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卡里鲁斯家族(4)
作者:落山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76

罗马城的人,不论贵族、平民、自由民,他们对戏剧的喜爱不亚于角斗士表演,但是,这个时代的戏剧文化非常落后,由崇尚军功的罗马人和崇尚商业的迦太基人组成的帝国,有文化的人不屑发展戏剧,没文化的人发展不了戏剧。

拉丁书籍少的可怜,腓尼基文字除了在商业契约上有所建树,连历史著作和军事著作也没有。上百万人的罗马城(包括自由民和异邦人),他们只能一遍遍地在剧院欣赏数十年不变的节目,贫穷的人或许偶尔看个新鲜,贵族们则完全将欣赏戏剧看成是欣赏帅哥美女。用某位不具名贵族的说法:“与其我们是来欣赏戏剧的,不如说我们是来参加交际的,吸引我们的如果不是演员们的优美身姿,也是交际花们的美貌。”

希腊的戏剧家和演员们纷纷到罗马淘金,虽然一定程度上繁荣了罗马的文化,本质上却仍然不能改变文化沙漠的事实。由于大多数演员都是通过新剧本成名,然后被引入贵族圈,从此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因此垄断剧本也就垄断了贵族们的关注。

早在林枫还在西班牙的时候,就有一些演员们千里迢迢,不惜投怀送抱地渴望得到成名的机会。林枫到达罗马城后,最开始拜访他的就是戏剧界的人士,这几个月来,他也与不少女演员进行过深入浅出的交流,不过他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写剧本。

经过前两个月的艰苦交流,林枫终于融入罗马城的贵族圈,时间上也开始有了些微的空余,但他的钱却因为交际圈的扩大而飞速流失,他不得不到处寻找赚钱的门路。现代商业文化熏陶的林枫做出了不少的赚钱计划:超市、物流、金融、连锁,但他的所有计划都被法里乌斯无情地阻止了,因为这些计划一旦启动将遭到贵族势力的集体抵制,帝国的那些垄断性大家族绝不愿意自己的生意受到区域性(比如超市)和环节垄断(物流)的影响。

“如果你一心只想做富豪,那么干吧,你会被排挤出帝国领导层,可能遭逢连绵不断的刺杀,当然也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一手组织的西班牙商团距离太远,固定资产的庄园农业被他分配给了老兵们,玩不出新花样的林枫只能将赚钱的希望放到剧本上。

“但愿这个戏剧能赚钱。”林枫郁闷地想,他原本想利用戏剧扩大影响力,但事实上,他的影响力非常大,以至于应酬多到晚上都没有时间。戏剧也不能有助于他声誉的提高,帝国的精英民主制度,排除了戏剧界人士进入政治的可能性。换句话说,林枫能借助戏剧提高声望,这个声望却只能表现在文艺活动上,于他的政治前途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他的政敌会以此打击他:一个戏剧作家不适合参与帝国的管理。

因为抱着赚钱的目的,林枫原本的心态很随意,认为随便甩出几个“历史考验”的经典就能糊弄愚昧的古代人。为了降低难度,林枫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使用了现代流行风,古代的爱恨情仇他知道的不多,但现代的三角恋和癌症生死恋却看的不少。

最开始林枫模仿《蓝色生死恋》,结果引得索芙妮斯芭笑了好几天,这位放荡的才女指出,这个世界可没有哪种病能拖这么长时间。恍然大悟的林枫羞愧地落荒而逃,在这个感冒都可能引起肺炎然后一命呜呼的年代,编排一个重症肌无力显得太没见识了。卧病在床三年?这个时代的医疗能力,让病人卧床三月就是奇迹。

接着林枫抄袭《泰坦尼克号》,失事遇难的一对私奔情人在大海上漂泊数日,男角用自己的血挽回女角的性命,为爱牺牲,编排了大量生离死别的台词,结果,彩排的时候激起一点也不懂得浪漫的部将们的公愤,他们说,有精力谈那么些唧唧歪歪,还不如养好体力划水靠岸,沿海岸线航行的船只,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直接看到陆地。

