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晋商(中)
作者:冰原画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45

祝诗竹挟了一筷鳝肉,送入嘴口,品味良久,半响赞叹道:“果然是一品美味,若然今日没有遇见乔东家,祝诗竹只恐这辈子也尝不到如此佳肴。”乔文定闻言心花怒放,笑道:“祝妹妹若是喜欢佳肴,你让伊兄弟陪我左右,我乔文定带你们周游四海,把天下美味,吃个干净。”祝诗竹道:“这个,我,美味倒是很诱人,但愿哥哥有大事,我不敢阻挠。”乔文定正要深询,楼板叮叮咚咚,一名师爷慌慌张张,闯了进来,急道:“东家,事情不妙,有人在关帝庙前砸台。”

乔文定惊道:“我等与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人砸我台面?”那师爷道:“东家,据闻是一个叫七仙门的江湖帮派,要收取保护费。”乔文定道:“护卫何在?”那师爷道:“护卫全被打得趴在台上,起不来了。”伊愿一闻七仙门人前来捣乱,怒不可遏,说道:“东家不必烦恼,此事我帮你处置。”乔文定道:“伊兄弟,对方人多势众,你、你身子单薄,还是莫惹为好。”祝诗竹笑道:“东家,你太小看了我愿哥哥,便是那七仙门主李愚桥,前日里也败在了他手下。”

乔文定听祝诗竹如此一说,半信半疑。伊愿也不解释,提了青虹剑,和师爷头前向关帝庙赶。少顷来到戏台,却见几名护卫躺在台上,痛苦哀嚎,几名七仙门人手持利剑,站在台上耀武扬威,气焰嚣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一名七仙门人见师爷领着伊愿前来,也不惧怕,叫嚣道:“师爷,你要搬救兵,也得请些大块头的,就这瘦弱小子,老子一脚便可把他踢出三四十丈。”伊愿纵身上台,说道:“你踢我一脚试试?”那门人道:“你还不信?”飞起一脚,重重踢在伊愿大腿上,伊愿受踢,纹丝不动,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七仙门人腿骨迸裂,痛得翻倒在地。

其余七仙门人见伊愿似有神助,不敢小觑,一声呼喊,将伊愿围在垓心,挥剑乱刺。伊愿恨极七仙门人,当下再不容情,青虹剑拔出,便出荆楚剑法,不过三五招,七仙门人无一幸免,统统死在台上。祝诗竹双手抱胸,在台下微笑观看,乔文定提心吊胆,生恐伊愿有失,却见不及几个回合,七仙门人齐赴黄泉,不禁颇感意外。

伊愿跳下台来,说道:“乔东家,今日多蒙招待,兄弟有急事要去浙江,他日有缘相会,再欢叙不迟。”乔文定道:“伊兄弟,你杀了七仙门人,他们岂肯善罢甘休,必定沿途加害于你,你要小心为是。”伊愿道:“多谢东家提醒,小弟自会谨慎。”乔文定道:“我正好要去杭州,有商务事情料理,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祝诗竹见有大财主随行,必定还有美味在前,笑道:“如此最好,能与东家同行,是妹妹三生修来的福份。”乔文定吩咐一名师爷料理受伤护卫后事,也不回客栈,买了三匹快马,伊祝愿先的那两匹便留在荆州,三人向浙江疾驰。

这一日到了武昌府,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在房中收拾停当,来到大堂用膳。既到武昌,自然武昌鱼这道名菜是少不了的,武昌鱼得名于三国。出自左丞相6凯上疏 “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一句。祝诗竹素来不关心出处,只管美味,挟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那鱼肉滑而鲜嫩,清香别致,果然不负盛名。乔伊二人见祝诗竹双腮鼓动,吃相娇憨,不禁相视一笑,各自举箸品尝。

堂中原先就坐了不少食客,整个堂内闹闹哄哄,忽然大门一阵脚步声响,又走进来几名魁梧大汉,一名汉子叫道:“小二,快上酒菜,先将那现成的卤肉,切上十斤端来,爷爷腹中饥饿。”小二道:“几位大爷请坐,小的即刻上菜。”几人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一人道:“王三哥,这响马帮素来只在北方行动,今日里跑到我长江码头,和我长江帮抢夺地盘,真是欺人欺到眼鼻子下来了。”那王三哥道:“孙六弟莫急,咱们秦帮主号召江上各个码头堂口,带领全部兄弟,齐会武昌。那响马帮贼子虽然剽悍,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哥儿一人一刀,把那不可一世的响马帮匪,杀个精光,叫他有来无回。”

另一人道:“

王三哥,听说闵束阁那老头儿也来到武昌,那老头儿一把龙雀刀纵横北方武林多年,据闻未逢敌人,咱们须得小心行事。”那王三哥道:“赵四弟,你莫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那闵束阁老儿虽然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年事已高,俗语云乱拳打死老师傅,我等正当壮年,他一个朽木老叟儿送上门来,正应了前面那句古话。”那王三哥本名王大邦,是长江帮汉口码头的香主,擅使一把朴刀,武功不弱,是以言词之间,才敢藐视闵束阁。其余几人,是汉口分舵的帮众。

