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
作者:神秘女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21

看小玉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石头,把方才那包着~手帕一并捏于碗边,这么说着话,就已经来到了桌边坐了下来,她坐下来后,把那手帕打开后,将里面鲜艳的指甲花全数倒入这个石头中了,然后她在石头轻轻把指甲花都一一捣磨成了花汁,然后她又拿起一小包明矾放进了石头中,再次用力把这明矾同指甲花汁都混合在一处,当最后两完全溶合于一处后,她才把视线重又投回了段玉郎身上,并笑着道:“我弄好了,你要不要涂一点?”

段玉郎立刻把手从危险地带拿了开去,他皱着好看的眉毛急道:“这种东西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才不要涂呢,你要玩的话,自己玩,我也可以帮你弄。这花汁很不容易涂的均匀的,涂不均匀反而难看地像是没有洗干净手指似的,反而更加的难看!”

谁知道说到这儿却见她本来还晴好的小脸此时却突然的阴云密布了,其是是小玉此时突然想起了在现代社会时她那次跟踪张胖儿在卖化妆品的柜台前,被他表妹强行涂上指甲油的情形,所以心里很不好受,但她又不能把这样的话告诉段玉郎,因此略想了想后,便开始用一只小小的猪毛刷把那浓稠的汁液尽数涂在自己的指甲上。

段玉郎借着夏日树荫下的天光看着她把那些呈深红色的花汁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涂在自己的指甲上,但当她用右手涂完左手后,再反过来用左手涂右手时,却非常的费劲了,一不小心就会涂出界外了,为了不让她把自己的小手涂成小猫爪子,他看着她因为焦急和小心而憋出的汗珠儿,和那随着呼吸而微微抖动的浓长眼睫,笑着道:“这边我来帮你涂吧,你看,你地涂法儿就不对!”

他说完就势接过了小玉递过来的猪毛小刷子,一边沾取了花汁,一边耐心的解释道:“不要一下子用这样浓的色彩去刷,师傅给你们上图画课时,可曾说过,画工笔时颜色要用水调淡一些,然后再一层层上上去,如此反复数遍,色彩才可以均匀。

他说完已经开始用他自己说的方式给她描画手上的指甲,小玉看着近在眼前他那似乎是被放大的脸,那好看地脸上,是一脸的认真和严肃,心想,难怪别人说认真时的男人最好看,现在想想,自己面对段玉郎这早就看了不知道有多熟悉的脸,心跳也会忍不住的漏跳上两拍呢。

等到段玉郎细致的把她右手的五个指甲一一渲染完毕之后,她把两只手都举起来,比较了一下,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知道,自己那在匆忙之间就胡乱涂上的指甲有多么的不好看,可是现在那植物颜料都已经渗入了指甲内层,所以想洗掉重新涂也难了,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了下来,并在心中有些责怪段玉郎地意思,心想,既然知道其中的秘诀,为何不早点说出来,挑这个时候说,自己这才会把左手的指甲画的像个小花猫似地。

段玉郎可能是看出来她的想法,是以笑着曲起修长地手指在她的鼻端轻轻一刮后道:“小傻瓜,怎么啦?怪我没早点说?其实我也是才知道应该这样涂的,从前我小时候,母亲也总是把指甲画的乱七八糟的,还总是被我父亲嘲笑,而我当时也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涂,至于这个薄画多涂的方法,也是刚刚才有地灵感,所以不是故意害你指甲不漂亮哟!”

段玉郎和小玉两个人一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可开交,却不料前院地一个妈子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小声地道:“主人,宝姨过来了!”啊?小玉当下开心的一笑,她立刻像孩子似地由桌前跳将起来,一边往前跑,一边笑道:“宝姨也来了,我可想死她了!”说完她当下就向前院跑去,而留下笑着摇头的段玉郎带着那妈子匆匆慢悠悠向前院走去。

宝姨本来也不想出来。可由于最近园子里生地事太多。她自己面对了一系列事件后。压力也比较大。是以看着天好。又趁着大白天地。所以也赶到这庄上来放松放松。她此时正坐在堂屋里喝茶。就听到外面一串串银铃似地笑声。一抬头处。可不正是小玉打外面跑了进来。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小玉地精神状态不好。现在看她地样子。也就放下了心来。

小玉一跑进来。就立刻扑到她近前。一边嗲声喊着‘宝姨。宝姨’一边跟笑着说这些天生地事儿。很快外面段玉郎也一脚跨入了门内。他一边在后面走一边道:“你看看你。才出来几天。没给园子里地们管着。这精神头儿就这么足。你也好歹等你宝姨歇好了再烦她呀!”

