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扭动僵硬的脖颈，抬起臂膀舒展一下筋骨，打算向师父拜别。不等他开口，师父悠悠道：“你过来。”

张震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跃而起，直接跳到能量罩边。师父走到他面前，打量一番。“我的心法很简单，仅此两套，聚功心法和散功心法，你已尽数学全。感悟如何？”

张震挠挠小脑袋，“师父，徒儿感觉......感觉入道自观以后聚功越来越快，散功越来越慢。后来......特别是最近，聚功越变得越来越慢了，散功反而更快些。”

“嗯，这很正常。”黑豹微微点头，“就像你饥饿时可以很快吃下三碗饭，吃饱后想再多加一碗却难以咽下。天地间的能量无穷无尽，你的血肉之躯即便再强悍，能承受几分？沧海一粟而已。随着聚集的真力增多，散去真力的时间自然更长。”黑豹有些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按照世人的说法，你此时的肉身聚满真力相当于他们所谓的二重羡天界顶端。若非自幼经母亲炼制灵药熬炼筋骨，你小小年纪也不会有这样强悍的肉身。即便如此，仍然有局限，聚集的真力难以增加，而你的散功心法越加熟练，于是散功变快了。好啦，回去吧。往后，你先不必过来了。”

张震大吃一惊，要知道，他除了父母便只与师父最亲，而且每日进洞拜见，从未间断。师父要他不要进洞，情急之间不知所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我......我，是不是徒儿不乖，求师父原谅。”说着跪倒再地，不停磕头，眼泪都留下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为师只是想清静几天，等我想好接下来怎么教你。”

“啊！”张震破涕为笑，“徒儿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行了，回去吧。小灰正在洞口等你。”黑豹说罢转身不再理他。

“是，师父。”张震踏着师父施法造就的火焰长桥原路返回。

洞外已是深夜，不远处一片小山般的黑影在张震出洞时突然一阵骚动。

“小灰。”张震兴高采烈的喊道。

黑影近前，原来是张焕夫妇当初收养的棕熊，如今体型硕大，一颗熊头居然比小孩身体还大，轻轻在张震身上磨蹭，撒娇似的哼哼唧唧。张震环抱熊头，十分亲昵，“小灰，你白天跑哪玩去了，都没看到你。”

棕熊颇通灵性，似是听懂张震在说什么。往后退出几步，人立而起，挥舞着前爪，“呜呜”嚎叫。张震跟棕熊心有灵犀，“嗯嗯，啊啊”回应着它，不时还哈哈大笑。

“你今天玩的倒是开心，又是抓鱼，又是追羊。走，咱们回家去。”张震翻身跨到棕熊背上，两手紧紧抓牢皮毛。

皎洁的月光下，一头棕熊驮着一个小孩在密林中快速移动。棕熊十分兴奋，不时撞到几棵大树，张震也开心大笑。远远看见院中坐着两人，正是父亲和雷大伯。张震突然童心大起，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腾出一只手轻拍棕熊两下，棕熊随即停下脚步。张震抱着它粗壮的脖子耳语一番，便挪到熊背上，伏低身子，隐藏身形。

小灰打断树干时，张震偷瞄雷大伯紧张备战的样子，不禁暗笑。

风云请正思索如何将棕熊引至远处，怕万一打斗起来，毁了这座家园。突然身后传来呵斥声，张焕叫道：“震儿，快快出来，休得胡闹。”

张震跳下熊背，吐了吐舌头，“爹，孩儿知错了。”

“定是你教小灰这么做的？向你雷大伯赔罪。”

风云请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并未放松警惕。看着一个孩童站在巨大的魔兽身边，离得如此之近，生怕魔兽突然暴走，到时救援不及。

张震撅噘嘴，长身而起，跃过篱笆跳进庭院，向风云清拱手赔礼。“震儿任性妄为，求雷大伯原谅。”

“哦，嗯，哈哈，无妨，无妨。是你雷大伯大惊小怪了。”风云清大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眼角一瞄，心头又是一震，此子现在似乎真力充沛，境界又到了行将突破之时。不知什么修炼之法，当真怪异。

张震回头叫道：“小灰，你回家吧。我累啦，明天找你玩。”

棕熊刚才那股不可一世的霸气消失殆尽，好像阿猫阿狗似的十分听话，慢慢拐回树林。

张震打个哈欠，“爹，孩儿先去睡了。雷大伯病体初愈，也请早日安歇。”又揖了一礼，便回屋去了。

由于此时拜师太过仓促，不显庄重，张焕没再说什么。

风云清点点头，回望棕熊没入的漆黑树林，喃喃道：“这头魔兽的境界修为相当于人类的真力三重中阶，况且野性难驯，恐怕费了不少功夫才能降服住吧。”

张焕摆手道：“非我以武力驯服，只是将其自幼豢养，跟犬子一同成长嬉戏，感情日厚，所以十分听话。”

“嗯，原来如此。”风云清略感疲累，执礼告退，“来日方长，请张兄弟也早些歇息吧”

“哈哈，好，雷兄晚安，明日再会。”。

二人互相拜别。风云清带着满腹心事回到疗伤的房间，却并未上床就寝。白天张夫人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知喷洒了什么东西，屋内漂浮淡淡幽香，闻起来令人身心舒缓。

风云清熄了灯，站在窗前，仰望星空，心里始终放不下义子李伯俊和义女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