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胤秘迁吏部侍郎。钦此。”圣旨短得令众人有些意外。胤秘一边谢恩领旨,一边心里莫名奇妙。为什么突然改我做文官?
后来又对身后的将军等人吩咐,“奉皇上手谕,将军,你即刻带领军返回京师,其余事宜尽快交接。”就这样胤秘草草结束了.
自从皇上下旨,让胤秘到吏部去当差,胤秘是欢喜忧愁。
雍正喜欢胤秘的开朗聪明、多才多智。胤秘书读得多,,加上应变能力又强,所以皇上不管说到哪里,问的什么,他都能随即应答,也总能讨得皇帝的欢心。没过多少天呢,他就成了雍正皇上身边须臾不可缺少的人了。皇上尽管一天到晚总是有事,看折子,见大臣,忙得不可开交,可也有闲下来的时候。
雍正的勤政是出了名的。胤秘在皇上身边要干的事也多了!他在吏部办的是文事宜,最近,年羹尧把西征行辕从甘州移防西宁,军务繁杂,每天各部转呈过来的折子,少说也有十几件。张廷玉,或者送到养心殿去进呈皇上御览。偏偏雍正皇帝又是位事无巨细,每折必读、无事不问的人,胤秘便要周旋于皇帝、宰相、大臣之间。六部官员的眼皮子最尖,谁还看不出,这胤秘就是位突然跃出新贵的)。不管是谁,只要想安安稳稳地当官,就得赶来巴结他,好预先给自己留条后路。说这叫趋炎附势也好,说这是趋之若骛也罢,反正不管他是承值或者下值
回家,他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很小的官员,众星捧月似的请安的、回事的,造访的、致谢的……什么样的全有,什么名堂也全能想得出来。
端午节就要到了,无论是宫中还是民间,节前全都忙得很。被褥帐幔要拆洗换新,蒲草艾蒿要采集编辫,还要做香荷包、缝长寿线,浸雄黄酒,贴天师符,挂钟旭像……可胤秘却没有这份闲心。昨天,年羹尧来了军报,索要五万套夹衣,为西征将士换装。可是,军报到得晚,户部已经没人,所以他只好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赶来,免得误了时辰挨皇上的训。一会太监过来传旨说:“王爷,皇上叫你进去呢。”
胤秘一愣,心想时候还早哪,皇上不会起得这样早吧?便问:“是单叫我一人吗?”
“不,还有张延玉。别的不是奴才去叫的,所以奴才不知道。皇上今儿个要赐
筵百官,还要在广生楼张贴字画。吩咐下来说,要看谁的最好,就给谁颁赏呢。”
胤秘来到养心殿,瞧见张廷玉早就等在这里了。他连忙上前去请安:“张中堂,您来得好早啊!皇上起身了吗?”
“皇上起来半个多时辰了。你忘了,今天是端阳节,皇上一大早就带着三位阿哥到各处
去拈香礼拜了。其余的皇亲们要等一会才来,都在广生楼上候驾。”
“嘿嘿嘿嘿,张中堂,我是刚才奉了旨意进来的,可不知皇上召见有什么事。您能给我
透点风吗?”
张廷玉说道:“万岁日前写了几副字,让我等观赏。
雍正这时过来说:“朕自幼就爱写字。可是,你们瞧,平日里哪有闲情逸趣来舞文弄墨?现在,几件大事都有了眉目,朕心里才松泛些。
说着提笔儒墨,略一思忖,便在宣纸上用正楷写了出来:
忠君爱国
文武全治
写完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取出图章印玺来盖好,填了年月日,这才递给胤秘:“你看
这样写成吗?”
胤秘叩头谢恩,“……万岁如此抬举,臣何以敢当一边说着,热泪早已夺眶而出。
臣弟告退
却被雍正叫住了:“你先别走,且等一下和廷玉一块去,朕还有话说。”
张廷玉他们听雍正说得严肃,都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雍正一边恩忖一边说:“年羹尧出
兵快半年了,只见他今天要物,明天要钱,可是,就听不到开战的消息,朕心里有点不踏
实。廷玉,你看要不要派个人去监军呢?”
