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张红梅的过往
作者:迎着风向前走      更新:2019-11-07 10:43      字数:4106

等春天的雨季过去,廖鹏开始忙活秀山土质改造之事,他从省农业大学请来专家勘探土质,一个个山头采集样本,几个乡镇的荒山头都要被他踏平了。

待到谷雨时节,地质分析有了结果。根据各地土质不同,廖鹏推进村里人承包山头,引进农业大学的新品种果苗,同时通过经贸局找到几家水果收购商签订合同。几方联动之下,总算把秀山的林业修复工作开展起来,并往整个玉林县的秀山推广。

秀秀有的时候也会陪着廖鹏下乡,帮着廖鹏做宣传,两人夫唱妇随倒是越来越默契。

生活稳中有序地向前奔进,青田村蛇洞里的西汉古墓已经挖掘完毕,出土了很多翠玉白菜、螭龙纹玉壁等珍品,专家们已经开始勘探西周大古墓。

平静的生活随着张红梅和女儿孙丽萍的回归被打破。廖鹏回家听到廖庆宽今天一早去了孙家没出过门就十分来气,恨不得去人家里把人赶回来。消停了几个月这人一回来一切又死灰复燃,他现在不知道的是廖庆宽的这把死灰燃得还很旺。

严文英赶紧把冲动的廖鹏拉住,“你别管了,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不是要去二叔家帮忙嘛,快去吧。”

廖庆丰的小儿子明天娶媳妇,廖鹏正是忙着回来帮忙的。

“妈!”

“哎呀,你真的别管了,我是你妈,我心里有数,闹大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严文英有些无奈地道。

想到这些年每次廖庆宽一出点小心思,家里就小灾不断的情况,廖鹏心里早已隐隐有了猜测,但以前廖庆宽只敢晚上偷偷摸摸看一看,而这次大白天的就做得这么过分,这样能打消他的念头么?

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疑虑,廖鹏朝二叔家走去,出门没多久,迎面就走来一个姑娘。廖鹏没关注人家长什么样,但交汇的时候特意往边上更靠了靠。只是那姑娘踉跄了一下依旧往他身上靠过来,廖鹏赶紧后退一步站定身子,姑娘晃了几晃终于也自己站住了。

廖鹏瞟一眼就打算绕着走,姑娘急了起来,“廖鹏哥。”

停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姑娘,脸上化了浓妆,虽然脸粉扑扑的,五官眉目精致,但一看全是化妆品的功劳。身上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整个看着就不像好人,廖鹏蹙眉道:“你谁啊?”

“廖鹏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孙丽萍啊。”

张红梅的女儿,想到这廖鹏心里腾起一股恶意,脸色更冷了几分,“你有什么事吗?”

“我崴到脚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廖鹏冷哼一声,难道这女人是想勾引自己吗?这真是太荒谬了。虽然廖父现在并没有和张红梅身体出轨,但精神出轨那是妥妥的,这人凭什么来接近自己?

“你崴没崴脚心里清楚,这么没脸没皮的我爸知道吗?”

孙丽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不知道对女孩子说话要温柔点吗?听说已经订婚,哪个女人受得了他!

孙丽萍在这边变脸,那边廖鹏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孙丽萍跺了跺脚,心里又腾起一股征服的欲望。

自打计划回来之后,张红梅就一个劲儿在她耳边说廖鹏的好话。说起廖鹏她倒也认识,初中比自己高一届,虽然长得一般但架不住成绩好啊,经常考第一名还考上了一中,因此青春年少时她也曾对人有过朦胧的暗恋。再看了看廖庆宽带来的照片,那股子由内而发的气势和男人味让她又心动了几分。刚才远远看到,她就认出了廖鹏,这现实中的人比照片上更加有气质,让她忍不住想小鸟依人般躺倒在人家怀里。

按理说她这招屡试不爽,多少老板都拜倒在这招下,接下来就应该是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哪料想这人跟个疯子似的,无动于衷还讽刺。自己有钱有貌,还是他爸看好的儿媳妇,不行的话,使点手段让他不认也想认,她认识的小姐妹可有不少的好手段,只是她无往不利惯了不屑得用那些下作玩意儿。

孙丽萍回到家,廖庆宽还和张红梅在那儿互诉衷肠,恨不得把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都说给对方听。自从张红梅离开之后,廖庆宽那颗心就跟着跑了。以前总是时不时能见到,这心里的情意似乎也能压下来,但几个月不见,他都想人想疯了。

“红梅,我不想再管那什么克夫命之说,就想咱们俩在一起。现在很多人都可以离婚,我和严文英离婚,咱俩在一起吧!”

张红梅听得眼泪就想掉下来,她等着话等了多少年,从春等到秋,又从秋等到春。她从小被寡母带大,寡母过的和她现在一样的日子,她也早早就被个村里老汉破了身。她那颗破烂的心和身子遇到廖庆宽才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她懂事早,碰到毛头小子的廖庆宽,使了点手段就让他以为自己跟他是第一回,廖庆宽也是如她所愿一心一意。

本以为得遇良人,但廖庆宽提出想娶她之后,他父母坚决不同意。他母亲更是一条绳子挂上悬梁,要想娶张红梅就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更是把廖庆宽关起来不让出门。

后来两人把关系转到了暗里,廖庆宽甚至想让她先怀上孩子再借孩子进门,但她早都打过这个主意,几个月没成功之后就去医院检查过。原来她性行为过早过频繁,再加上小时候吃的那些个避孕草药汤,损了身子,怀孕艰难。知道之后她把那坟头长草的娘骂了一整夜,骂归骂,日子还得过下去,她后来一直在找人偷偷调养,也专心一致地只伺候廖庆宽,可惜的是一直没成功。

