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劝进大事
作者:庭和雨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82

“但凡凉州官吏诸人等,务必上思报国,下安百姓,复我疆土,兴我群族!”

“礼毕!叩拜!”

司礼官高声呼喊着,灵钧台下,密密麻麻的跪倒了众人,跟随着司礼官的呼喊,站起,叩拜,每人身上都用白布缠住额头,如同一片雪白的世界。#手打吧随风手打 #

“今道路间隔,盗贼横行,祖宗陵墓尚在蛮人之手,衣冠南渡而王师不返,非常之时,自由先帝使节,治中从事,史大人,下诏令!”

司礼官又是高声而出,声音顺着空气传递到台下每个人耳中,刚刚站起身的众人,随即又下拜。

“加封凉州世子,张骏,凉州牧,西平郡公,大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凡凉州文武将佐,悉听于命,不从者,杀无赦!”

“是他!”

站在台上的张定一身重孝,只是看到史淑一出场,还是震动了一下,这不就是那个跟自己饮酒聊天的老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册封凉州牧呐?

“这位是先任憨帝派往凉州的使节,当年长安陷落,先帝蒙难,自此流落于姑臧,不得难返,只是这建兴的年号,和这些老人们也是一直沿用至今啊!

陈珍在一旁叹气说道,虽然国公身体从去年起就已经不行了,但是没想到今年开春之后反而病情加重,更加厉害,而眼下凉州的局势,如同一锅煮开的沸水,让人实在无法看透。

“待会儿礼毕之后,诸位大人必然会力劝世子称王,你怎么做?”

陈珍悠悠的说道,张定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个霹雳。

“称王!那不就意味着凉州脱离晋室,独立而成王国了吗!”

“我们眼下的局势,和独立的王国又有何区别!”

“是啊!”

张定默然了,凉州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中央来的官吏了,像史淑这样的先朝老人们纷纷凋零,而张定这样的新生代开始登上凉州的舞台,他们没有经历过国破家亡的痛事,也没有感受过大一统的威严,凉州,早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势力了。

“树大而招风!”

张定默然回应着,说完,随着众人走入宣室之中,陈珍看着张定的背影,不觉得笑了。

“国公薨,世子即位,理应昭告州内众人等,树立威严,同时,州内大赦,让众人感受仁慈,如此,方可以安心治理州内!”

马岌站出来说道,张定在一旁听着,这些都是老故事了,每一次的换位之后,都必然会有一次大赦,张定关心的并不是威严的问题,而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手下诸多罪犯们,比如杨宣,姜聪等人从幕后转入台前,给予他们这半年来辛苦之后的一些补偿,更重要的是,大赦之后便是恩赏,如此一来,若是西平多了几个官职,也可以把方三,日沃布等人安插进去。( 落叶手打)

“如此自然,诸位大人皆是前辈,那就有劳诸位大人,商议个方法出来,然后照办便是!”

张骏点头称诺,

“国公薨,则健康需派人前往通禀,虽然道路不通,但是臣子赤诚之心尚在,应遴选忠诚,可靠,机智的使节,告知姑臧之事,并且请求得到朝廷的承认!”

陈珍站出来说道,史淑册封张骏是按照晋朝的法统,张骏还是晋朝的官,因此换位之后必须派人前往首都通告,张骏刚想点头,索孚便跳了出来,

“按照陈大人如此之说,甚有道理,但是若是如此,岂不是长安也要派人报丧了?”

“长安!”

众人皆是一震,长安是匈奴人的汉赵国的首都,去往长安报丧,并且通告结果,等于张骏承认凉州之前的称臣不但有效,而且自己主动称臣于匈奴人。

“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世子向蛮族低头吗!”

阎肃听不下去了,张茂在世的时候,他就敢借着张轨的名义教训修筑灵钧台的张茂,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更是受不了索孚的观点。

“阎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当年国公接受了匈奴人的”凉王“称号,自然理应前往通告,而至于世子是否接受,那还要看世子的心思!”

索孚随即把这个问题转了过去,阎肃还想发作,却发现无话可说了,长史马谟出来调和,

“眼下国公尸骨未寒,我等身为西平公府的臣属,理应尽心辅佐世子理政,这些事情,就不要再纠葛了!”

张定看着这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并不做声,凉州独立成为王国的趋势已经无法避免了,但是自己还是想知道究竟那些人对于劝张骏称王十分热衷,因此,这之前的口角,不过是为了引出之后关键的铺垫而已。

“马大人所说正是,我凉州乃华夏之邦,岂能向东而称臣,当初国公忍辱负重,不过是为了凉州境内子民保全所作的权宜之计,又岂能继续!”

索孚赶紧做了自我检讨,马谟很满意,只是随即索孚口风一转,继续道,

“只是,凉州为国守西门,至今已经二十余年,百姓南望王师二十余载,黑发人成白发翁,至今而已,先武穆公一脉,为国尽忠,凉州将士,为国效死,然则至今北伐之计无从谈起,祖宗之地尚在蛮人之手,诸位大人,这是为何!”

索孚说的都是实情,只是这其中牵扯到的原因太多了,凉州到了如今也仅仅是只能自保而已,关中的匈奴人还十分强大,而东面的石勒,更是凶狠。

“索大人的意思是?”

“名不正则言不顺,眼下我等空有杀退蛮族之心,却无朝廷之认可,国公为国付出甚多,眼下还只是郡公一级,何其不公,我等为何不力劝世子称王,对内,出外讨伐名正言顺,对外,则是与这蛮族平起平坐,不用受辱屈尊于其下,如何?”

“该来的,终于来了!”

张定心理默念一口气,正准备反驳,却看见世子张骏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怒斥道,

“称王之事,无论是那匈奴人的王,还是自称的王,都比不得我这西平公来的尊贵,来得光荣!祖父,家父,叔父两代人的英明岂能毁在我一人手里!以后若是再提此事!定斩不赦!”

说完,一人离开,留下傻了的众人,盯着索孚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