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瓷和郑冰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修整，很快，一月就到来了。她正专心致志地抄写找刘潇借来的笔记，一边抄，一边背。

突然，她手机响了，接到了信息，可以查阅成绩。陆小瓷的手因为兴奋而发抖，终于，她可以证明自己没有选错，终于，她可以证明自己还是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突然郑冰冰打来了电话，“小瓷，你查了成绩了没？”她的声音明显有哭过的感觉。

“没呢，正准备查，怎么了？”

“我考得很差，很差很差。”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

陆小瓷打开了网页，扫了一眼总成绩，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她赶紧查分数线，只过了4分！

“小瓷？”

“我，也不好。”

陆小瓷身后的窗户大开着，夜风如灌水般扑到她的身上，冰凉刺骨。

这时候应该是她自豪地说出自己的成绩让妈妈久违地开心一下，而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陆小瓷皱着眉头，望着显示屏发呆，头脑一片空白。

又一条信息过来，画室里的优生全军覆没！

陆小瓷低着头，走到妈妈面前，报出了成绩，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事的小瓷，没事，已经很好了，还有希望不是吗？”妈妈一如往常地安慰陆小瓷，“我们又不读清华北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吗？”

陆小瓷抱住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你已经很努力了，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陆小瓷的房间里，床头灯被爸爸一次发脾气的时候打坏了，她不让妈妈买，只是说没关系，除了写作业和画画以外不需要灯。

就是因为这样，今晚的黑暗，比以往的暗，陆小瓷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发呆。

半夜，她接到了王斌的电话，这是她最不想接到的电话。

王斌带着眼泪的声音，诉说着他的不甘和绝望。陆小瓷静静地听着，心里不停叹息。

一夜未眠，陆小瓷回到画室，画室还是像考试之前一样，正常上课，只是萧条了许多。

“小瓷？你怎么来了？”大杨的眼睛下有一片青痕。

“我来拿没拿完的东西。”陆小瓷笑了笑。

陆陆续续，离开的人都回到了画室，神色阴郁。孙老大风尘仆仆地回来紧急召开了教师会议。

“上头说，这件事要遮着。”

“他们还这么小，就要让他们体会这样的黑暗？”

“那帮人财大势大，根本动不了。”

“可怜了，可怜了，真的可怜了。”

一帮人不得不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学生凑在门口，只听得清楚这几句，这是他们想要知道的真相，到头来，却是不知道为好。

“小瓷，你再留一留，再考几次校考。”

“不了，大杨，我不能离开家太远。”陆小瓷收拾好东西。

群情激奋，有人大哭了起来，有人想写联名状，陆小瓷只是坐在板凳上，安慰着失魂落魄的文希和赵可，她们如此努力，在考前几乎没有睡过觉。

但，安慰只是一时的，陆小瓷自己都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她回到家，最后一次把一把铅笔削好，颜料盒洗干净，颜料裹上湿布，画笔捋顺放好。

看着那一堆东西，她慢慢流出眼泪，仿佛它们在嘲笑着她，只是个失败者而已。