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走到了拆迁的废墟边，李诚驻足曾经的水猩家纺专卖店遗址上，这里已然被抹去了任何痕迹，但白天李诚却在这里买过四件套。

李诚驻足了好一会儿，但白天见鬼的情景没有再出现，仿佛那就是一场梦。

“录像带，上哪去弄录像机呢？”李诚苦恼，这玩意已经消失市场很多年了，恐怕旧货市场，垃圾回收站都没有了。

办法总是有的，李诚只好上网搜索，然后就到了某宝网站，然后就在某宝找到了货源，询问过后，李诚花了大几百，终于入手了一件古董。

古董录像机搞定，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鉴于嘟嘟什么都可以当玩具，李诚就特别小心地收起了录像带，以免再遭嘟嘟黑手。

对于嘟嘟，李诚有种莫名的疼爱，大概是对嘟嘟妈妈苏茜的愧疚，即便没有这种疼爱，忍心下手，一个制作成功的标本，打在它身上，嘟嘟能感觉到疼痛吗？为此而改变爱玩的天性？毕竟他下楼梯都那么有个性。

李诚摸回到了扎纸店，如他所想，半夜了，扎纸店里依然灯光通明，杨番坐在电脑前，一双眼睛盯着屏幕看电视剧。

李诚很欣慰，杨番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所以她大概会帮李诚很久，看着店铺，尽可能无限长地延长扎纸店的营业时间，创造更多的营业额，为李诚他们的生活获得更多的财富。

大概是习惯，李诚进了店铺之后，又观察了一下杨番，像是久别重逢打量自已的媳妇一样。

杨番很不习惯，尽管她此时是个纸扎人杨番。

杨番保持着不理会李诚的态度，一直盯着显示器，可要命的是，这会正好剧中男女主角在热吻，杨番的脸渐渐泛红。

“咦……纸扎人也会有这种情绪变化，也会有脸红的现象发生？”李诚皱眉心道。

“看够了没有？”杨番嗔道。

李诚一愣，是自已过分了点，那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脸蛋看的，脸上又没贴大钞，尴尬，很尴尬，特别是被被观察者发现之后，感觉自已的猥琐暴露无遗。

“呃……那个……”李诚直起腰杆子来，真害怕从此就直不起来了，说话开始吞吐不定，这是心虚了呀，“那个我去洗澡了，然后睡觉……”

李诚说完，逃也似地进了制作间，这到底是心虚，那怕大叔级别的李诚，在这情况下也会心虚，毕竟这个大叔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王妧还是第一个。

有时，李诚真的感叹上苍眷顾，王妧是他生平第一个看上的女孩，第一个动真心的女孩，第一个敢开口表露心迹的女孩……然后真的成功了，甚至王妧还帮着抵住来自她父母的压力。

王妧的妈妈对王妧说：“你这个白眼狼，八字没一撇，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那时，虽然偶尔有争吵，但都只是一两句的言语冲突。

当彼此都渐渐心平气和了，知道有一股力量，是金钱与辈分改变不了的，于是接受了，才会有李诚母亲自乡下进城商谈的事情。

然后……

尽管，事情因一场车祸而终止，但李诚和王妧的爱情却没有因此而终止。

王妧的母亲最后依然让李诚和自已的女儿如愿了，生不能同袭，死却同穴。

只是李诚依然在思考，与王妧同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热水从头顶洒下，这一刻的温暖，李诚依然体会着，但王妧却在那永远冰凉的地下，暗无天日……

躺在床上，李诚回想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那一件都犹如一个梦，但李诚却都一一接受了，并好像还乐在其中。

李诚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让爱的人与爱自已的人永远在一起。

这个想法不突兀，在看到纸扎人坐在扎纸店的那一刻，李诚就已经产生了这个想法，可是应该怎么做，李诚依然茫然不知。

好大一张床，却只有自已一个小身躯。

嘟嘟似乎不再愿意陪自已睡觉了，小小年纪，把所有对妈妈的依赖转移到了杨番的身上，除此之外，可能两者还有共同点，所以有天然的亲切感。

李诚没有睡着，辗转了好一会儿，话说，公鸡早就打鸣了，他依然睡不着，不是不困，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坐起来，好一会儿，又不甘心，站起来，打开了卧室的大灯。

打开冰柜的盖，一股凉气升腾起来，里面的睡美人依然冲着眼前的一切保持微笑，仿佛她不曾离开过这个世界，也不因为从前的命运而憎恨这个世界。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十年苦难，或许因为一秒温暖，就能遗忘，或者替代。

杨番的苦难，是遇到了李诚之后才消减的。

萌萌老头利用杨番的生命，企图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李诚在她的身边，对她施救，所以她的执念少了许多，当李诚带着嘟嘟冲到萌萌老头家的时候，杨番的执念又减了许多，当萌萌老头死了，李诚也受伤了，杨番的执念消失了，只有对李诚的感激。

一枚棋子的命运终结，渴望的自由来临，剩下的除了自由，就是报恩。

相，可以说明一切，李诚端详着杨番的尸体，微笑，东方女性略带含蓄的微笑，足可征服万千的男子。

欲望由然而生，李诚也像嘟嘟一样，想爬进冰柜，安静地呆一会儿。

而且李诚的一只脚在不自觉地抬了起来。

“啪”李诚狠狠地冲着自已抬起的那只脚上来了一巴掌，马上想到王妧尸骨未寒。

“老板……”半夜三更，扎纸店里进去一位男性顾客，模样看着别扭，仿佛杨番发觉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只有嘟嘟此时发觉了来者诡异，灯光下，地上没有影子。

“买纸扎人，一只！”男子与杨番说。

“对不起，我们不卖一只。”杨番也知道了规矩，所以拒绝了男子的要求。

“那行，那来一对吧！”男子于是马上改口，正隐隐不安，害怕暴露自已的身份。

“对不起，纸扎人卖完了，明天再来吧！”杨番根本没抬头，剧情太美，女主正因男主的车载过异性而伤心落泪，责问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