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炉
作者:清澈渔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38

刚吃过午饭,李澈正在给李真讲些防身格斗的技巧,吕正风就派亲卫来找李澈。

李澈不敢怠慢,忙带上李真,匆忙赶往百户府。百户府离百户营房很近,很快李澈就来到大厅,见到了吕正风。

在场的人不但有吕正风,还有行军文书谢贤达,镇抚官孙伯远以及总旗官之一的张文显。

吕正风劈头问道:“李旗官,听说你今天赶走了两个军卒,可有此事?”

李澈已经意料到吕正风找自己的原因,当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回大人,卑职今天确认让两个人离开了本小旗。”

吕正风眉头紧锁,问道:“这是为何?”

“此二人不愿从军,强留无益,因此卑职便让他们走了。”

“你可曾有通知张总旗和孙镇抚?”旁边的张文显眼睛瞪着李澈,似乎要将他吃掉。而孙伯远也是一脸铁青。

“卑职想此些许小事,何劳两位大人?”

“事情虽小,不过影响军心呀。况且现在用人之际,招兵本来就难,你却无端擅自让军卒离开军营,不但影响军心士气,更让本官我担心你的能力呀。”吕正风如此说,已经比较客气了。要不是看在之前李澈献策剿灭闻香教红莲堂,为自己得了很多粮饷,再加上李澈扫平金风寨,也为地方安宁做了一份贡献,这份功劳报上去,更多的好处还是落在自己头上。

李澈一笑:“大人,兵贵精不贵多。况且军心士气,不是因为一两个人就会影响的。卑职如此做法,也是为提升我军士气着想。试想如果将此二人留在军中,每天怨声载道,危言耸听,才真正是影响士气。”

吕正风沉吟半晌,说道:“此事就如此吧。不过以后有此类事情,务必提前告知张总旗和孙镇抚。”

“卑职明白。通过今天的了解,有几件事情要请大人和几个大人多多协助。”

“你先讲来听听。”

“第一件事,卑职发现我小旗均火铳旗,但很多士卒手中的火铳不但型号不一,且多陈旧,质量粗糙,更别说哑火和自爆伤人之事时有发生,卑职想将旗中火器统一规格,将旧的火铳回炉另造。”

吕正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其实他早已看出这个问题,并有此打算,无奈手中缺钱,连饷银都无法及时发放,何谈打造兵器的钱财?不过他所惊讶的是李澈来到军营中第一天,就对火器目前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提出统一规格的建议,让他大出意外。

不过随即想到,李澈和他说过,他师叔觉生曾经是戚继光首先的军卒,对《练兵纪实》必定有所阅览,军中的火器问题,李澈知道也不是太大的意外了。

不过作为总旗官的张文显却显露出更大的惊讶。他想不到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居然对军中火器情况如此了解,之前对李澈的轻视之心,登时少了三分,不过毕竟不是十分。

吕正风点头道:“你说的很不错,按目前的情况,我们有火器旗军士二十人,不过现在军中银两太少,恐怕没办法一下子打造这么多火铳。”

李澈摇了摇头道:“大人,卑职不是想打造二十支火铳,而是想先打造二百支,以后还好源源不断地打造下去。”

“什么?”吕正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内邱城有些匠户,专门负责百户营的兵器打造,不过能够打造火铳的不到二十人。而且每支火铳耗银二到五两,失败率颇高。打造的时间也比较长,每月每人能打造一个就不错了。包括人工费用,前前后后算起来,没有二百两银子,根本打造不了二十支火铳。

“大人,卑职知道您所忧虑的事情。打造火铳的银子卑职会自己想办法,只要得到大人的支持,卑职就万分感激了。shouda8.Com。”

既然有不用自己花钱就能办的好事,吕正风当然就不那么抵制了,于是问道:“李旗官,不知打造火铳的银子,从何而来?”

李澈一笑:“实不相瞒,大人,如今本县境内匪患良多,这些土匪山贼杀人越货,抢夺财物,如今这些银子就从这些人身上着落了。”

张文显大声叫道:“你要去剿匪?”吕正风也吃了一惊,境内山多匪患多,过往商旅被人谋财害命拦路抢劫之事,时有发生,自己也曾经带人去剿过匪,不过收效甚微,每次出征,往往得不偿失。

看见吕正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澈道:“不错,这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一方面清除了本县的匪患,一方面达到了练兵的效果,另外就是将土匪的银子收缴,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民脂民膏,如今取之于贼,用之于兵,有何不可?”