张廷玉一声不响地想了好久才说:“万岁的心情臣能够明白,想早点打好这一仗。但用
兵的事与政务有所不同,稍有急躁,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年羹尧在先帝健在的时候就
已经是将军了,他的长处是稳健、持重。本朝名将的战法,各有不同。巴海善于周旋,有耐
力,能持久;赵良栋善穿插,能奔袭;图海善对垒,能攻坚;飞扬古善战阵,能苦战;周培
公则机变多智、深谋远虑,是位全才。只可惜,这些名将都已纷纷下世作古了。臣看年羹尧
的作派,节制部署、进退尺度,都很谨慎,似乎是步了图海的后尘。他心中何尝不是志在必
胜,又何尝不想毕其功于一役?以臣的推算,他三月进驻平凉,四月推向西宁,已经不算缓
慢了。臣想,可否由军机处再发一个六百里加急文书,让年羹尧和岳钟麒共同拆看,合议回
奏,问他们何时能够进兵?用这方法催促一下就可以了。”
雍正没有急于说话,似乎是在认真地考虑张廷玉的建议。过了好久,他才突然问胤秘:“你是怎么看的?”
胤秘遇到这样的军国要事,心里有点紧张。他想了一下说:“万岁,臣
以为张廷玉说的办法可行。康熙五十六年兵败,六万山东子弟无一生还,前车之鉴令人生
畏,朝廷实在是赢得起输不起了。所以年羹尧才持重进军,为的是不战则已,战则必胜。臣
以为他这样做,正是从大局着眼。至于派监军督战之事,臣切切以为不可。前明土木堡之
变,松山之败,一直到李自成攻进北京,全都是因为朝廷不信任将军,经常派大员监军;而
将军又不满意朝廷,遇到危难而不肯出力。一军两帅,事事异心,最是兵家的大忌。所以圣
祖爷时,攻台湾就专用施琅,李光地虽有督军之名,其实他只管后方供应的事。所以臣以
为,皇上只需催问何时进军,何时接战,另外保障后方供应即可,而绝不能提调军务,那样
做是要坏事的。”
雍正似乎是被他们两人说动了:“好,依你们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决心不派监
军了。廷玉,你从二等侍卫里选十个人,要年轻有为,可望成材的,选好后拟出个名单来交
朕,朕要派他们到年羹尧军前去效力。”
张廷玉一惊:原来雍正皇帝还是对年羹尧不放心啊!他忙赔笑说:“皇上,岳钟麒的资
历不在年某之下,有他在年羹尧身边,朝廷对年某还是能够节制的……”
“哎,你想到哪里了?朕怎能对年羹尧不放心?要不放心他,朕又怎么会把二十万兵士
交到他手里?你好好想想,当年圣祖皇帝要是早一点选派些亲贵少年,让他们到飞扬古军中
去学习军事,何至于有今天,何至于连个可靠的将帅之才都找不到?”
话说到这个地步,张廷玉无话可答了。但他心里明白,皇上如果不是对年羹尧不放心,
就不会采取这样的办法,年羹尧那里难道就没有可用之人,还用得着千里迢迢地派人去‘学
习军事’吗?
胤秘到底年轻,分不出这里边的轻重来,他连声称赞:“好好好,皇上深谋远虑,居
安思危,臣心服之至!”
雍正歪着头瞧了胤秘一眼,突然说:“胤秘,你文武全能,很让朕喜欢。朕给你指婚
胤秘一听皇上说,他有点着急,21世纪的青年不喜欢包办的,连忙跪下叩头说:“皇上臣现在还不想成婚,大丈夫当屹立四海,我大清外有准阁尔部,乞圣上明鉴。
胤秘选的时机,说出的话语又恰到好处。雍正不说话了,他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一时间,殿里静得听不到一点响动,胤秘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早就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了,他清楚地知道,没有皇上亲自发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清楚,让皇上为他说话,尤其是让皇上准自己自行泽选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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