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当家作主的历程(2)
作者:妩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19

我瞪着眼看着那工作手册,脑海里除了“想死”两个字外,实在是想不出符合我心情的精准词汇来。#手打吧随风手打 #

接下来就是股东见面,其实都是见过,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正式约见而已。宁嘉是正儿八经的家族企业,股权除了在我爸爸手中的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在叔叔宁茂源手里,其他的皆是散股,并没有其他公司来插入宁嘉股份。也就说,如今的宁嘉,除了季南安的那点股份,操控全局的,都是宁姓的人。

宁嘉旗下除了有宁嘉地产,还有宁嘉酒店和宁嘉传媒两个分业。我叔叔宁茂源,就主在宁嘉酒店任职。而我姑姑宁洁,则是宁嘉传媒的市场总监。

我看着公司的组织结构表,不由凝视起眼前这个认真部署工作的男人。看着他晶亮的袖口在太阳照射下折射出出耀眼的光,看他的浓睫微垂,仿佛要挡住所有外人对他的猜测与注视,看他的骨节坚决有力,迅速在一堆堆报表上签署意见,画上自己的名字,看他……

看他抬起头来看我,眸瞳有纳闷掠过,“有什么不对?”

一群汇报工作的人已在会议室离开,空荡荡的会议室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外人。我笑着凑近他,拿笔敲着桌子斜睨道,“我就在想,季南安,你一个人要突出重围,还真是不容易。”

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的意思。

“没有,”又摊开一个文件夹,他把资料推到我这边,“宁嘉员工领导都齐心协力,我不是一个人。”

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勾了勾唇角,回到办公室投入到下一场学习斗争中。沈嘉说的对,人一世做傀儡不要紧,起码一世被别人操控,就说明你有利用价值。可是,我不能保证我一辈子都会被人利用下去,据我目前的推测看,我的命运很可能是沿着这样的轨迹走:五年的遗嘱培养期过后,季南安以及其他盼望我下台的人发现我还不是有用之才。于是以不能以宁嘉前途受威胁为由,让我在五年后的第一天收拾东西滚蛋。

宁茂清就是这样绝,设置了那么一个王八蛋遗嘱。如果我滚蛋了,我一点股份也没有,资产也会被人没收。我都怀疑了,这是不是他故意用的一个招数。外人不是说他抛妻弃女么。好,他现在是用实际行动他自己还很大仁大义,而且还扶持亲生女儿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这是个多么大度多么情深意重的父亲。

到了五年之后,让众人发现我真的不是经商的那个料子,于是理所当然的,把我踢下去。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桥段啊,用五年之机,给情深意重的“义子”一个光明正大翻盘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高高的资料,准备埋头苦学。***,想当年在外面那么艰难的环境中我都活过来了,还怕学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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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几天,我满腹的自信心便剩下了最贫瘠的一点。这世界上有些事儿不是你“吃苦奋进”的付出就能得到相应结果。正如我现在,我几乎是夜里都梦着自己在这些数据名词中周转,可是白天一看,仍是混沌一片。

我天生就不是个学习型人才,小的时候,很多父母都喜欢拉孩子出去攀比。唯独我们家宁茂清和苏思春同志从没这个爱好。因为要比外貌,这地方多的是比我漂亮的;要比才艺,我是一样也不会,只剩下眼馋的份儿;要比学习,我更是白搭,全班一共有六十八个人,四十五个人跑在我前头。说起来,我只有几项比别人长,可是天不幸我,这两点一般没有家长拿出去比。

我吃的比别人多,睡的比别人长,而且睡相极其踏实。

其实我不是笨,按照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懒,不喜欢学习。在我上学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已经比其他人好出很多了。我见惯了宁茂清拿钱出去办事,见多了我们村里很多大字不识的人来公司培训几个月就任职,而且照样做的风生水起,把那些所谓的名牌大学生都挤的失业。于是,在我幼小心灵里便有了这样的萌芽,这年头,有知识没知识无所谓,关键是要有钱。有钱能不能使鬼推磨我不知道。但是有钱能使一大堆名牌大学的高学历人员围着你要饭吃那是肯定的。

但是很显然,这样很“小农”的短视目光,让我在国外吃够了苦头。

我从不知道我宁蔚也会有缺钱的一天,我也以为,宁茂清你把我们感到异国他乡可以,但是总会顾忌亲人情面,很人道的给我们留些生活费用。但是这样有所保障的日子,只维持了三年,第四年,我妈和我开始将“温饱问题”提上日程。

那时候的感觉,就是彻底被遗弃了。

我出去找工作,但是没想到不仅国内看学历,国外也将这个东西看作衡量一个人能力的重要标准。我曾经企图去给一个纺织工人的孩子做中文家教,因为我别的本事没有,自己的母语总比那些后天学习中国话的大鼻子们要顺溜。但是人家上来就要我的学历证明,所以我的结果不言自明,被婉言赶了出去。

后来,我便再也没做那些做家教的梦,去卖衣服,去摆小摊,去车行学习修理车子,总之,什么好学什么赚钱门槛低,我就学哪个。

而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过文字东西的我,面对这么些专业繁冗的名词和法例,自然有些头疼。

季南安专门给我派了个老师,据说是某大学经济学专业的高级教授,据说教了我一个星期,就主动请辞。然后,他又不怕挫折的给我找了一个,诺,就是眼前这个。

不是我不学,实在是这个老师讲的太抽象,来的时候,他在我面前向季南安拍胸脯,说他是某大学的博士生导师,带出了多少位为国家贡献力量的优秀人才,一看我就是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半个月之内,将我辅导成本科水平绝没问题。

我还记得当时季南安看着我说,“成老师,我不要求她是什么科的水平。您先教导她入门,明白这么多名词,明白这些报表是什么意思就好了。”

为了他这话,我深深的鄙视了季南安N天。

可是现在,这个所谓的成教授看着我,“宁董,这个词您还是不明白么?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要达到这样的数据模型标准,就要以获取一定的‘机会价值’为代价……”

我不懂就问,“什么是机会价值?”

“宁董,”他抱头,“咱们前天才复习了这个概念的,所谓机会价值,就是人们在为了在某个空间或者时间段中创造一定的价值,而损失的一定数量的自然空间、社会空间或者时间的价值,这个概念,与刚才所讲的,机会成本相似……”

我的脑子被一串串空间,价值概念而弄的晕头转向,越发迷茫的看着他。

“您还是不明白?”

我老实的点头。

那脸上的褶子更加团结的拧起来,他很哀怨的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是要叹气,但是只张开了嘴,身后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请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进来的只会是季南安。别人要是想要来我这里,只会通过秘书传报,唯有他季南安有这个特权,会直接敲门而入。

果真,来的是他。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坐在我身旁衣冠楚楚的教授竟然突然起身走到他旁边,声音很低,还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季总,能不能单独聊一下?”

季南安点头。

看着两个人走出去的身影,我知道,我的第二次家教宣告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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