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这么好!”陆小瓷不解。
“大杨说,王斌是个非常敏感的人。”
“学画画的不都是敏感吗?”
“不是,上次你没看见李婷婷在画室里大闹了一场吗,就是因为王斌。”
“啊?为什么?”
“那时候我也在,嗯,这么说吧,李婷婷一直都崇拜王斌,因为王斌复读了两次了,但都没考上清美,所以可以算是我们画室里的前三了。”
“哇!这个志愿确实有些高啊!”
“嗯,然后李婷婷一直喊他师父,给他端茶递水,还请他吃饭什么的。”
“这是好事啊,要是我,肯定吃穷她!”
“但是王斌每次都拒绝,最后李婷婷打听到王斌的生日之后送了他一件棉袄外套,送的时候王斌就生气了,把那个棉袄直接拿刀划烂了丢到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这就过分了啊,不能好好说吗?”
“小瓷,你可能不理解,也理解不了。”文希叹了口气,“当时我也理解不了,觉得王斌像神经病。”
“我想起来上次孙老大的课了。”郑冰冰突然插嘴。
“对,就是听了上次孙老大的课,我才稍微理解。”文希点点头,“王斌家境太不好了,你仔细看就能发现,所以我觉得,他是个很矛盾的人。”
“我懂了,李婷婷只是自己觉得在做好事,但从王斌的角度来看,更像是一种,羞辱,对吗?”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李婷婷不理解,因为她生活得很富裕。”文希语气里带着伤感,“王斌应该很自卑吧,感觉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地雷。”
“怪不得李婷婷时不时就去找王斌的麻烦,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但是这件事的原委我们都不好评判谁的对错,所以我觉得,作为朋友,我就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别怪我多嘴。”
“不会的不会的,我知道了。”
陆小瓷听完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想起孙老大每个星期都会花一到两个小时召集全画室的人来听课,但他既不会讲考试方法,也不会讲手法技术,只会讲一些小故事,大道理,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先做人,后做事。
关于上一次孙老大的课程,陆小瓷已经记得不那么清楚了,只是稍稍有些印象,好像说,要学会接受爱,人会以自己觉得对的方式来爱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有时会觉得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这种错过在互相理解后是美好的,就像妈妈逼你穿秋裤一样。
陆小瓷想了想,找到角落里收拾东西的王斌,他正在往盒里挤颜料,那颜料盒不知用了几年,脏得不成样子,但他的画却干净清透,如梦如幻。
“嘿!给你!”陆小瓷笑着拍了拍王斌的肩膀,见他有些犹豫,“快拿着啊,我还要给别人送,提不动了!”
“哦,好的,谢谢。”王斌接过可乐,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犹豫时,陆小瓷早就走了,他稍稍松了口气,转头继续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