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阴差阳错
作者:春天枝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43

一个星期过去。

菜市场,蔬菜瓜类摊、家禽摊、水产摊、肉类摊、水果摊、杂货摊,各个摊位前人群熙熙攘攘,叫价的、砍价的,卖买双方各显神通。

马露蓉正在菜市场一处不太显眼的角落摆卖青菜瓜类。因为她人缘好,尽管摊位不好,可许多顾客都来买她的蔬菜。下午不到3点,还剩下几扎青菜就可以收摊了。她每天向菜农或者市蔬菜批部至多一担过手青菜,约斤左右。因此,每天她早上8点钟出来摆摊,中午一般12点多就卖完收摊。今天生意好,人气旺,她卖完一担青菜后,又到市蔬菜站批部要了第二担青菜,因此摆摊子的时间长了些。

一位老顾客走到马露蓉跟前,连价格也没有问,拿起一把豆角和几只西红柿、青椒就叫她过秤,三样蔬菜价格相同。她正称着,突然,邻居阿凤匆匆赶来叫她一声:

“露蓉,你还在这里忙活哇,快点跟我去,阿文要出事了!”

马露蓉一听,忙问道:“阿凤,你说什么,阿文他出什么事啊?”

“别管这些青菜了,快跟我走!”阿凤一把拉起她的手,随后叫旁边的一位摊主帮助照看一下马露蓉的东西,就惊恐不安地走出菜市场。

“阿文他到底怎么啦?”马露蓉一边走,一边问。

阿凤喘着粗气告诉她说:“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是因为水泥厂老板连续两个月不给工钱,他和另外一个民工爬上市内最高层的红河酒楼顶,扬言要跳楼!”

马露蓉一听,脸色瞬间大变:“阿文他……他怎么要这样做啊……”

“别说了,快走吧!情况太紧迫了!”

马露蓉跟在阿凤后面,急匆匆地奔走。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跑。

“阿文就在前面红酒酒楼顶层上!”阿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距离红河酒楼大约还有2o多米远,马露蓉远远看到楼顶上面站着一个男子,还没等到她看清楚,突然,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个男子从上面摔落下来了,很快从地面传来重重的一声沉闷声响。

“阿文!”马露蓉一边失声惊喊着,一边惊骇万分跑过去。她挤进围观热闹的人群前面,只见那男子扑在地上,脸部朝着地面,地上尽是一滩鲜红的血污,一动也不动。马露蓉顿时花容失色,她蹲下去,疾声哭泣:“阿文,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

周围的人群纷纷议论道:“唉,听说是打工不得钱,就寻死了,真可怜啊!”

“这年头,经常听说外地有民工因为老板不给工钱就跳楼的事情,没想到今天我们这里也生这样的悲剧,太惨了!”

“干嘛要跳楼自杀呢,老板不给工钱,可以去告啊!”

“哦,你以为如今打官司是吃豆腐啊?老妹,别想得太天真了。人家老板暗地里塞一个红包,什么问题不解决呀!”

“……”

阿凤挤到马露蓉身边,她仔细看了的死者,拉一把马露蓉说:“露蓉,别哭了,这人好象不是阿文啊!”

马露蓉一听,抹一把婆娑泪眼,注意观察到死者的体形,他比自己男人显得癯瘦许多。她俯下身子,这才看清楚死者的半边脸,果然不是自己男人。她一时尴尬不止。

正当她陷入窘迫之中,这时,从楼顶层冲下来的安基文气喘吁吁地挤到死者跟前,他一眼看到自己妻子正在抹泪水,惊异万分,问她道:

“老婆,你怎么在这呀?”

马露蓉看到安基文活生生地站在她身边,举起手掌不停地拍打他的脊背,悲喜交加,她连声嗔道:“阿文,你吓死我了!刚才听说你要跳楼,急得我糊涂了,见个人影掉下来,看也没看清楚就以为是你,气死我,你气死我了!”

安基文顾不上和妻子解释,他蹲下身子,摇动几下罗三的遗体,痛苦地叫唤:“罗三大哥!罗三大哥!你怎么就这样匆匆走了哇……”

原来,方才在楼顶,红河酒楼的老板正在给水泥厂岳厂长通电话,告诉岳厂长这里生的危急情形。酒楼老板递过手机,对安基文说:“喏,水泥厂长叫你们接一下电话。”

安基文接过手机,急切地说:“岳厂长,你快点带钱过来,罗三正站在红河楼顶旁边,人命关天,你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生人命啊!”

接电话的岳厂长见情况不妙,同时也担心万一生意外,也将会给水泥厂造成极坏的影响。因此,他在电话里答应马上带钱过来,叫安基文一定要稳住罗三的情绪。然而,安基文刚打完电话,正想对罗三说几句劝慰的话,突然,一阵大风吹过来,只见站在楼顶边沿的罗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重病在身的他,加上忧郁气愤相交,本来就弱不经风的身子一下子站立不稳,整个人儿往楼层边沿外面晃动一下,突然失去重心,半空中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就重重地摔下去了!

