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利好似知道两个人要过来一般，远远地等再那里。

就是上次离开的那块岩石，斜靠在上边，闷声不说话。

零认为，他应该翻开一本小小的圣经类的老书，佯装阅读，这样更符合他的形象。

“您来了。”他离开岩石，“欢迎再次来到魔龙会。”

不知道对零说的还是对索拉说的，表面上，两个人都是他应该尊敬的对象。不过，零不认为有人能做到绝对的表里如一。

“你好，阿特利，几天不见，看起来憔悴了好多。”索拉笑道，“我想见见那些龙，或许应该有一些可以谈的。”

“可以。”阿特利为两人让开一条道路，“跟我来吧。这几天争执有一些离开，我看着都觉得头疼，或许出来这里感觉会好上很多，我以为你们会晚一些过来。”

“是吗，亏你还真能忍，一直没有走开。”他说道。好像是在嘲笑那只郁闷的黑色裂空——阿特利肯定有一些苦衷，才会这样。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乱石堆，七拐八弯地，也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长着杂草，所以地下的入口才可以显得如此隐秘，因为地面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的，也不会有人想到，这里还会有一片地下宫殿般的建筑群——再远一些，就是森林了。这样的景色在天空之城的城郊相当平常，同样的，地下室类的建筑也绝对不少见，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地窖，或大或小，这种建筑方式可以很高效地利用地皮，而免去城郊的过度开。

零跟在后边，下意识地紧紧扯住他的衣袖。

因为来过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回忆，但是毕竟是在敌人的地方，而且满是破坏力高的裂空龙——即使他们是人类形态。

“放心吧，零。”他微笑地将零的五指掰开，“跟在我后边就好了。这些希望融入人类社会的精灵，在很早以前就接受了人类的生活习惯，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古老的，正统贵族一般的自我约束，在某一种程度上使他们的危险性甚至低于普通的人类。”

他使了一个眼色——和那些精灵打交道其实很轻松。

零松了一口气。

对于这里迷宫一般的通道已经不算陌生了，以为她曾经用过几天的时间在这里闲逛过，记性虽然不好，但是意识上的习惯还是在的。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有很多裂空在吵架的，叫做会议室的那个地方。

之前要路过那个琴房，很小的一个房间，摆放着一套简单的待客桌椅的地方。

零在那个门口停了下来，她又一次拉住了索拉的衣袖，将他拽入其中。那天练琴的家伙已经不在了，这里显得相当安静，琴键上边的盖子是翻开着的，用手指拂上去，还能隐约感觉到未完全散去的热温。

上边摆着一张薄薄的钢琴谱——似乎上次看见的也是这一张。

“这曲的名字叫什么？”她取下那张曲谱，将它递到索拉的手上，“好几次我路过这间小琴房，每次听到的都应该是上面这歌。虽然我很想知道它的名字，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过零觉得，那钢琴相当的好听，相当的亲切。

“卡农。”

“卡农是什么？”

“像生活一样，看似一层不变，但是细细品味，又能有很多不一样的体会。多种多样的体会将生活点缀得多姿多彩。又可以看作是某一种有始有终的追随，生死缠绵的感觉。千百年来，魅力不减的一经典。”他解释道，“背后有很多不一样的故事，组成不一样的卡农旋律。曲谱上的只是其中的一种，依据演奏者的心情，还有听众的心情，能表达出好多好多的东西。”

“哦…”

想不到他会说出那么多东西，本以为钢琴这种东西，他是完全不沾边的。

“你会钢琴吗？”零还是问。

“算是会吧。”沉思了一阵，“学过(eb用户请登6。xs.com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6ap; 一些，但是不擅长。”

“你的卡农呢？”

“我觉得你有些折杀我。”他笑道，“会一点点，但要让我用钢琴去表达的话，断断续续的琴声当然不是我的生活追求。”

说完索拉将琴谱递回零的手中，“曲谱是二重奏的卡农，只有一架钢琴的话，演奏是相当不完美的。”

似乎是很有深意的话，因为零在这里听到的始终只有一架钢琴的声音，一个人静静地弹着二重奏其中的一部分，必然是一直在期待着另外一部分。

零点点头。

阿特利已经在前面走了好远，到会议室的路已经跟丢了，带路的人还没有现两位访客停下了脚步，也暂时还没有折返回来。

“我们走吧。”他说道。似乎不是很喜欢呆在这里，不知道是为什么，“谈正式要紧，若后边还有机会的话，这些事情可以慢慢去了解。神殿的图书馆里，也有关于卡农的记载，虽然有一些古老，但那些都是相当正统的，原滋原味的。”

虽然原汁原味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不过人们却相当固执地去追求着原汁原味。

“这里的警卫好像很松。”零问。

“对的，因为能来到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吧。并且，能来到这里，那些人已经是不需要再监视的，于是警卫几乎可以省略掉，至于一些突情况的话，那些固执的裂空可以客串一下暴力分子的角色。以人类的生活方式压抑这自己的行为，它们也是相当需要泄的。”他的话很多。刻意地向零介绍了很多别的东西，尤其是精灵选择了人类化这一方面上，几乎每次对话都打算提一下。

“你们刚才怎么了？”阿特利已经折返了回来，脸上挂着一丝不快，客人走丢之后的慌乱表情还没有完全消失，“会以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也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见面时间，是否考虑去一下？”

“就现在？”零问道。刚开完会，未经过休息的时间马上进入谈判，是相当不妥的。

“是的，如果你们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他点了点头，“毕竟过来的目的主要也在这里吧，没有必要拖拖拉拉的。”

索拉点了点头，带着零走进敞开着门的会议室。

两个人在围成一圈的桌子边上坐下，正对着对面十二个人型的裂空神龙。清一色的绿色长袍法师装扮，或许那能代表它们的身体颜色，就像阿特利那样，喜欢用黑色的亚麻布将自己“包”起来。

吵得不可开交的会议才刚结束，面红脖子粗的，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甚至依旧能看到残留的不快的神色，但终究也已经统一了意见——看似这样的，否则会议不可能结束。

零不知道要真正谈一些什么东西——她是让索拉带过来的。

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关于神殿的，冥王龙和裂空龙之间的恩怨，以这个为主题，在谈一些细节。如果谈崩的话，或许就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持久战斗。

“欢迎你的到来，索林·菲拉·希瓦先生。”对面终于开口了，从左边数起第六个裂空，也就是中间那两个的左边那位，“我们将繁琐的理解省略掉，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清了清嗓子，另外一直裂空从桌子的对面递过一沓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