三人见外面天光正亮。太阳也比较刺目。是以就留在屋内。段玉郎安排仆妇们多准备些茶点。再弄一壶竹叶青过来。三人对坐着。喝茶地喝茶。饮酒地饮酒。一边吃着诸如芝麻酥。香豆。桂花凉膏。豆沙团子这些小点心。一边说着话。这时段玉郎率先想到一个玩法儿。他笑着道:“如此也不好玩。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吧!”他说完见宝姨和小玉都拍手叫好。便把游戏规则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游戏地规则是这样子地。先由一个人开头出个四字题目。然后由下面一个人用四个字赋诗一。而这诗五言七绝不限。就是那四个字地顺序要连贯。并且要分别出现在第一句和第三句地最后一个字处。第二句和第四句地第一个字处。以四句为限。至于题材嘛。想到什么用什么。都统统可以。

他说完这些规则。并问另外两人都明白了没有以后。便自动打头地出了一个题目:“夜上高楼”按照顺序。他地下位坐着地是宝姨。宝姨略略思量了片刻之后。便悠悠地说了七言:“良人寂寞孤独夜。上元佳节独小酌。何人所谓城墙高。楼有相思千万尺。”于是三人都拍手叫好后。轮到宝姨出题目了。

她略略想了想后道:“红颜未老”。接下是小玉。于是小玉也想了想。道:“遥忆昨夜烛影

色如旧长短否。君拭笑眉妆成未,老去故人隔帘泪。个诗的意境难免有些凄哀,所以三人都不大开心了,这时小玉也觉得自己的诗有些扫兴,于是赶紧把自己的题目出了后,便坐等段玉郎地回答了,她的题目是:“莫离君怀”。

段玉郎的思维极快,这四个字他听到后,只略停顿一小会儿后便有了诗:“江上雪夜独余默,离妾去兮何时回。

手把寒衣亲赠君,怀有余香暗泪痕。”那知他这诗做的极为哀怨,不仅惹来宝姨笑他道:“敢情我们玉郎这是负了何人?如此缠绵?”段玉郎挑了挑眉头后道:“少要打岔,我这下面的题目眼看要出来了!你且接招吧!”说完他出了一个“金粉世家”的题目。

谁知这题目一出,宝姨的思维顿时向陷入了远处地不知明处,她眼看着窗外沉沉的树影,隔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日落西山遍地金,粉壁乌瓦何处寻。却是当年王候世,家余四壁无屋顶。”她本来还要笑段玉郎的诗词太过哀怨,想不到自己偶得的这一却也是如此的忧思重重,一时三人都感觉到了压抑的情绪,这时宝姨却又出了下一题,为:“天涯此时”

小玉思虑了片刻后悠悠道:“抬头方有一线天,崖底可见断魂烟。他日秦王亦到此,时运高低谁来怜。”她本来只想着拼出这诗,也没有学过什么,但一说出口现自己说的也是些叹息凄伤的诗句,一时心中难言忧伤,因此伸手取了段玉郎的酒杯仰饮了一口后,出了个题目:“秋日春潮”后,便又一言不等着段玉郎的回应。

段玉郎皱眉片刻后,突然笑着把自己想出来地诗词说了出来:“我正年少不悲秋,日影天光踏远足。待盼来年处处春,潮音早现冻人无。”他这几句诗,恰如其分的表现了一个少年欣欣向荣的心态,更表现了那少年对美好生活和明天的向往,因此此诗一出,如同一阵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般,把席间那阴沉地气氛一一吹散了。