安基文急步冲到楼顶边沿,他双手趴在楼顶往下看,只见罗三一动也不动地扑在路面上。目睹这情景,他惊恐万状,回过头,尤如疯似的迅冲下楼层台阶。他一边奔跑,一边疾呼:“罗三大哥!罗三大哥!……”

冲到楼下,安基文跑得脸色都白了,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他看到几分钟前还是活生生的工友,瞬间就摔死在街道路面,目睹惨状,他忍不住一把泪水涌满脸孔,呜咽着轻轻地叫喊道:

“罗三大哥,你为什么想不开呀,方才岳厂长已经答应马上过来,你怎么就……”

他感到十分痛苦和窒息,再也说不下去了。

很快,12o急救中心的救护车驶来了,几个医生走到事现场,他们检查一下死者的眼睛,按摸一下死者的脉膊,用医疗听筒探听一下心脏,丝毫生命迹象也没有了。主治医生摇摇头,收起抢救器具。

接着,警察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向周围的群众询问了解事件生的情况。一名警察向阿凤问道:

“你能不能证明,这个死者是从这栋楼顶跳楼自杀的?”

阿凤说:“我不大清楚,方才我只见他从下面摔落下来。听说这个民工是因为老板不给他工钱,就爬上楼顶的。”

警察转向别的目击者,说:“你们谁清楚这件事的过程,公民有为公安机关提供证据的义务,希望知情者能够配合我们作笔录。”

围观热闹的群众,有的人不想惹上麻烦事,有的人因为有事情要办怕影响自己的时间,于是,66续续走开了。

警察看见红酒酒楼老板站在人群中央,他走到酒楼老板跟前,叫一声:“张老板,这件事在你们酒楼顶层生,我想,你应该能够给我们提供相关的信息。”

酒楼老板沉思片刻,开口说:“今天在我们红河酒楼生这起跳楼事件,我感到十分遗憾和同情,至于事件生起因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我闻讯后,立刻跟着大伙上了楼顶,我见情况危急,正在打电话与该民工所在的水泥厂厂长联系,叫他快点来,可能与欠工钱的事情有关系吧。噢,具体情况你问问这位先生,他和死者同一个厂的。”酒楼老板指着安基文说。

警察听罢,转过身又询问安基文:“酒楼老板说你和死者是同一个工作单位的,是吗?”

“是的,我们一起在市水泥厂打工。”安基文回答。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基文。”

“那你是否看清楚,死者到底是跳楼自杀的还是失足坠楼的?”

这时,匆匆乘着小轿车赶来的水泥厂岳厂长,正巧听到警察询问安基文死者是不是跳楼自杀,他希望安基文回答罗三是失足坠楼,这样水泥厂的责任就减轻了许多。因此,他趁安基文还来不及回答,赶到警察跟前,抢在安基文回答前面,说:

“同志,真遗憾,我来晚了一步。”

警察抬起眼睛,疑虑地望着他:“你?”

“我是水泥厂的厂长。”岳厂长解释道,“方才我接到我们厂员工的电话,说罗三正在红酒酒楼顶层寻短见,我担心生命案,就立刻赶来了,没想到……”

“噢,你就是岳厂长,这么这个死者是你的员工。”警察说。

岳厂长纠正道:“哦,员工倒不是,他是厂方临时民工,他到厂里打工时间还不久。”他停顿一下,想了想,转过话题说,“关于不幸生这件事的具体原因,我想,最好回到你们局里再详细说。”

警察思忖道:“这事情也许会涉及到某些机密,为了不在社会上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还是先回局里再说吧。”于是,警察同意了。

趁警察和其他警察处理有关事项时,岳厂长低声地向安基文求情道:“阿文,等一会儿你到警察局作笔录的时候,就说罗三是失足掉下楼的,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安基文见岳厂长眼睛里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目光,冷冷地一笑:“你放心,我的良心还没有泯灭!”

岳厂长听他这话,不知何意,内心一阵惴惴不安。他再次央求道:“就求求你,好吗?”

警察通知义殡馆来人运走死者遗体后,对岳厂长和安基文说:“请你们二位配合我们,回局里作一下笔录。”

安基文上警车后,马露蓉走到车门口,对安基文说:“阿文,等会儿你快点回家啊!”

安基文答应道:“你放心回家吧,我会很快回去的!”

警车驶远后,围观热闹的路人全部离散了。红酒酒楼老板吩咐几名服务员马上用胶管接通水笼头,用水冲洗地面的血迹。一名服务员一边冲,一边嘟哝:“***,今天真是霉气!要寻死哪儿不能死,跳河、撞车、上吊、服毒,哪种方式都可以啊,干嘛要跳来我们酒楼这儿作秀……”

另一位服务员劝阻道:“别说了,人家也挺可怜的,估计又是辛辛苦苦打工不能按时领到工钱逼迫的呢。如果让你遇上这,兴许下一个就是你呢!”

“呸,我才不会这么傻呢。如果老板这样对待我们,我就去告他!”

“别说了,等一会让老板听见你说这话,兴许悲剧就立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