”忍不住呓语出声,但是一股浓浓的异味扑鼻而来,而后慢慢地睁开眼来,然而……景象让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小屋,一个全部用木板做成的小屋,而那墙壁四周站满了人,不,准确地应该说是站满了一句句面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发黑的尸体!
就在他惊慌地爬起身想要逃走时,屋子中间的火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却是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在用木棍撺掇着火花。
老人不禁是身体干瘪,那眼窝也是深陷进去,枯树皮般的皮肤让他和周围的死尸看起来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