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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

“杀！”

北宫垂的办法很简单，每人一根长枪，枪长五米多，排成两列，每列五十人，寒光凛凛的枪头对准前方，让人不寒而栗。

“真是不错，可是，为何这种方法不能在全军推广呐？”

张定赞叹的看着北宫垂这一个练兵的好手几天就能够让这一百人变得整齐，而长枪方阵散发出的杀气也是让人惊讶。

“听说那日在南安，匈奴蛮子有了自己的重骑兵，我军伤亡惨重。当时，要是当时我们有这些长枪，就保准杀他个有来无回。”

张骏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士兵，这几日，他也天天的在东苑之中操练这一百人的队伍，本来想把人马扩大，可是叔叔无论如何都是不准，说是没有出个成果，是不能扩大规模，让他练好了这一百人再说。

赌上了气的张骏当下就要将这一百人练成精兵，又把府中原本给亲卫们穿着的筒袖铠翻出了一百套，让这些原来的家奴，现在的世子亲军披上，加上佩刀，头盔，也倒是想那么回事。

“我听说当年在洛阳城下，北宫纯大人也是凭借着劣势的兵力，多为步卒，两次打垮了人数占优的胡骑。一直感觉不可思议，今天看到如此，也感觉当日的壮烈。”

“呵呵，张兄过奖了，这套以步卒制骑手的方法本是当年叔父所创的，也全是无奈之举，当年胡人势大，又多是骑手，善骑射，我凉州军马匹再多，也无法也起比拼骑兵技战术，而且，也消耗不起。”

“所以，叔父认为匈奴之优势，全在骑射，原因就是骑射能够野战争胜，移动迅捷，而我军多以步卒为主，无法追上，若是战败，则被敌军追赶而往往无路可逃而全军覆没，若是取胜，骑兵数量不多，也无法追及到，因此也往往无法完胜，只是小胜对手。”

“所以，北宫大人编练的这长枪部队？”

张定很好奇，没想到一个北宫垂倒也懂得些用兵的技法。

“但是骑射之术也有弊端，全赖野战争胜，若是碰上城高池深的都市要塞，便无计可施，而且，匈奴蛮子不比我凉州富庶，中原之地也是多经战乱，所以骑手多不着甲胄，以减轻重量，让马匹能够迅速奔跑。”

“所以，这便是我军的机会了！”

张定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自己在冀城城下见识过匈奴骑手快速撤退，或者说逃跑的能力，却是是退去的时候如同潮水一般，瞬间而消失。而且，当日缴获的武器甲胄也多破败不堪，没有多少堪用的。结果几乎大部分都让陈珍运回来姑臧，放到忠烈祠边上当做祭品祭祀先烈。

“是的，但是当年叔父第一次前往洛阳的时候，胡骑速至，京师震动，为了安抚民心不得不率军出城列阵迎敌，但也发现了匈奴骑手的弱点。”

北宫垂所说的，是北宫纯当年在洛阳城下取得第一次辉煌胜利，面对蜂拥而至的胡骑，凉州子弟组成方阵傲然迎立在中华文明的古都之前，向着这个王朝和辉煌的时代的挽歌，以最庄重的祭品的面目出现。

但是那些纵横北方的胡骑们想错了，他们面前的是使用着精良甲胄和厚重盾牌组成的凉州将士，这块土地上的子民从来不缺乏血性和勇武，胡骑射来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但是，面对着厚重的凉州子弟的铠甲而无计可施，恼羞成怒的匈奴骑手错误的发动了冲锋，结果在凉州重步兵的面前，数量占据优势，又是野战的匈奴骑兵竟然无法对抗而全军崩溃，这也成就了当世北宫纯和凉州字的威名。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懂，如此布局，对方能够射我军，而我军无法回射，士气岂不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被人一直压着打而无法回击对手是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容忍的屈辱，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对方的武器装备比自己要高出一个级别，张定还是不明白，既然凉州有能力购置大量的甲胄，为何不安排些弓弩手呐？

“这个。”北宫垂一脸的苦笑。

“张兄请看。”

北宫垂让人拿起一副筒袖铠，放在当做敌人的草人上，又取了一副弓箭，在铠甲前站定。

接着，运气拉弓搭箭，“崩”的一声，箭直直的射向草人身上的铠甲，却被弹开了。

“这？”

“张兄也看到了，匈奴骑手的弓箭比起我凉州的来，自是厉害更多，可是依旧无法破除重甲步兵，我凉州就算能够装备如此弓箭手，但是，也一样无法对于敌人的步卒构成伤害。”