不一刻小二端上卤牛肉,几人正要大快朵颐,眼前一闪,一支竹筷**桌面,那竹筷入桌三分有余,力道未尽,兀自簌簌作抖。几人大惊,王大邦抄起朴刀,跳开身来,叫道:“哪条道上的朋友,少开这种玩笑,有种的出来过上三百回合。”四下里食客尽皆惊愕,停止箸筷,疑神观看。王大邦叫了几声,无人应允,那赵四弟用力拔起竹筷子,说道:“王三哥,许是道上的朋友和咱们开个一玩笑,并无恶意,那朋友既然不愿现身,咱们就不勉为其难。”

王大邦复回座位,几人伸箸挟肉,一人眼尖,叫道:“大伙儿小心,这肉上有蚂蚁。”几人凑近一看,见好端端的一盘牛肉,不知何时,上面沾满了乌黑蚂蚁,现下正是冬季,蚂蚁虽然不会冬眠,但也应呆在巢**避冷,怎的无奈跑到桌上?几人心里暗呼不妙,知道有人搞鬼,那人手法高明,丝毫现不了端倪。那赵四弟骇然道:“王三哥,这店中古怪,咱们且换一家再吃。”

王大邦道:“好。”一挥手叫来小二,责道:“你这牛肉,上面沾了蚂蚁,爷爷今日心情好,暂不与你计较,下次再敢这样,砸了你的招牌。”那小二瞧见诸多蚂蚁爬在盘中,不禁惊惶无比,不知所措,只得道:“对不住几位大爷,小的们疏忽,马上换过。”王大邦道:“不必。”提起朴刀,便要向店外行去。最后一人,后脚刚要跨出门槛,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竹筷,射入背心“命门**”,那人啊的一声,仰倒在店内,顷刻死去。

前面几人听得声响,转身一看,叫道:“孙六弟,你,你怎的了?”王大邦放下朴刀,走到那孙六弟身旁,食指一探,已无鼻息,叫道:“弟兄们快抄家伙,这贼子武功高强。”几人拿起兵器,巡视店内,见堂内食客饮酒的饮酒,吃菜的吃菜,并无异样。那王大邦小心翼翼走到伊愿身旁,目视伊愿良久,拱手道:“长江帮汉口分舵王大邦有礼了。”祝诗竹道:“你有何事?”王大邦道:“适才我兄弟死在门口,恕在下眼拙,不知是否是这位兄弟动了手脚。”伊愿道:“我好端端的吃菜,你死了兄弟,我也同情,莫要怪错好人。”

王大邦道:“既然不是兄弟,但听言下语气,必然已知是哪位高人所为,烦请兄弟点醒在下。”伊愿道:“我没看见,你去问别人。”祝诗竹见王大邦纠缠不休,怒道:“走开,莫来烦我愿哥哥。”王大邦怒道:“老子横行长江多年,这武昌府是我长江帮地头,老子看这小子不顺眼,想教训他一番,你又待怎的?”祝诗竹素来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招惹是非,闻言笑道:“你想要怎么打?”王大邦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站在旁边,叫这臭小子与我大战三百回会。”

伊愿见祝诗竹惹下麻烦,不能善了,心下焦急要前往绍兴,不想多事,说道:“前面那桌,有位穿紫衣的姑娘,可能看清了适才一幕。”王大邦闻言,放过伊愿,来到那紫衣女子旁边,喝道:“女子,快快指出是哪个龟儿子害了我贤弟。”那紫衣女子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香茶,幽幽道:“邻桌那位兄弟,咱们素无仇怨,因何栽赃于我?”伊愿道:“我、我……”祝诗竹见那紫衣女子貌美如花,心下生起醋意,斥道:“你有种杀人,无胆承认,阴险毒辣。”那女子不及开口,王大邦道:“姑娘原来是位高人,得罪了,咱们出去过上三百回合。”那紫衣女子道:“王香主,你可曾听过‘风火雪明’四字啊?”

王大邦闻言,面色大变,哆嗦道:“姑、姑娘,不知你和这风火雪明是何关系啊?”那紫衣女子淡淡道:“我姓管,叫管梦蝶。”王大邦闻言吓得面如土色,不再纠缠,和几个属下,抬起那孙六弟,慌忙离开客店。那管梦蝶见王大邦离开,站起身子,浅笑呤呤来到伊愿桌旁,轻声道:“还没有请教两位兄台大名。”祝诗竹见她有意冷落自己,心头恼怒,忿道:“讨厌鬼,走开。”管梦蝶并不生气,微笑道:“妹妹哪点不满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