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你最宝贵
作者:庭和雨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57

“辛大人!辛大人!”

方三急冲冲的冲上城楼,却看着辛晏,杨宣等人在城楼上悠哉的看着风景,全然不顾城外越来越多的羌人。

“大人,眼下这群羌蛮还只是乌合之众,请派兵将其击溃,否则,越聚越多,到时候就危险了啊!”

“混账,你懂些什么!”

杨宣怒斥着。

“辛大人带兵十几年,打这些羌蛮最有心得,你一个小小的队长,竟敢在这里呵斥城守!不想活了吗!”

“可是,杨大人,这个架势,羌人会越来越多的,我军人少,不能等他们集合全了再战啊!”

“够了!一个小小的队长敢在这里胡搅蛮缠,要不是看在你是世子亲兵的份上,早就把你正法了!来人,带他下去!”

杨宣摆摆手,两旁兵士很快上前,把方三架住,带下城楼。

“杨大人,您就真的不怕吗?”

辛晏看着这一出,笑着对杨宣说。

“怕?怕什么?有辛大人在,何俱只有啊!”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辛晏,杨宣两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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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弯刀毫不留情的划开了人体,持棒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还有如此锋利的兵器,只是嘴巴大张,旋即倒下。

“谁还敢来!谁还敢来!”

张定眼睛已经充血了,家中大门敞开,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下想要急着进去却又被这十几个不知好歹的人缠住,焦急之下,下手也不再有所顾忌,弯刀所过之处,必定饮血。

“啊!”

十几人看着张定凶神恶煞的神情,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畏缩的不敢上前,张定步步紧逼而去,一人逼得十几人后退,又是大喝一声!

“还不快滚!”

这一声如同最后的稻草,这十几人迅速逃窜而去,纷纷扔下手中的木棒等凶器,抱头而逃。

“母亲,母亲,姐姐,你们在吗!”

张定顾不得追赶,一个箭步冲进家中院子,只是空荡荡的并无人影,连往常总是喜欢笑嘻嘻的迎接自己的老管家也是不见踪影。

“你们在哪里,哪里啊!”

张定冲着每一个屋子喊着,环顾四周,竟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们在哪里!在哪里!”

张定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是空气中除了自己的回声,什么也没有。

“你们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我是驹儿,驹儿啊!”

张定扑的跪倒在地上,疲惫,伤心交杂着内心,嘴里喃喃着。

“我是驹儿,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啊!”

“嘣”

张定听到伙房传出什么声响,眼前似乎出现了人影,只是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不清楚。

“你是谁!”

一个瘦弱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张定用力擦了擦眼睛,

“怜儿!”

张定冲了上去,抱住,怜儿,

“怜儿,怜儿,你还好吗?其他人呐?母亲,姐姐,其他人在哪里!”

怜儿看着浑身是血的张定,蓬头散发,竟一时被吓着,大哭了起来。

“弟弟!母亲,和我们都在!”

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切紧张,焦躁,恐惧以及面对着的不公似乎都烟消云散。

几十年后,已经是征东大将军,持节,都督秦,凉,雍三州诸军事的张定在讲武堂的开课典礼上回答学生,什么是他最幸福的事的时候,这样回答。

“当你已经感觉世上最亲的人离你而去,而丧失一切奋发的动力的时候,突然听到她们健在的消息时候,你会感觉那是你一生中最宝贵的声音,那是你奋斗,付出的一切的动力源泉,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守护她,是你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所以,用你的一切,去守护你最宝贵的!”

征东大将军拔剑而出,台下上千名学员齐声应和着。长安城中响起无数热血青年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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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世子连着几日都没有睡觉了,彻夜守候在叔叔身边,只是医官们现在已经无计可施,只是每日用些热药来祛除国公身上的寒症,其他的也是无可奈何。

“马参军,如何是好,您该做个了断了!”

索孚等几人围住了马岌,讨个说法。

城中这几日的骚乱越来越有演变为暴动的倾向了,先是十几家卖售粮食谷物的店肆被抢劫,随即,城中几家富豪人家也被打劫,城中的兵力严重不足,亲卫们这几日已经全部都被调到一线,只是区区八百人的亲卫,即使是加上侍从们,也不过两千人,而城中需要派兵把守的士族之家太过众多,许多凉州外派的官吏们都是把家眷安置在姑臧城,居住分散,这几日为了要这些人的居住地址,和应付不断前来请求援助的士族们的信使,就已经让府中的几个参军们焦头烂额了。

“诸位大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不是粮食闹的吗,在下建议,还是开仓放粮吧,这样,得了粮食,这些乱民们自然也就会散去了。”

长史泛?已经不在府中办公许久了,只是这几日城中乱成一团,是在无人主持大局,只好又把他老人家请了出来。

“放粮?放给谁!现在谁敢放?放了粮这些乱民就能出城?这几日他们抢大户估计都抢的不想回去了,要我说,城中还有八百亲卫,全部抽出来,杀光这些乱民!”

长史马谟也算得上是伺候过好几任国公的老人了,只是这位老者脾气比起其他人大了许多,这几日的骚乱,老先生在姑臧城中开的好几家店肆也是被洗劫一空,损失惨重,因此憋了一肚子火气。

“杀光?这城中眼下有好几万人,要是全部杀光了,明年开春,谁种地,打仗去?何况,这些都是凉州子民,也是生计所迫,不应该如此杀伐。”

陈珍不同意派兵镇压,只是一时也是拿不出更好的主意。杀人与被杀,城中这几日的抢粮活动已经越来越变得暴力,不时有人在抢粮中被杀死,或是被抢者反抗而被抢劫者杀死,哭喊声和烟雾不时的在城市上空出现。

“要不要告诉世子呐?毕竟瞒了这么久了!”

站在一旁许久不说话的卢鸿插了句嘴,只是看着神情恍惚,还跪在张茂病榻旁的世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