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饮鸩止渴,是爱人还是仇人?(8)
作者:妩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19

“你这是什么意思?”向姗又跳起来,“你是觉得我不敢来?”

“我没那么说,你敢,当然敢。”

“不行。”

这句话断然生出,让我们两个争吵中的人怔怔一愣,季南安一把拽住向姗的手,“姗姗,你不舒服先回家,或者,到外面等我。”

“南安,我不……”

“你快些回去,什么话回家再说。”

我冷眼看着这一对恩爱夫妻在我面前上演你一句我一句的大戏,原以为事情到此就会结束,实在没想到还会有一个高峰。面对季南安的低声下气,向姗居然不做罢,疯子一般喊起来,“你凭什么对我这样?南安,你也向着她是不是?”她回头看着季南安,又恶狠狠的指着我,“她不是要我上班么?不是怀疑我这怀疑我那么?不是要在你面前嚼我的舌头么?不是说我回家后有和什么人商量么!对了,南安,”她拽着他的衣服,“你别听她瞎说,我哪儿有什么人可以商量?我回去就是要商量的你啊。”

“我知道,”季南安皱起眉头,那样子似乎是有些烦躁,“我们之间的事情,等你回家好一些的时候再说。”

“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好了,”向姗摇着头,“我可以在这工作。”

“不行!”

“你不让我工作?”向姗突然瞥了我一眼,我只觉得心里一颤,马上有不祥的预感腾升。果真,下一秒,女声更加尖利的叫起来,“难道你不让我工作,是因为她宁蔚……你真的听了她的话,要和她……”

“向姗!”

“好,你跟着她走好了!”向姗突然一把推开他,我都没想到人愤怒起来会有那样大的力气,连季南安都让她推到了一边,只差一步,居然几乎跌在我的办公桌上,“你想和她结婚就结婚好了,反正我已经没了孩子,什么都不用你管。她不是时时处处想和你在一起么,她……”

这是个女疯子,口不择言,只知道发怒自己的哀怨。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像是看着一场不属于自己的表演。

我一向是爱看热闹的。

在英国,甭管是哪里出车祸还是哪里有了爆炸,只要路途便利,那“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中肯定会有我的影子。沈嘉就曾经狠狠的批判我这一点,说我看着性子冷,其实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恶习。

我从不否认自己这点。

多年的漂泊围观生活,也让我对类似“闹剧”有了极好的预告能力。比如我知道,两个车子撞在一起,那小货车基本会对大轿车车主说些什么话,要是要钱勒索修理费,基本是按照怎么样的程序来。

再比如我觉得以下面这个情况,季南安实在是该出手,给向姗一巴掌。

不这样的话,解不了向姗现在的疯欲。

可是世界最玄妙的事是事情不按照正常顺序来发展,即使预告的是个资深“围观者,”在闹的最厉害的时候,季南安猛地一下把向姗揽入怀里,那样的用力,仿佛是要将她拥入自己的骨血里。

任向姗怎样用力挣脱,都不松手。

最后伟大的爱情战胜了一切,刚才那个疯子般的女人,在他的怀里,渐渐消停,风向转换为闷头痛哭。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我平时寂寥的办公室里刚刚燃起菜市场一般的疯狂喧嚣,然后再在某些人的安排下,某位女主角不乏气势的离去。打开门,我的办公室门外居然聚集了一批人,个个手拿长筒相机,姿态专注而敬业。

季南安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同样是瞪大眼睛。

宁嘉别的不说,平时的保卫工作却是做的相当好的。这也得益于之前我爸爸宁茂清接连不断的新闻,什么捐资助学啊,什么救助孤儿啊,一旦有个类似的消息,那些媒体们便要聚集到宁嘉高层楼上来采访。再到后来我这样,更是如此,我好事没做,但是绯闻啊坏事倒是有了不少,比起老爸那些催人奋进的先进事迹,记者们更愿意捕捉的,应该是我这样的花边新闻。

所以,经历种种事情,宁嘉的保安部可谓是历经千锤百炼,应该达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

之前那么严重的事情,记者们都没有突破防线顶到楼上去,怎么反而这次,就硬冲上来了?

