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悄然变冷，夹带着潮湿和凌厉袭向万物，陆小瓷咳嗽着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昏昏欲睡。

“第一节课下课就能吃药了。”陈若兰看了一眼挂钟，把倒好的热水放在陆小瓷桌上。

“要不还是去医院输液吧。”李梦妮在旁边担心地看着陆小瓷，“别传染给我啊。”

“谢谢。”陆小瓷哑着嗓子抱着杯子暖手，“你信不信我对着你咳嗽。”

“来，对着我吧，说不定我感冒了，就能多跟我说说话什么的，嘿嘿嘿。”陈若兰笑着把头放在陆小瓷肩上。

“妄想，也不看看你这个样子。”李梦妮挽过陆小瓷的手，悄悄凑到她耳边，“夏天的时候，薛可光随手给了她一瓶可乐，现在还在她家里供着呢，我的天，要是我没看见的话，简直不敢相信！”

“你烦不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你就把那玩意儿扔了！硬气点！”

“闭嘴！”

“傻子！”

两人在陆小瓷身边闹得不可开交，“好了！都离我远点！”陆小瓷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你以为感冒好受是不是！两个大傻子。”

“好了，不闹了，你休息吧，枕头给你。”陈若兰把一个丑丑扁扁的毛绒娃娃递给陆小瓷，“小心点儿啊，这可是薛可光给我的生日礼物。”

“知道了。”陆小瓷倒在那个娃娃上就睡着了，这一觉仿佛跌进了一个无声却光怪陆离的深渊。

“小瓷，小瓷！陆小瓷！”

【陈若兰的声音好像山顶的呼喊，太远了，够不着。】

“小瓷！我的天这么烫！”

【李梦妮的声音比陈若兰还要高，这两个人是飞起来了吗？】

“快，快送到医务室！”

陆小瓷感觉被谁背了起来，但这个背太瘦弱，一路颠簸让她很难受，她想下来，但身体沉得使不上劲。

“好累，我背不动，你来。”

“你都背不动，我怎么背的动！我去找老师。”

“我来吧。”

这次是一个结实宽阔的背，让陆小瓷舒服许多，她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背起，放下，背起，放下，混沌中不知循环多少次，陆小瓷终于躺在了床上，手背上的刺痛和冰凉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好口渴。”

“等着，我给你倒水。”

冒着淡淡热气的水杯递来，是江秋白的手，手指白净秀气，陆小瓷抬眼，“江秋白。”眼泪和字音一起落下。

“你哪里不舒服？”江秋白放下水，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陆小瓷，伸手探了下她额上的温度。

“江秋白。”陆小瓷只是哭，眼泪像一桶打翻的水。

江秋白安静地在一旁给她递纸巾，时间过得很快，护士把针给拔下，“还有两次，明后天。”

“好的，谢谢。”

江秋白扶着陆小瓷出了门，马路边的风刮得有些猛，江秋白把陆小瓷帽子扣上来，然后把拉链拉到最高。

陆小瓷任由江秋白把她裹成一个爱斯基摩人，外套的外面，还加了条江秋白的围巾。

“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

“我送你回家吧。”

“嗯。”

江秋白拦了辆车，离家还有很远，陆小瓷还是觉得头晕目眩，于是靠在江秋白的肩上，久违的奶香味钻进她的鼻子，熟悉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