当下三人都默许了把这个游戏停止于这欢快的诗词前,这时正好有下人妈子进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妥当了,问可不可以先用餐了,三人看看外面地天光,想是已经到了晌午时分,虽然因为一直在打茶围,吃着喝着,腹中并不饥饿,但想想既然都已经做好了,不如就早些吃了,晌午后还好四处转转。

当下段玉郎吩咐可以开饭了,就有村妇过来收拾了桌子,又有几人轮流默默地上了酒菜,而段玉郎那贴身的妈子则留在桌边为三人一一布菜,她一边忙活一边笑着道:“这天气燥热,因而我让厨下给炖了只八宝鸭子,润肺滋阴,这天候儿吃最是滋补了。这妈子是段玉郎贴身的妈子,是他们由北边直接带来的,所以说了一口京腔,她边布菜,边将那盛放着八宝鸭子的砂锅盖子给揭了开来,并用专门用来布菜的筷子把那鸭子给分开了,给三人各盛放上一碗汤。

她给段玉郎和宝姨内各装了一只鸭腿,而给小玉地则是鸭翅膀,小玉看着三人的碗,心想,这果然是万恶地阶级社会啊,如果要是在现代,就断没有男人吃腿,女人吃翅膀的道理,因此她默默把碗扒到自己地面前,举起小汤匙先喝了口炖的又浓又白又香地鸭汤,那汤也着实是够鲜美的,完全不似在现代时那些用饲料喂养长大的鸭子,她心想,那时又无像味精,鸡精这样起鲜的调料,所以这汤全是靠鸭子本身的鲜味炖出来的味道呀。

却不料,宝姨和段玉郎在那布菜的妈子忙活完出门之后,都把自己碗中的鸭腿同时塞入了她的碗中,一时弄的她那小碗,同时就装满了那可怜的鸭子的二脚一手,给塞的汤都要溢出来了,她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感动,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此只好装出嘻皮笑脸的样子,对着他们两人嘿嘿笑了说谢后,便又埋头苦吃起来。

这一顿饭,不用说有这垫底的鸭肉同鸭汤,光说那乡下自产的新米所蒸的淡绿色米饭,再加上几样山野小菜,只让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的小玉吃的是饱的险些儿没吐了,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在现代时听相声听到的笑料段子,当中就有一段,是形容一个人饿的太久了,结果一顿吃的太饱了以后,捧着肚子僵立在桌前,连说话也不敢大声,着实是因为怕吃太多了,一大声说话,就会吐出来,她记得当时那人还说了什么,最后拿一颗丸子挡着,也是怕吃下去的食物动作大了会出来,就可惜了。

段玉郎和宝姨当下便看出来她的状,见她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直着上半身坐在桌前,都也是一幅想笑也不敢笑的样子,因听宝姨道:“前些年我们还在北边上的时候,有个老妈子来园子里卖女儿,一共五个小姑娘,说是她的女儿,可一个干巴老太太那儿来的这个年岁的女儿呢?再看她一脸贼精的样子,想必是个一生做人肉生意的老人牙子,而她所典卖的这些个姑娘可能都是她拐带来的,是以个个面黄肌瘦的。”

她正说着,外面又有仆妇们送来了漱口水同热毛巾把子,伺候着她们净了手面,又漱了口,才又送上了香茶,宝姨才又接着笑道:“后来我们见那几个妮子都还不错,就一一典买了下来,交易完毕时,她正赶上饭点儿,我们就招待她用饭,结果她也好像是数月没有吃好的,可能是赶上荒年,从灾地儿过来的,所以一个人就吃了大半锅饭,连着一大盘子油豆腐炖猪肉粉条!当时吃的那个干净呀,连汤都被一饮而尽了,想是饿的极了。”

她这说无心,听有意,当下小玉就联想到了自己,唉,真是丢脸丢大了,说来也是到了这古代后,就只有这顿饭是暴饮暴食了,唉,想起在从前,或说是在现代,只要是和张胖儿吃饭,又哪一顿不是吃的满坑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