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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玉梅被枪声惊醒后,第一时间冲进老私塾,两个人都攥紧驳壳枪,目光在院子里不停地巡视 。
不一会,金叶、燕妮以及其他十几位队员也陆续赶来。
金叶不顾一切,带头冲进屋内,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村长噌地划着火柴,点亮挂在墙上的马灯。
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和那只透了底的铁通,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上。
金叶更为山子的死活而焦虑,一转身冲到门口大声喊:“山子你在哪?”
话音刚落,院外立刻传来山子的回应:“金叶,俺在这里。”
一听到山子的声音,所有人的脸上顿时绽放出舒畅的笑容,纷纷朝院门外跑去。
直到这时,人们方才发现,草垛对面的路段上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村长处于警惕,大声喝问是谁。
山子一听村长的声音,激动地说:“村长,快过来帮忙。”
金叶、玉梅和村长最先冲到山子跟前,一看横七倒八的鬼子,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村长急忙安排两名自卫队员巡视周边动静,如发现有人走来,立即鸣枪示警,以吓阻其他人接近现场。
玉梅和金叶主动走近鬼子的尸体,帮助山子他们收拾枪支和弹药。
山子这时望着金叶,炫耀的语气说:“金叶,花生地里还有死鬼子,快去找。”
金叶不顾其他人在场,一巴掌拍打在山子的肩膀上,之后带上燕妮,直奔花生田跑去。
当柿子从另一个鬼子的手腕上摘取手表时,在场的都被惊呆了,鬼子兵哇啦一声哭嚎,一边哭,一边用笨拙的中国话喊:“我叫小林令子,我才十七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山子听着小林令子的呐喊,如同听狗叫一样憎恶,拔枪冲过去瞄准小林令子的脑袋骂:“***,你敢给老子装死,不杀了你这***,老子不是您爷爷。”
一口气骂完,山子咔嚓扳开击锤。
村长手疾眼快,一把推开山子,又挡在前面说:“山子,听大叔的话,留他一条活命,以后对咱们有用。”
山子迟疑半天,满腹怨怒地收起枪来。
玉梅仔细查看小林令子的伤情,发现只是腿部肉伤。
村长这时将玉梅和山子招呼到一边,悄着声吩咐,为防止敌人大规模反扑和搜杀,现有自卫队员除山子外,立即向圈子岭转移。其他人员除固定哨位,由春儿和石榴分别通知他们,也迅速向圈子岭集结,视情况采取行动。
玉梅问,小林令子如何处置。
村长思酌一会,说,将小林的头用褂子包裹起来,送圈子岭包扎疗伤,又特别交代,自卫队以及所有涉事圈子岭的人,切忌在小林令子面前透露圈子岭的地理位置和名称,也不可向其他人透露小林令子的情况。
山子又问,鬼子的尸体怎么处理。
村长说,赶快离开现场,回头再作处理。
一切安排就绪,村长和山子锁好私塾里的门锁,然后朝村内奔去。
东方渐露鱼白,近处已能辨认出过往人的面目。
一段路走下来,许多人从旮旯或草垛里钻出来,问村长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离村躲避一下?
村长说,老私塾附近发现鬼子的尸体,估计八路军追杀日本逃兵,正好在那地儿交火,现在没事了。
赶到姜秀才的家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锁着,村长皱皱眉头,又和山子朝王一才家中走去。
路过老槐树近旁处,树下聚满了许多男女老少,其中包括衣粮和宝柱,姜秀才以及王一才夫妻俩也在。听人们嘁嘁喳喳的声音,就知道人心惶惶的。
一看村长过来,好事的人一个个围上去,争先恐后地问这问那。
村长依然重复刚才的说辞,将在场的人蒙骗过去,末了支使衣粮和宝柱,让他俩凑几个人手,抓紧把鬼子的尸体掩埋掉。
姜秀才这时故意招呼村长和山子,约他俩去王一才家里讨茶喝。
从王一才的客堂里坐下去,村长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严肃,要求山子把与鬼子交火的起因仔细讲述一遍。
听完山子的讲述,村长问,为什么事先没打报告。
山子的理由很简单,说打报告肯定杀不了小鬼子。
村长气愤地站起来,大声说:“山子,你身为自卫队副队长,没经讨论,没经允许,居然擅自行动,这是无组织,无纪律,说白了就是犯了严重错误。”
山子不服气,也忽地站起来,说:“杀鬼子没有错,没人承认犯错误。”
姜秀才说:“山子,话可不能这样说,如果每个人都象你一样,各自为是,自作主张,那你怎么指挥自卫队,队员们谁又听你指挥?”
山子仍不服气,通红着脸说:“只要打鬼子,没有人不听指挥。”
王一才狠瞪山子一眼,怒怒地呵斥:“山子,你小子跟谁耍横,快坐下。”又说:“秋成,你也坐下来说。”
文惠这时端一碗茶水走近村长,微笑着说:“大兄弟喝碗茶,有话慢慢说。”
村长接过茶水,落座后接着说:“这次行动已把自卫队彻底暴露给敌人,就这一条,后果非常严重。”
山子反而认为,自卫队整天儿藏猫猫,就象缩头乌龟一个样,压根没胆儿打鬼子。
姜秀才扑哧一笑,说:“山子,自卫队可不是胆小怕事,藏猫猫是为了发展和壮大,为以后更好地打击敌人保存实力。”
山子无语,但并不理解姜秀才的意思。
村长又说:“如果安腾执意查究这次行动,不光自卫队面临生死危险,玉翠和乡亲们的处境也很严峻。”
山子一听这话,似乎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然后望着村长,目光和表情一下子变傻了。
村长当即宣布,对于山子所犯的错误,自卫队决不能宽容迁就,一定作严肃处理。
山子虽然没有抗拒,但脸上流露出委屈的表情。
沉默片刻,王一才提出疑问,是谁给富田良平通风报信,村长和姜秀才相互对视一下,但谁都没有表态。
王一才好象自言自语,又问:“该不是二贵这狗东西吧?”
村长说:“大叔,目前尚未抓到真凭实据,谁都不能下结论。”
王一才叹了口气,默默地思忖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断定,向鬼子通风报信的就是同胞兄弟王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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