吕正风摇头道:“李旗官,你有所不知,这些山贼狡猾异常,看见我大军出动,就会隐蔽起来,常于暗处偷袭,每每都是无功而返呀。”

李澈笑道:“李某剿匪,何用大军?我小旗下二十人足矣。”

“你说的可当真?这绝无可能。”吕正风使劲地摇着头,“本官知道你勇武过人,曾以一人之力,扫平金风寨,不过那也是因为偷袭得手。如今县内几处匪患,少则百人,多则千人,二十个人,如何能成事?”

“卑职敢和大人打个赌,如今是三月下旬,卑职保证在年底之前,将本县境内所有匪患一扫而平,如果办不到,卑职愿意听凭军法发落。”李澈坚定地说道。

此事在场的吕正风、孙伯远、谢贤达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李澈,就连站在下手的李真,也为李澈的此番大话而担心不已。

吕正风半天才道:“李旗官,这个赌有点大吧。”

李澈摇了摇头,苦笑道:“大人,这个进度,卑职都觉得有些拖延了。”

吕正风叹道:“李旗官,你有如此大志,乃是本县之福,也是本官之福。我就给你两年时间,到明年年底,如果能够荡清本县境内匪患,到时本官升你为总旗官,又有何妨?”

明末军队制度较为负责,朝廷规定的百户下有两个总旗,不过有些地方情况特殊,也有多个总旗存在的情况。

李澈忙施礼道:“多谢大人。现有火器匠户,还请大人能够交予卑职。”

吕正风点头道:“到时谢文书将会办理此事。”

“大人,剿匪所得,我将上缴给百户营三分之一,其余留给本小旗,不知可否?”

吕正风当然没有意见。有人主动要去剿匪,而且还有缴获可分,就算没有一两银子给他,单单是这份剿匪的功劳,就能够让他往上再升一级了,至少也可以去顺德府城中做个高官当当。

从百户府出来后,总旗官张文显忽然追了上来。

“李旗官,请留步。”

李澈回身看是张文显,施礼道:“卑职参见张总旗。”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我老张比你大几岁,你就叫我张大哥吧。”张文显大大方方地拍着李澈的肩膀。

“不知张大哥叫小弟有什么事情?”李澈试探着问道。

张文显哈哈大笑道:“兄弟呀,说实话,大哥我一开始很不佩服你,你年纪轻轻,要不是冲着知县高大人的面子,也不会坐上小旗官。别人把你扫平金风寨的事情吹得神乎其神,我老张一百个不信,一百个不服。不过刚才你居然敢打赌年底扫清境内匪患,单就是这份豪气,我老张也服了。”

李澈恭敬地道:“张大哥,你太抬举小弟了。我想如果大哥出马,一定更快将匪患荡清。”

张文显笑道:“兄弟你别拍我马屁了,我老张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能耐吗?我就没胆量敢在百户大人面前立此军令状。”

“张大哥过奖了,如今我只是把大话说了,能不能做到,还要大哥以后多多帮忙。”

张文显把胸脯一拍:“那是自然,以后兄弟你说话,要人给人。”

李澈一抱拳:“如此多谢张大哥了,如今兄弟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改天兄弟和张大哥一起喝酒,小弟也很想结交像大哥这样的汉子。”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我在城北的汇福楼摆下一桌酒宴,兄弟你也可一定要来。”李澈见推脱不过,也就答应下来,毕竟和这些人搞好关系,也是以后发展的基础之一。

在回营的路上,李真担心地问道:“大哥,你真的把握在年底前荡清匪患?”

李澈一笑:“你还不放心你大哥我的本事吗?”说实话,李真还真不放心,之前李澈是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吗?每天就是念经扫地,要不是前几天性情大变,李真真的以为李澈是被烧糊涂了。

李真急道:“那我们赶快回去操练人马吧。”

李澈摇头道:“不急,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来到一处所在,李澈上前敲门,里面有人应声,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出来的正是当日两人碰到的铁匠程南阳。

程南阳自红莲堂被剿灭之后,铁匠铺也被官府查封,现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事做了。看见两个骑马的军兵站在面前,程南阳开始还没有认出来,后来仔细辨认,才看出来,原来来人正是那天遇到的李澈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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