廖庆宽的提议得到了张红梅的哭诉,说那样进门会让孩子被人耻笑,两人在树林里忘乎所以被前来捡柴火的众妇女抓了个现场。张红梅想着如此总能进门了吧,要知道以廖庆宽如今的名声肯定讨不到什么好老婆,还不如娶自己。哪知道廖母是个狠的,回家直接一瓶子农药灌下去,说自己要被孩子活活气死还不如早点死了算。

从医院抢救回来之后,廖庆宽终于死了心,接受廖母的安排去福田乡娶了严文英。之后村里又传出张红梅是个克夫命,一时之间她只得重操旧业养活自己。好在自己命不该绝,又碰到了个老实人孙家老大,还信了自己是个黄花闺女,跟那些说自己流言蜚语的人打架维护自己。

但世上哪有永久的秘密,长年生不出来孩子后孙家起了疑心。虽然每次她推搪了去医院的检查,但架不住有次重感冒,昏睡中孙家老大给自己请了医生进门。那老中医手段厉害,在孙家的询问下顺便诊了诊她的不孕之症。这下可捅了篓子,她在孙家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那家人对自己非打即骂,生活陷入泥潭。

好在她聪明啊,张红梅心里感叹,她一早在家里的肉上抹了□□然后带着女儿去姑姑家。等过了午饭她回家就看到孙家人已经全都一命呜呼,看着那堆尸体她冷静的做了碗蘑菇炖肉,掺上几个毒蘑菇,还留了些在菜篮里。如此过后,大家都以为孙家人是吃了毒蘑菇意外身亡。她继承了孙家的家财过了下去。可惜的是她挣不到钱,这些年那点存款早都不够用,只能接着干老本行过活。

想起一幕幕往事,张红梅泪如雨下,廖庆宽也情不自禁地哭起来,“都怪我不争气,你怪我吧,你打打我出气。”

“庆宽哥,怪你干什么,都是我命苦,没办法。”

孙丽萍一看势头不对劲,这万一张红梅跟廖庆宽成了,那廖鹏还不得恨自己?在孙丽萍看来,廖庆宽跟她妈这种精神出轨只能算是好朋友之间的互相照顾。都没发生什么关系,算哪门子的出轨?但两人成婚那就不一样了。

她赶紧打岔,“廖叔叔。”

两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氛围正好呢,根本没察觉孙丽萍的到来,听到声才清醒。

“哎,丽萍回来了?不是说要出去走走么?就回来了?”

廖庆宽一早就来,但孙丽萍在家,他的脸皮还真没厚那个程度,能当着人家女儿面诉衷情。等孙丽萍出了门,两人才含情脉脉地开始,哪想这关键时候人女儿又回来了。

“叔,我跟妈说句话啊!”孙丽萍推着张红梅进了屋。

“妈,我看上廖鹏了,你跟叔都年纪一大把了,还离婚结婚的是想闹哪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这……”张红梅是有些心动的,“老来伴,老来伴,我也想有个知心人一块儿陪着过的。”

“在东莞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得廖鹏千好万好,说得我动了心,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那不是那时候你叔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吗?而且现在廖鹏都订婚了,马上会结婚,你哪还有机会。”

“我不管,我就看上了,你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把你药死我爸的事捅出去!”孙丽萍不管不顾起来。

张红梅心一颤,“你说什么呢?”

孙丽萍冷哼一声,“你把我关房间,但我早溜出来一直在看着呢。”

孙丽萍抚了抚头发,她可是做了最近最流行的梨花烫,宝贝着呢,“你别急,我又不恨你,他们对我也不好,老是说越看越不像孙家的种,虽然没打,但小杂种小杂种骂得可不少。”

“而且,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要真跟了叔,哪天你跟村里那些汉子的事被扒拉出来,那时候……啧啧啧。”

听到这,张红梅慌乱的心稳了,女儿还知道为自己考虑就好,这还真是一时冲动差点做错决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年纪越大越知道这话不假。像不孕、下毒这些事,自己做得多隐蔽,还不是被人知道,真情这种事还是不要碰的好,“知道了,我会跟你叔好好说的。”

两人谈妥,张红梅拿帕子抹着眼角出来,“庆宽哥,咱们年纪一大把了,谈这些惹人笑话。我现在也不指望别的,就希望我家丽萍寻个好归宿,找个好男人疼爱着。庆宽哥,要不让丽萍做你媳妇吧?”

廖庆宽还以为张红梅愿意和自己再续前缘呢,这么一听就不乐意了,“鹏伢子都订婚了,今年就要结婚的。”

“那当年你爸妈让你娶严文英,你咋就娶了呢。”张红梅水汪汪地眼泪无言地哭诉着。

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架不住那是廖文宽肖想了二三十年的人,依旧难挡这柔情蜜意的攻势,“那是,那是……”

“庆宽哥,这是你欠我的啊,三十多年前你就欠了我的!”张红梅往桌上一扑,狠狠地哭起来。

“你别哭了,别哭了,我想想办法。”廖庆宽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他明明是想来找挚爱破镜重圆的。

“庆宽哥,谢谢你。我就希望咱们儿女能替咱们再续情缘,把你我之间有缘无分的情分补全了。”张红梅轻轻靠上廖庆宽的肩膀。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办好。”廖庆宽轻轻搂上张红梅的肩头,这么多年他连碰都不敢碰张红梅,好像他每次来找过张红梅,家里总会有点事情不太平,但他现在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顾,左右只是些小灾小难。

既然没了想头,张红梅更是没顾忌,廖庆宽可比村里那些男人大方多了,能捞点就捞点。晾了三十多年的干柴一烧起来可不得了,廖庆宽也没想张红梅哪来的那种助兴药,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年轻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