林枫还编排了几个三角恋,不过写到半路上就不好意思给人看了,三角恋是东方艺术,西方是没有三角恋的,他们没有那种背叛感情的负罪感,当然也没有那种打破禁忌的快-感和满足感。看上某人上个床什么的,就跟现代人主动跟某个养眼的帅哥靓女搭个讪一样自然,成年男性和女性,如果没有几个这样的伴侣,不仅他们自己觉得丢脸,就是他们的丈夫和妻子也觉得丢脸:原来俺丈夫(妻子)如此没有魅力!

经过几次修改,林枫终于结合《莺莺传》和《呼啸山庄》,编出了《美丽的梦》,大喜大悲的情节将与林枫交好的演员们感动的泪流满面。

为了抢得男女主角的身份,昆图斯.罗斯奇乌斯当即拿出三万金币的入股费用,准备在完成排演后,包下帝国剧院连场演出一个月!这位年收入超过十万金币的富豪级名演员毫不避讳地说,一个月的演出至少可以获得十万金币的门票收入,他在私人场合的出场费用也可以一次提高到一千金币以上。

昆图斯的同等对手,号称罗马城第一帅男的梅泰尔.赫尔顿西乌斯,因为生活奢侈放荡拿不出多少钱,为了凑齐入股费用,不惜卖掉别墅家仆,低声下气地向相好的情妇们讨钱,费尽力气凑出五万金币加入到竞争者的行列。

女演员们对于角色的竞争丝毫不亚于男演员的疯狂,她们的收入比男演员高,花销也大,为了凑出入股的钱,这些女演员们不仅降低身价主动出入大家族的府邸,甚至不惜屈身俯就二等公民的骑士阶层(富商阶层)。

从放出剧本到收到钱,林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成功,这年头,做编剧赚钱也太容易了吧,怪不得几百年后的莎士比亚能从一个马夫迅速飙升为戏剧界的巨人。

这个时代以及未来的未来,西方剧院的运作流程都是这样运作的:戏剧作家写出剧本,找演员合作,排好节目后,找剧院谈判合作,门票收入根据协议分配。像昆图斯和梅泰尔这样的名演员,他们是不屑于和剧院共同分配收入的,他们有足够的本钱找来一批演员,排演一个节目后将剧院包下来,门票收入直接落入他们的腰包,一些没有名气的剧院为了提高知名度,甚至主动掏钱请他们出演,门票收入自然也归他们所有。

林枫对送上门来的两笔钱爱不释手,他甚至打算将剧本分拆了,反正在未来的电影界这样的事情时空见惯,做一个正本,做一个续集,正好也符合两位演员的年龄:一个翩翩青年,一个中年大叔。

两位演员犹豫一番后答应了,作为交换,他们向林枫要求更多的门票分成,林枫觉得门票收入计算繁琐,每场收入顶多也就一两千金币,轻率地答应了,直到后来才后悔莫及。

首演地点选在林枫别院后面的皇家跑马场,皇帝对跑马不感兴趣,林枫早在交接别院的时候就顺便将跑马场要过来,当然,只是“借给”林枫的。

邀请的客人有三百多人,不请自来的却有上千人,为了公爵的体面,林枫不得不咬牙逃出数万金币紧急购买更多地毯和帷幔,并且都是来自波斯的上等货,这钱花的让他真是咬牙切齿啊。

要是一般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也不用浪费这么多钱了,可为什么是帝国公主带来的呢?带来五百多个名媛淑女也就罢了,怎么还带来差不多同等数目的男人?某伯爵夫人的情人,某伯爵夫人情人的情人,某伯爵夫人情人的情人的情人,有完没完了?

更让林枫咬牙切齿的是,同时到来的不仅有帝国公主,还有公主的准未婚夫,准情人。哪怕没有太多公主情节了,林枫仍然忍不住想,这不是花俺的钱,伤俺的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