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剑之威
作者:攘臂说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38

方晖这一掌拍下,桌子应手而塌,不仅那小二极是骇然,方晖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桌子一塌,桌上的那碗面随即掉落,方晖一愣之际,眼见必是碗破面洒。方晖“哎呦”一声,伸左手去捞那碗。

方晖自幼习武,见碗之落,伸手去抓,实是熟极而流的动作,眼见那碗已将落地,此只是聊尽人事而已。谁知方晖左臂探出,竟然极是迅捷,如常看来,便如手臂暴长一般,探手便抓到那碗的边缘,三指一提,将那碗面抓了起来。

如此一来,方晖又惊又喜,已知自己十来天以来,武功竟已窥到以前从未企及的境界,心中转念想到,上次在武当密林之中与沈双凡动手,她手臂于看来极无可能之时看似凭空长出一截,实是出手极为迅捷的缘故。

那店小二见他右掌之力,左臂之捷,知他武功极高,此时拍散了桌子,心中极是害怕。方晖虽是身形较高,双肩也是较宽,初进店之时,斯文有礼,虽是身带兵刃,但出远门之人为防不测身上多带器械,不足为奇,是以小二并未想到他身负武功。此时见他发怒,连忙道:“大、大爷,您老别动怒,我这便去跟掌柜的再商量商量。”

岂知此刻方晖心情转为大好,心想自己一住十余日,也该起行动身了,当下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既是店中有事,那边算了,这锭银子,替我结算了房饭钱,赔了桌子,多的便打赏了给你罢!”

那店小二诺诺连声,接了银子,一溜烟地去了,见方晖如此喜怒无常,心下仍自惴惴。

方晖离了客栈,仍是反身往少林方向而行,脚步迅捷,疾行之下内息加速流转,却丝毫不显疲累之相,心下极是欢喜。行在官道无人之处,少年人心性,闪在林中,抽出长剑,练了起来。初时仍使九华剑法,后来气剑合一,越使越快,一声淸啸,那“奇峰四剑”已应手而出。

那横划一剑,当真是雷霆万钧,电不及飞,尚未及使到第二剑,长剑已在一株粗若大腿般的松树上一划即过,那松树喀喇一声,竟已被长剑拦腰截断。方晖使发了性子,一剑之出,剩余三剑寒芒爆闪,端的是厉害无匹。

待得收了剑,仔细看那松树截断之处,见断口平滑,长剑锋刃之处却毫无异状。方晖自知手中长剑,乃是寻常青钢所铸,并非什么神兵利器,自己单凭“奇峰四剑”中的虚招一剑,砍倒松树,而手中剑毫发无伤,自是凭了无上内力所致。心中欣喜若狂,便要大喊大叫出来一般。当下心想:“初时见这乾坤大挪移心法难练,我尚自疑虑江湖传闻是否可信,此时我心法第一层是否练了五分尚未可知,但内力竟然大涨到如此境界,此心法神功,当真不愧为明教镇派之宝了。”

其实方晖欢喜固然没错,但自以为内力大进,却是错了。这乾坤挪移的心法,并未增长他半分内力,只是在运使上的法门精进了许多,方晖此时若与师门赵大青比拼掌力,只怕不出三招,赵大青便要伤在方晖掌下,但若仍是考较内力融冰,方晖却仍不是赵大青的对手。只不过个中关窍,便如如何阴阳内息夜间游走一般,实非方晖所能知晓的了。

方晖切断了那松树,半截松树带了劲风,亭亭如盖地倒了下来,响动极大,忽听得官道上一乘骑者朗声说道:“这少年好强的内力,好俊的剑法,却如何在这路边练剑?”方晖抬头望去,见官道上四匹好马,各骑乘着一人,太阳穴都是隐隐突起,显是内功不弱。

方晖行出几步,来到官道之上,唱了个诺道:“小可行在路上,一时手痒,惊扰了诸位,实是抱歉。”

为首一人是个精瘦老者,此时点点头道:“少侠的武功可高的很那,必是武林中后起之秀,不知如何称呼?”言语之中极是客气,想是只见到方晖断树那一剑,而未见方晖其余剑招,否则应早已看出他的九华剑法了。

方晖见那老者气度不凡,当下躬身道:“晚辈方晖,游历江湖,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拱手还礼道:“老夫是京师人武镖局的鸢武,方少侠是武林中人,行此官道,不知是往少林而去呢?还是自少林寺上出来?”

此地虽距少林寺尚有近百里,却已是嵩山范围了,那鸢武有此一问,事在常理之中,但方晖闻听“人武镖局鸢武”这几个字,不仅心中一凛,那鸢武乃是人武镖局的总镖头,武林之中名头不小,看四人情状,却是向少林而去,想必是去调查失镖之事。当下小心答道:“晚辈正是往少林去寻访一位旧友,今日才进山来。”

那鸢武正是前去少林,人武镖局受托于锦衣卫,一镖失于武当,再镖失于少林,虽此时极为隐秘,但偌大镖局,实在塌不起这个面子,因此总镖头亲自出马,查访此事而来,见方晖路边练剑,武功精强,是以开口相询。这时鸢武见方晖答道“今日才进山来”,那劫镖之事却已过去了十来日,想是并不知此事,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是往少林查访一事,少侠如不嫌弃,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方晖见那鸢武如此名声,却对自己这年轻人客客气气,心下好感大起,欣然允诺。那鸢总镖头当即吩咐手下镖师让出一乘马来与方晖骑坐,一路上谈谈讲讲,着意结纳。方晖见总镖头客气,心中微有奇怪,言谈之中,更不敢露出半点劫镖的端倪。

实际天下镖局一般,便是武功再强,镖局再大,刀头上混饭吃的,宁吃亏,不肯轻易得罪人,那总镖头见方晖年纪轻轻,不是名门子弟,便是名师之徒,因此极是客气。至于问道方晖师承来历,方晖只说混迹江湖,学了些皮毛功夫,鸢武见他坚不吐实,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不再问。

行了一阵,又到了那日劫镖的村店之畔,几人下马打尖,点中早有十余人迎了出来,劲装结束,却是那人武镖局河南分局的人众,来迎接总镖头的。方晖进了店吃喝,见那店与周从彪劫镖之时并无二致,店中人众,除了人武镖局的人之外,另外有数人,并无半句言语,吃喝之际眼神犀利,却也与人武河南分局之人相熟,想来是锦衣卫的暗探。

方晖心下暗自好笑,这锦衣卫在这左近,守了十来天,想是一无所获,莫说他们不知道劫镖的周从彪死在密洞之内,便是周从彪未死,劫了镖去,难道还会在此地耽搁不成?鸢武替河南分局人众引见了方晖,众人见总镖头如此客气,心中都是暗奇。随鸢武同来那三名镖师与河南分局的人交头接耳之后,河南分局之人望着方晖的目光之中,大有敬畏,想是那三名镖师向他们述说了适才方晖路边断树那一剑之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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