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们，你们在元老院外的聚集已经侵犯了神圣的元老院，根据元老院表决，你们必须立刻离开，回到各自的家中，元老们将尽快做出符合民众权益的决定。”书记官站在平常发表演说的高台，向台下民众高呼。

“我们要看到表决结果，我们不能再忍受这样的日子了，我们要求公平的民主权利！”罗马人高呼着回应，山崩海啸般的声音，让参加过战争的书记官也忍不住退缩了几步。

“公民们，回去吧，请听我作为一个罗马人的劝告，你们的行为侵犯了帝国的威严，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离开此地。军队将介入，为了你们的生命，也为了帝国的声誉，离开这里吧，不要让帝**队沾染人民的血！”

书记官的话说完，接到命令的禁卫军亮出刀剑，长矛放下，做出攻击姿态。

雪亮的刀剑和书记官警告的语言引起了民众一阵骚动，一些怯懦的人开始往后撤退了，更多人犹豫中保持了沉默。

“我们是帝国公民！我们要看到表决结果！”格拉古的追随者在人群中高喊，“不要听信迦太基人的威胁，帝国的武器不得加害帝国公民，这是汉尼拔大帝的遗训！”

“我们行使的是合法权利，士兵们，元老院的命令不能侵犯法律！”格拉古派的人高喊着，他们勇敢地朝着锋利的枪矛前进了几步，士兵们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甚至有少数士兵丢弃了刀剑。

“土地和平等！”格拉古追随者在人群中高呼，民众的情绪开始变得狂热，他们跟着高喊：土地和平等！

“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护卫元老院的两个将军向书记官请示，“再过一会，军队就要被集会的民众冲散了。”

发言的罗马书记官看着下面喧嚣的民众，眼睛里透出悲悯的神色，但是他没有说话。

“武力驱逐吧。”一个迦太基的书记官考虑了几秒钟，向将军下令。

“但是，元老院给了他们一个小时。”另一个迦太基书记官拉住两个将军，“要么我们去请示元老们？”

“不，我们现在执行的不是元老院的决议，我们在反击暴民对元老院的进攻。”前一个迦太基书记官冷酷地说。

其他书记官和将军们相互看了看，他们理解了这位书记官的意思。

“这样可行么？”两个将军忐忑地问，他们虽然是迦太基人，但是，他们绝不愿意为了迦太基大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的前程。

“所有责任由我承担，执行你们的命令！”前一个迦太基书记官坚定地说，罗马书记官嗫嚅着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为一声轻叹，然后轻轻地抬起手臂，表示支持的立场。

轮到第三个书记官，发现罗马人也表态支持了，他如释重负地举手支持。

“懦夫！愚蠢！”罗马书记官轻想，要是我是他，这是多好的机会！元老院称呼外面的民众为暴民，已经表达了他们的意愿，既然民众们拒绝离开，为什么不利用他们的血讨好大家族？反正只要镇压开始，区区一个书记官承担不起这样的罪责，保护下令的书记官就是保护元老院的颜面，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经过这次暴乱，罗马人的势力会被进一步削弱了。。。那些愚蠢的格拉古追随者！”罗马书记官遗憾地想，在元老院供职的他太清楚出身的重要了，罗马人衰弱了，也许他就只能一辈子混个文职辅助官了。

“士兵们，保护元老院！凡越过警戒线的暴民，格杀勿论！”传令兵沿着警戒线奔跑，高声传达将军的命令。

汹涌而上的民众早就跨过警戒线了，士兵们在犹豫中举起了屠刀，他们是职业的军人，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两个将军在元老院两侧的拱廊发出召集令，原本分散护卫的士兵迅速向他们靠拢，组成预备军随时支援警戒线的战斗。

“神啊，怜悯我们吧！”前排的民众在后排的推动下身不由己地前进，然后被士兵一排排屠杀。

“退后吧，求求你们了！”禁卫军中的罗马人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同胞，他们用大盾顶住民众，声嘶力竭地请求。

鲜血让人绝望，也让人疯狂，当第一个公民撞倒士兵，抢过武器的时候，民众和士兵的战斗开始了，维持警戒线的士兵只有三个连队（每个连队两个佰队），他们阻挡不了潮水般的民众。

“高卢连队是最优秀的。”一个出来观望的元老发现只有一个高卢连队维持住了警戒线，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们也不差，看着吧。”一个萨莫奈连队长听到这个评语，不满地跑回队伍，向着部下们喊：“小伙子们，你们打不过全副武装的罗马人，难道连手无寸铁的罗马人也打不过吗？”