“况且，自从叔父之后，我凉州军马已经习惯了分兵守卫各处的保守作战，骑射手缺乏自不必说，就是弓手，也多是各地民壮临时组成，缺乏训练不说，装备也是不好，而眼下，张兄若是想要寻些弓马娴熟的人手，也只能去往西平公府上找了。”

培养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远比一个合格的长枪手或者戟手困难，而且，凉州亲卫们所使用的制作精良的复合弓也不是一般民兵能够用的起的武器，而且，由于需要经常的弯弓训练，这些开弓极难的复合弓，一般没有训练过的弓手也很难运用。

骑射手的优势在于将机动能力和远程打击结合在一起，在兵种中，越是功能性全面的兵种培养起来越是复杂，困难成本高昂，而且，如果单独拿出一个方面的功能，其实并不如单一功能的兵种，就比如一个骑射手是无法和一个技术娴熟的弓箭手比试弓箭的，因为先不说步兵用的弓可以做的更长，以获取更远的射程，并且能够携带更多的弓箭，而且，但就目标体积的剪影来说，射中一个马总比射中一个人容易。

但是骑射手的作用在于高度的机动性，就是决战的地点选择和决战的意愿往往取决于拥有战略机动能力的军队的统帅中，匈奴人内附多年，不少人也开始了农耕的定居生活，但是血液中对于骑马的天生的遗传使得他们都是天生的骑射手，对于农耕的汉民族而言，弓马娴熟往往是评价一个武将世家子弟的极高标准，也是训练骑射手成本居高不下，到了后来往往用外族人佣兵替代的原因，可是，对于马背上的民族而言，广泛的基础使得他们训练骑射手几乎没有成本可言，因此，他们的战争成本远远低于内地的农耕民族。

“所以，到了后来各地往往将希望放在亲卫们的身上，而自己的野战**和能力不断衰减，到了最后，只能依靠坚固的城池和时间，消耗掉对方的粮食和兵力之后，让敌军撤退。”

北宫垂遗憾的说着，一旁的世子可不乐意了。

“本世子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所以，这才不是要调军南下，让将士们不忘危机，多历练历练吗。”

北宫垂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无心之语倒引来世子的醋意，只好赶紧道歉。

“只是，北宫公子，若是这枪阵被敌人近身，周转不灵，那可如何是好？”

卢鸿在一旁冷不丁的提问，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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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两翼的骑手放出了自己的弓箭，马匹在加速之后开始保持固定的速度，以便让身上的骑手有一个稳定的发射平台。

“再放！”

两波箭雨无情的落在刘遐的队伍之中，有盾牌防身的士兵还好些，只是身后的百姓许多人并无防身之物，仓促之间忙乱躲避，一时间不少人被撞倒，践踏而死。

“告诉百姓，不要慌乱！不要乱跑！”

刘遐在中军中看到后方的混乱景象，大声呼喊官吏们稳定队伍的秩序。同时，让身边的亲随赶紧带着被匆匆武装起来的民壮去稳定队伍。

刘遐撤军的时候，将彭城的武器库几乎搬空，能拿走的兵器几乎全部带走，队伍中也有几千多的丁壮，当下就在文官的指挥下分发武器，充入队伍中。

“真是怯懦！”

铁伐不满意的看着不断雨下的箭雨，队伍中是不断的有人倒下，但是他重点关照的目标，站在队伍前列的晋军步卒由于有盾牌护身，就是损失不大，不少盾牌上被插上了十几支箭，士兵竟然还是无事。

“继续！放光手中的箭！”

铁伐大声的呼喊部下，无论如何看来仅仅是用弓箭是无法解决这些人了，不过在发起总攻之前多消耗一些敌军也是不错的选择。

“伤亡如何？”

刘遐焦急的询问着手下，两翼的敌骑慢慢退去，不少骑手射光了身后撒袋中的箭，不得不撤出战列，而一些心切的骑手竟然离的太近，而被突然冲出的晋军戟手勾住，放倒，当下就是乱刀分尸。

“回大人，伤亡不甚很大，军中倒了百十多个士卒，民壮的损失还未计算。”

一千多骑射手制造成了这样的伤亡，刘遐还是满意的，如果这样坚持住，等到下邳的援军一到，局势就会变得有利于自己了，只是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对面隆隆的战鼓声。

浑身铁甲的后赵甲骑具装面无表情的在阵前列队，重骑们放弃了弓箭，只带着长枪和盾牌，浑身的杀气望着前面拿着长矛的晋军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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