季南安一声令下,迅速出去指挥疏导情况,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外面闹闹嚷嚷的情况才得以缓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人怎么都冲上来了?下面的保安呢?”

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不似平常的深邃与果断,目光锐利而紧透,竟像是特意考究的,过了良久才开口,“可能下面的保安看护不力吧。”

我嗯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去,“那现在怎么样?”

他却转了话题,“我还是想问,为什么要让向姗复职?”

又是这个问题,我一愣,反而微笑起来,“我说过了,只是觉得抱歉,如果你听不懂,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可这是最后一遍,”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对向姗没有感觉,她没了孩子我心里痛快的要死,可是那是孩子,便觉得对不住你。甭管之前你说的你妈妈与我的事儿是不是真的,就说你之前帮我行权,我也该感谢你。可如今你的孩子却间接的因为我没了,我觉得过意不去。”

他紧皱着眉头。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让你这么难以理解,”我摊手,努力作出个微笑,“但是在我看来,仅此而已。”

“还是……”见他还不说话,我又忽然想起向姗刚才的表达,“还是你觉得向姗的话有道理,我这样做,是别有所图?你放心啦,我心机没那么深沉。至于这个问题——”我顿了顿,“你之前不是说我傻么?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他深吸一口气,“但是,向姗不能来上班。”

“为什么?”我惊诧至极,反而轻声一笑,“季南安,你这个回应倒是很稀罕。当初不让向姗走的人是你,我们因为她这个人,连面子里子都撕破不要了。现在可好,现在又让她不能回来的也是你。”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他别过头,似是看到窗外,“此一时彼一时,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原本不动是最好的方法。”

这个理由在我看来就是狗屁不通。

我想了想,“你还是觉得我别有用心?”

他不答,转身便要朝外走,“我下去了,有什么事您再电话安排我。”

“季南安!”

他脚步不停。

“季南安,你给我站住,”我喊起来,只觉得那个问题不解释心里便像是堵了个东西,憋得我发慌,“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肯定会别有用心?哈,”我轻笑,“我可知道什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原本想……想……你真是高估我了,”我咬着牙笑,“我还是那句话,我的本事你再清楚不过,你觉得,我到底有什么能耐别有用心的?”

他顿了顿,脚步终于停住,“至于本事……”仿佛是轻轻一叹,又像是自嘲,“其实刚才那一出戏便唱的很好,老宁老宁,宁董事长,”他回过头来看我,唇角噙着凉薄的笑意,“您刚才意图何在?是想逼着向姗现原型,还是逼着我现原型?”

“我……”

“如果都不是,您当时只是逞一时之快,可是这个呢?”他伸手一捞,忽然一把拽下放在门后的一个小东西,笑意更加明显,“DMG产的高清摄像头,将这些发生的事情都暗地里拍下来?是想暗地里欣赏我们的丑态,还是要将这些东西供给外面的那些媒体,以正视听,证明您有多无辜?”

我睁大眼睛,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怎么会有……”

脑子一片空白。

而季南安的声音则愈加清晰,简直是清晰的残酷,他的唇角冷冷勾起,讥嘲却又不屑的一勾,仿佛是在看最看不起的东西,“还有,您该知道宁嘉的保安功底,集团成立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记者上过集团大楼二层的可能。那么今天这次,他们却突破重围来到了最顶层的高层管理大楼,还精确的到了您门前各就各位,之前还那么具有职业精神的没出一点声音……所有的这些,”他笑了笑,“您觉得是因为什么?”

仿佛有血液一分分在脸上抽走,我都能感觉我的脸色在渐渐苍白,“季南安,我……”

“这些事情,没有一个高层在其中协助是不可能完成的,那么宁董事长,”他抿抿唇,笑容略略减了些,可眸中光芒却耀眼的似是要刺入人心,“我也依照您问向姗的方式问您些问题,依照推算,今天这事儿必然是有预谋的大戏,而且肯定有宁嘉的高层掺入其中。您觉得会是谁呢?是我?是您?是宁茂源?还是宁洁?对了,还有一个人也不能脱离嫌疑,怎么?还会是那个总是神机妙算,立足于DMG却一心想要插足我们宁嘉事情的金融巨子——沈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