萨莫奈连队长的话无疑在激起敌对数个世纪的两个民族的对立情绪

两个将军这时候已经整备三百人，发现警戒线竟然被突破，顾不上聚集更多人，他们各自领着队伍冲向几个突破口。

“不管你们是罗马人、意大利人、迦太基人、高卢人、或者希腊人，记住你们是禁卫军！记住你们的职责！”一个将军对士兵们说。

“杀死他们，杀光他们！”另一个将军这样喊道。

“士兵们，忘记你们的贫穷了吗？忘记你们食不果腹的家人了吗？罗马人，忘记你们的祖先了吗？”格拉古派的人哪怕在临死的时候，也这样质问杀死他们的士兵。

“这是为什么呀！”被卷入的民众绝望地抓着杀死他们的手，死不瞑目，他们从来没有想到集会最后是派系间的屠杀。

“停止吧，让这一切停止吧。”尽管禁卫军士兵都是从各个行省军团中挑选的精锐，他们身经百战杀人无数，但是，他们在这样一面倒的屠杀，尤其是屠杀均等的帝国公民的时候，他们动摇了。

“士兵们，撤退吧，这里不是我们的战场！”终于有百夫长喊出了这样的话语，士兵们的勇气消失，他们退缩了。接着，一时的退缩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他们被推倒、被超越、被剥夺武器，潮水般的人群立刻淹没了他们。

“保护元老院！”发现情况不对的将军急忙退出战斗，召集拱廊下所剩无几的散乱士兵组成第二道防线。

“快去战神殿，让战神祭司和神殿武士过来，我们需要援助！敲响警钟！”陆续出来的元老们看到形势危急，顾不上元老的矜持和风度了，他们失态地大叫，慌乱地奔走，甚至忘记元老院警钟的象征意义。

敲响的警钟让民众发愣，但顷刻后，他们的愤怒情绪爆发到了极致，元老院敲响只有在国家危难时刻才能敲响的警钟，这是对他们的**裸的挑衅和污蔑，即使是忠诚守卫元老院的士兵，在听到警钟敲响后也出离愤怒了，这是对他们的忠诚的藐视和侮辱！

战神祭司和神殿武士赶到元老院的时候，暴民武装已经攻到最后一级台阶，护卫元老院的禁卫军剩下不到一个连队，元老们惊恐地聚集在议事厅，大厅的门被堵死了。

“停止吧，让这一切停止吧。”战神殿首席祭司站在演讲台上大喊，他的祭祀袍终于引起了注意，后面的民众安静下来，前面的民众没有后面的激励和挤压，疯狂的劲头也平息下来。

元老院前惨不忍睹，冲突的时间不长，但短短的半个小时，至少有三百人被杀死在台阶上，被迫结成圆阵的高卢连队周围，尸体已经堆成了胸墙，拱卫元老院的禁卫军连队，也只有他们杀的毫无顾忌。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要么是民众的胜利，要么是元老院的妥协，更悲观的后果是两者的尖锐对立，直到其中一方彻底倒下。

“尊敬的巴拉斯祭司，我们请求你主持公道，元老院悍然命令军队屠杀公民，我们需要一个合法的解释和一个满意的答复！”

“将下令的元老揪出来，召开公民大会审判！”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民众代表刚表达意愿，激进的民众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出自己的呼声，在流血战斗后，理智的人所剩无几，他们要求的不是法律的手段，他们要求以暴制暴！

“安静！！”神殿武士在祭司的手势下齐声爆喝，就像他们曾经千百遍演示过的一样。

战神殿的威严再次震慑了民众，不过，民众的愤怒不是神殿能够平息的，当首席祭司要求他们退出警戒线外时，他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了。

“神殿祭司是迦太基的走狗！”一个公民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星火燎原地立刻传遍了各个广场和路口。

“让元老们出来，我们要求惩治屠杀者！我们要求公开的表决！”

“惩治凶手！公开表决！”口号声此起彼伏，声震寰宇。

禁卫军中的罗马士兵率先扔下了武器，接着是意大利（城邦）士兵和希腊士兵。反而是一直被帝国视为蛮族的高卢、色雷斯、伊比利亚、伊利利亚士兵握紧了武器，紧紧地聚集在元老院最后一级台阶。

“拿起你们的武器，士兵们！你们曾经为了帝国的繁荣和强盛而战，今天，请你们为了帝国的法律、公正、稳定，拿起你们的武器。”格拉古派的人再次站出来，向扔下武器的士兵呼吁。怂恿他们投靠民众阵营。

人群骚动，格拉古派的人陆续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在第一线与禁卫军对峙。扔下武器的士兵看到这么多声名卓著的人走到队伍前面，终于坚定了决心，他们捡起武器站在了这些人的前面，与他们的昔日战友对峙。

“终于到这一天了！”维比乌斯&科勒尼乌斯喃喃低语。

环绕在维比乌斯身边的有第二市政官荷尔顿西乌斯、第五财政官卢古鲁斯、保民官采齐里乌斯.庇乌斯、赛尔维里乌斯.瓦手埃和功勋元老考尔涅里乌斯.斯克里波尼奥，外事祭司古里奥、大慈善家普勃里乌斯.考尔涅里乌斯和前上意大利总督斯奇比奥，以及众多著名演员、演说家、哲学家、农学家等。

格拉古兄弟倒下后，这些罗马人中的精英暗地里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蛰伏着，等待着，他们要求重新分配土地，要求平等的地位，要求获得元老院的掌控权，一些激进的人甚至希望赶走迦太基人，恢复罗马人当年的荣光。

P.S一段时间没写，有些找不到感觉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